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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凌刚掌管陆氏那会,人转得像陀螺,胃口很差,什么都吃不下,唯独就想喝粥。

    这家餐厅的鲜虾粥有名,我便和主厨学了一阵。

    我在厨艺上天分实在不高。

    每天不是手上烫起许多水泡,就是被活蹦乱跳的鲜虾贴脸开大。

    手下小北看着我粗暴的掌刀,一言难尽:

    “哥,你是挑虾线,不是挑人脊骨头。”

    于是,小北那群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咽着我做的粥,难吃得直翻白眼。

    几个来回,我学会了,捧着便当盒去找陆凌。

    陆凌在看文件。

    我自作主张的,抽走文件,让她顾着身体要紧。

    陆凌嗤笑了声。

    打开便当盒,迎着我期待的目光,将粥从头到尾淋在我身上。

    “许之槐,想讨好我啊,这样才是。”

    那天,我洗了很久的眼镜,久到足够眼眶的炙热消退。

    再戴上时,我想,既然陆凌不喜欢我做的粥,那就到她常去的餐厅偷偷给她做吧。

    没曾想,她一直知道。

    那么,她和历任小情人约会时,每每特意选中这家餐厅,又将我置之何地呢?

    心脏钝痛。

    我以为,我以为,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以为,以为真心持之以恒就能打动陆凌,却没想过她是否愿意。

    不过陆凌,我死了啊。

    五年来一路解决陆氏集团琐事,真没料到,替你处理的最后一件麻烦,

    是我自己。

    我本以为,从餐桌上陆凌冷淡的反应来看,小模特没戏了。

    没想到,陆凌居然把他带回了家。

    这个待遇,先前可只有谢云白一人享有。

    陆凌和小模特一进门,口渴难耐,吻作一团。

    两人从玄关一路吻到复式楼梯,男女的衣物一件接一件,抛落在地。

    我注意到,在这场情色游戏里,陆凌一直睁着眼,眸中平静,甚至还游刃有余地引导着小模特往我们的婚房走去!

    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陆凌这是,故意把小模特带回家,和我赌气?

    很快,我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

    陆凌不过是想让我难堪罢了。

    她第一次把谢云白带回家时,我没控制住,像头被占了领地的雄狮,揍断了谢云白的鼻梁。

    “陆凌,其他时候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唯独不准带人回家!”

    “你没资格管我!”

    “没资格,以你丈夫的身份够不够?”

    “许之槐,麻烦你搞搞清楚,如果不是你执意冲回火场拿你爸妈留给你的遗物,我爸也不会为了救你而死!”

    “丈夫?呵,你在这段婚姻的作用从始至终,只有赎罪!”

    剧烈的争吵过后。

    我才知道,陆凌恨我,恨我害死了她爸。

    可是陆凌,你就没想过,商场上杀伐果决多年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好端端大发慈悲在福利院选中我、收养我,甚至拿命换我?

    但愿你知道真相,不会后悔。

    见我一直没从房间出来,也没冲出来宣誓主权般给小模特一拳,陆凌妖娆的风姿,硬是让浮现的怒气退了几分。

    她忘了回应小模特的吻,背抵着门板,手已经放至门把上,缓慢转动。

    我一颗心活跃起来。

    我和陆凌的婚房,我和陆凌的婚床,还躺着我的尸体呢。

    她胆小。

    我好奇她亲眼见到这场景是先尖叫,还是大笑?

    以及——

    我意味深长扫了眼小模特的下身,不知道他今后还能不能起兴致。

    可预想中的场景没到来,因为陆凌的手机响了。

    响个没完。

    陆凌没了兴趣,打发走小模特,往前几步捡起手机接听,我凑过去,听见陈秘书大叫:

    “陆总,谢先生割腕自杀了!”

    “什么!”

    陆凌一震,到底是记挂上次绑架案,谢云白曾替她挡过致命一刀,急冲冲穿好衣服,出发去医院。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房间。

    门挪出一道细缝。

    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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