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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轻手轻脚地推开仓库的门,看到还我跪在地上。

    她叹了口气,把托盘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夫人,您先吃饭吧,您总是没日没夜跪着做手工,太累了,还是身体要紧啊。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其实,顾少私下里说过,家里不缺钱,您弄这些手工活也挣不了几个钱,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呢!

    我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我不饿,晚点再说吧。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大吉岭茶香水味弥漫开来。

    顾云川走进来,坐在我旁边的坐垫上,语气里满是宠溺: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晚笙,我知道你满心满眼里都是做绒花的事情,但别让自己太累了,好吗?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这么辛苦,我会心疼的。其实,你安心做个阔太太,也没什么不好。先吃饭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里。

    想起我爸当年被烧死的惨状,想起那些被火焰吞噬的回忆,我的心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填满。

    我吃不下,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饿着。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好,知道了。”

    可能是受情绪的影响,到了夜里,我突然肚子疼,发起了高烧。

    顾云川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

    迷迷糊糊间,听到医生在跟顾云川说话:应该是受凉了,夫人怀着孕,不能随便用抗生素类的药物,只能物理降温。

    睁开眼时,顾云川正在给我敷退烧贴。

    他的动作温柔,指尖的温度透过退烧贴传来,眼神里满是关切:“晚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最近不许做绒花了,你看你都累病了。”

    还不等我回答,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走到一旁接听,脸色微变。

    挂完电话,他表情有些焦急:晚笙,公司有点急事,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打断了他:公司的事情要紧,你快去吧。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临走前,他嘱咐一旁的保姆:夫人晚饭吃得少,一会她要是饿了,就再帮她做点吃的,记住,口味要清淡。

    我望着他的背影,泪水再次滑落。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苏氏女掌门玩滑翔伞受伤”的新闻。

    难怪他这么着急,原来是因为苏莹受了伤。

    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那些所谓的心疼和宠溺,不过是他用来安抚我的工具。

    我爱的人,从未爱过我。我自认为的美满婚姻,不过是一场血淋淋的闹剧。

    他害死了我爸,却还能毫无顾忌地扮演着爱我的角色,甚至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用温柔的假象安抚我。他到底是有多冷血,才能在面对我时,毫无愧疚地继续他的谎言?

    我弯下腰,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只剩下苦涩的胆汁。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参加完这次月底京市的展览,一切都要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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