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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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蒋子期点头，我势必无法靠近轮回井。

    好在鬼母给了我一份新的命簿，从此我不再是孤魂野鬼。

    蒋子期亲自喂锦婳喝下药，锦婳缠着他要紫色彼岸花。

    为哄锦婳开心，以后能善待饶阿画，蒋子期连夜前往忘川河找寻紫色彼岸花。

    擦肩而过时，他觉得奈何桥上那女子身形十分熟悉，转头看向身边鬼差。

    “刚过去的人，可是阿画?”

    “大人，您看错了吧?这么晚了阿画姑娘怎会离开阴间?”

    离开?蒋子期听到这两个字眼，心中一紧，恍惚想起阿画曾提过魂契的事，执意要入轮回。

    蒋子期心中惶恐，总觉得有什么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如果阿画真的入了轮回，势必会忘却前程往事，也会忘了自己。

    “立刻传话孟婆，若阿画离开，务必给我拦下来！”

    传令完毕，他心中稍安，抱着紫色彼岸花回府，想先去阿画院子里看看。

    却被等候在大门口的帝姬侍女拦了下来，“大人，帝姬做噩梦睡不着，在屋里等着您……”

    若是以往蒋子期二话不说肯定跟着侍女离开，这次他却顾不上侍女的挽留执意要先去看阿画。

    正在此时，锦婳披着衣衫走了出来。

    “子期，你若放心不下阿画妹妹，去看看便是……”

    “只是如今夜已深，想必她已经歇下，贸然前去不免扰了她的清梦，不若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说话间，锦婳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身边嬷嬷插嘴：“大人，您还是先陪帝姬娘娘回去歇息，阿画姑娘那么爱您，又怎会舍得离开?”

    “再说，就算她舍得您也舍不得阿宸那孩子啊……”

    蒋子期心中微定，“也是，离开我，没有命簿阿画还能去哪里?”

    新的画皮是一张毁容妇人的脸，连奈何桥上的孟婆都没认出我来。

    天大地大我不知何处才是我的安身之所，最后终于停歇在了阴阳交界处。

    我从棺材中捡到一个遗腹子，刚出生没多久，如同小猫一般哭得嗓子都哑了，大概是饿了……

    听着他的哭声，我又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蒋宸。

    希望看在我主动离开的份上，锦婳能待他好一些。

    我用米汤一点点喂婴孩喝下，他果然没再哭。

    我给他取名念宸，于闹市处赁了院子，声称自己是新寡的妇人，在此安家生活。

    刚开始我总是半夜惊醒，生怕蒋子期的人或者锦婳的人找来，无论是谁，我都不想再见。

    为了养活念宸，我开了间画皮坊。

    人生来爱美，变成了鬼亦然。

    有那些死时样子不太好看的鬼魂，听说我手艺精巧，纷纷来找我修面。

    一日听客人谈起外面趣事，说阎王忽然发疯虐杀了好色老道。

    “听闻是因为一个女人，阎王疯了一般在找寻……”

    “好羡慕，听说阎王俊美无双，我若能成为他心尖尖的女人，就算让我死一百次都愿意……”

    我微微愣神，难道他是在找我不成?

    紧接着听到另一个客人八卦：“嘘，瞎说什么呢?那个好色老道偷拿了帝姬的金簪，才会被阎王冲冠一怒打杀！”

    心中怅然，是啊，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他又怎会为我费神?

    而此时的阎王殿，自从发现阿画消失以后，蒋子期如同疯魔了一般。

    他日日睡在沾有我剜心刮骨留下鲜血的床榻，心中暴戾之气压也压不住。

    他想起自己失明的那千百年，孤零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鬼母找了很多人来陪自己，但她们都怕他，逼得急了只会哭哭啼啼。

    只有阿画，大着胆子耍小心眼，甚至还摸上他的眼睛，告诉可以治。

    他一下坐起身，什么也顾不上，大声朝手下众鬼差吩咐。

    “全都出去给我找，若找不到阿画，全都给我下十八层地狱！”

    他们找来了好色老道，蒋子期亲自上手言行逼供，想要询问阿画的下落。

    奈何好色老道一问三不知，气得蒋子期将他扔进了油锅。

    “阿画，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