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菱，别说了。

    妈妈不依不饶，着急着证明自己没做错。

    你也在怪我，对不对?你也觉得是我害死了她，对不对?

    妈妈是爸爸的初恋，不管是当初恋爱的时候，还是结婚以后，妈妈一直都是爸爸的公主。

    爸爸把妈妈呵护的很好，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开心，爸爸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就像他容忍，在我过去的18年里，默许妈妈对我又打又骂。

    到了这个时候，爸爸还在赖着性子哄她。

    我没怪你，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怎么冷静?她为什么死了还要折磨我?为什么要死在那一天?

    妈妈流泪发疯。

    妈妈，你是我最爱的妈妈，我怎么会想要折磨你呢?

    一直都是你在折磨我呀！

    其实这次妈妈生日，我算好妈妈回家时间，提前绕道给妈妈买了她最爱吃的小蛋糕。

    这个蛋糕我看妈妈吃过很多回，我都在心里记着呢！

    想着待会儿就放在桌子上，假装是哥哥买的，反正哥哥平时粗枝大叶，也不在意这些。

    可当我开门便看见妈妈已经在客厅了，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后面的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妈妈将我辛苦买来的蛋糕摔到我脸上。

    用时刻备着的家法棍狠狠地抽在我身上，爸爸和哥哥讨论着待会先拆谁的礼物。

    对我亦是没有半分不在意。

    直到我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妈妈累的气喘吁吁，爸爸才开口。

    好了美菱，今天过节别累着自己，以后多的是机会。

    妈妈愤怒。你怎么不去死，苏音，你怎么还不去死，看见你我就觉得晦气。

    不知怎的，在这一刻，连心寒都没有，突然就死心了。

    所以，我如你所愿。

    ……

    够了。

    一旁的哥哥颤抖着身体，突然就红了眼眶。

    猝不及防的，红得有些吓人。

    吼完一句，转身跑开，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他压抑在喉咙的哭泣声。

    哥哥，你是在为我哭吗?

    5

    从警察局回来的路上，头一次，爸爸妈妈一句对话也没有。

    一路无言进了家门，妈妈径直回到房间，关门反锁。

    我看着爸爸站在我房门口，踌躇不前，手搭在门把上又放下。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烟头燃了又灭，灭了又燃。

    最后被丢在地上。

    爸爸，你在害怕什么?

    我看着爸爸深吸一口气，终是打开了这扇门。

    房间阴暗狭小，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的衣柜和一张书桌。

    不像哥哥的房间，宽敞明亮，里面摆满了哥哥喜欢的球鞋海报。每天还有暖洋洋的太阳射进来。

    恰巧这时，爸爸的手机铃声响了。

    墓园那边打来的电话，苏先生，位子这边已经给您订好了，还需要您提供逝者的骨灰和照片。

    爸爸一愣，照片?

    我看到他点开手机相册，没有，一张也没有。

    里面面全是他和妈妈的，他和哥哥的，然后他们一家三口的，就是没有我。

    真是讽刺，我在这个家活了18年，一张我的照片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