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沈霆的手还有些发抖，苏檬不敢让他开车，只得暂时坐在车里平复心情。

    半晌后，他举着红肿的指关节，呆呆地说：“我竟然把裴霄的牙打掉了……”

    苏檬本来愁容满面，差点忍不住笑了，她弯了弯眼睛：“现在知道怕了?”

    “不，”沈霆却出乎意料地说，“我早就想打他了。”

    他的表情有些忧伤，又有些释然，像是忠诚的骑士，在为公主冲锋陷阵后流露出的憧憬。

    苏檬怔怔地看着他。

    “……我，喜欢你很久了，檬檬，”沈霆不敢看她的眼睛，挠了挠头，“你别担心啊，那是好久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吗?高一上半年，你和裴霄轮流做完自我介绍，下一个就是我。”

    “我当时就喜欢上你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沉默良久，却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嘛。喜欢你是很可怜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当时班上有一大半男生都暗恋你。”

    当时的苏檬已经和裴霄互相通过心意，他们沉浸在早恋的甜蜜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一星半点。

    苏檬摇了摇头。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和裴霄早就互相不对付了，一见面就呛声，苏檬还以为是男孩之间争强好胜的心。

    沈霆难得剖白自己，尴尬得耳根子都红透了，他轻咳一声，发动车子上路。

    语气故作轻松：“你和裴霄结婚那天，我还开玩笑说要抢亲，被他瞪了很久。后来我想开了，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咯，反正我们一直是朋友。”

    “我还想着，你们要是生了个女儿，我一定要对她特别特别好，从小就不让任何男人接近她。”

    免得跟你一样，早早就被人拐跑，连一个机会都没给我。

    他眨掉眼睛里的酸涩，苦着脸说：“这下好了，本来我要给你幸福了，又被裴霄认出来，你说说，他是不是阴魂不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早在沉默中获得答案，并不想为难这个喜欢了快十年的女孩，迅速转移话题。

    苏檬道：“我想出国。但是出国前，我还想找机会跟爸妈说我的身份……我不想再瞒下去了，我很想念他们。”

    沈霆并不意外这个回答。在国内，裴霄的势力太大，她躲无可躲，国外却是无法只手遮天的。

    更何况苏檬家族的能力也不小，保护一个她绰绰有余。

    要逃离裴霄并非一件难事，只要苏檬自己能够割舍。

    “好啊，”他笑着说，“去哪个国家?美国、英国、奥地利，悉尼，你继续弹钢琴吧，你弹起钢琴的样子，美得像公主诶！”

    “少说傻话，”苏檬笑盈盈地，“这么着急，我怎么决定啊。”

    沈霆专注着看向前面车辆的尾灯，嘀咕说：“你去哪儿我不都可以陪你，做公主不好么，你就不是田螺姑娘那块料！”

    其实他没有告诉苏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班级的讲台上，那个暑假他被迫和妈妈去了青少年演艺的比赛，见到一身白裙，在琴凳上端坐的苏檬。

    她丝绒一般的长发在华丽的灯光下闪闪发亮，曼妙的音乐从她纤细的、翻飞的十指中倾泻而出，她坐在那里，就像白天鹅变成的公主。

    只一眼他便确认，自己将会是她永远永远，沉默而忠诚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