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从我和江茵茵在一起，奶奶虽然嘴上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每次见到江茵茵，都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她担心江茵茵吃不惯她做的饭，特意跟着红白事厨师学了她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看江茵茵大冬天穿得单薄，她把家里最好的棉花拿出来给她做棉袄棉裤。

    江茵茵半夜肚子疼，她不顾风雪去镇上找赤脚医生来给她看病。

    有一次，我给奶奶打电话，无意中提到江茵茵高烧不退，住院输液也没什么效果。

    奶奶急得走了几十里山路去县城车站，坐了最早的一班车赶过来看江茵茵，还带来了一个退烧的中药偏方。

    那些药材是奶奶种来卖钱的，自己生病了都舍不得用，却背着满满一包袱药材来给江茵茵熬药。

    江茵茵喝了两副药就退烧了。

    奶奶一直守在医院里，熬得眼睛都是通红的，让她去休息她说什么都不肯，说是家里马上要收麦必须尽快赶回去。

    我把她送到车站时，她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地说：“照顾好茵茵，不然我跟你没完！”

    她回去以后还是担心江茵茵的身体，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嘱咐她好好休息。

    江茵茵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半开玩笑地撒娇：“奶奶，我不想工作了，以后跟着您过，您养我行吗?”

    奶奶毫不犹豫地说：“行啊，我保证让你吃饱穿暖！”

    后来江茵茵跟我讲过好几次，她说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

    可是警察却告诉我，邻居家的监控显示，事发那天江茵茵在挂断电话时，奶奶已经满身是血爬到了院子里，从她的动作来看，她是拼尽全力喊了救命的。

    江茵茵的听力一向很敏锐，她一定听到了。

    也许她不太确定是不是幻听，可只要她肯推开门确认一下，奶奶就得救了。

    可是她没有，接到李景辰的电话，她不肯为任何人任何事浪费哪怕一秒钟。

    连邻居家老两口都专门给我打电话，自责在去镇上赶集之前明明看到有可疑的人在奶奶家门外转来转去，却没有提醒奶奶注意安全。

    我安慰了他们很久。

    这事不怪他们。

    我只是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是我亲自回去，奶奶就不会死……

    此时，江茵茵一遍遍拨打奶奶的电话，可始终打不通。

    奶奶的手机早在事发时就被凶手砸烂了。

    江茵茵疑惑地皱了眉：“奶奶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答应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压下彻骨的悲痛，一字一顿地说：“她死了！你回到刘庄的那天，她奄奄一息趴在院子里喊救命，你明明听到了却没有救她……”

    她瞬间暴怒：“不可能！奶奶不可能死的，你骗我！”

    “她的身体那么硬朗，村子里的人都说她一定会长命百岁。你是她的亲孙子，居然咒她，你真该死！”

    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陈警官”。

    江茵茵松开我，疑惑地按下接听。

    “杀害你奶奶的凶手拿到了！”

    江茵茵整个人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