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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几人说明来意,对话陷入良久的沉默。温书意垂头看着银杏树,眼里是受伤的神色。
她喉间滚动,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
最后,她努力压下喉间的哽咽。
“现在不用了,麻烦你们走一趟了。”
温书意将那张方桌搬了出来,又搬了两条凳子,就着冷掉的茶、裹着厚衣服在银杏树前枯坐一夜。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她打电话联系了十年前帮她移植银杏树的朋友。
“你还记得之前帮我移植过来的银杏树吗?能不能再去那个公园,帮我找一颗长了十年的?”
朋友听出她话语间的情绪不对,问她怎么了。
她沙哑着声音,一脸迷茫。
“慕怀川......他好像不要我了。”
院子里的银杏树归回原位后,温书意笑的很开心。
她还徒手刻了张木牌,上面写着“纪念温书意和慕怀川携手的第二十年。”
她的朋友叹了口气,走了。
江亦打电话过来,温书意也挂断了。
后来她嫌烦,索性把手机关了机。
挂好木牌后,她又将院子里打扫了遍,随后打电话咨询律师抚养权的事。
她记得怀川说过,他可以接受这个孩子的。
忙碌了一整天,院落里再次归于宁静。
温书意独自坐在餐桌前,面容呆滞。
她又想起怀川了。
他不在的这两天,她老是想起他。
她看了昨天的监控,怀川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拿了根鱼竿。
他一定会回来的,她要趁这段时间安排好一切,这样他回来后就不会生她的气了。
可是。
“啊!!!”
温书意踢翻了餐桌,砸了手边的所有东西,又猛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江亦带着温星输入密码进屋时,看见的就是颓坐在地上的温书意。
他眼皮一跳,连忙上去搀扶。
温书意月份不小,已经显怀了。
“书意,你这是怎么了?小心肚里的孩子,我听说慕哥走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温书意注意到了这一点,问他:
“他走了,你很开心吗?”
江亦打量着温书意的神色,确认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往常没有区别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然开心啦!”
她学着慕怀川的样子,温柔浅笑。
“书意,这意味着我和星星至于能正大光明的和你站在一起了。”
“至于慕哥......他要走就让她走吧,不然下次他又拿其他的什么逼星星吃下怎么办?他到底没有养过孩子,哪里懂伤在子身痛在父母心的感觉?”
说着,他就要悲伤叹气。
可一双大手却在他叹气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温书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吓人得很,阴鸷、狠厉。
“江亦,我记得我说过,不要肖想取代怀川!”
她发了狠,掐的江亦差点晕厥。
最后,她甩开手,不顾跪在地上咳嗽不止的江亦直接将他拉起退出了院落。
留下温星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
温书意头疼的看着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孩子竟然这么碍眼。
这要是他和怀川的孩子......温书意抿着唇,心情复杂。
她叫来了保姆照顾温星的饮食起居以及上学,又安排了律师跟江亦打官司。
她自己则是将公司的一切事物交给了其他股东,随后学着怀川的样子,轻装上阵去远方找怀川。
她等不及了,怀川已经离开整整半个月了。
她怕自己再不去找他的话,他就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