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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的手一顿,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秘书把文件塞进他怀里,语气着急:
“夫人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屋里的桌子上只留下了这两个东西,她一定是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顾总?”
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和捐赠证明,顾宴猛地瞪大了眼睛。
心里慌张的同时,还存有一丝侥幸。
还好,还好阿笙不知道车祸的事。
阿笙要是气自己骗走了她的心脏,那只要他早点帮阿笙找到心源,一切或许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反正天长日久,一定能找到的。
他刚想给沈笙打电话,发现邮箱进来封新邮件,发件人是阿笙。
邮件的内容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条录音。
点开后才发现,那是当日他和秦川的对话。
原来,阿笙早在几天前就知道了一切。
他不敢想象,当自己厚颜无耻地在她面前怀念小宝时,阿笙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顾宴脸色惨白,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去找阿笙,许菲却一把拽住他,瞅着离婚协议,阴阳怪气道:
“阿宴,你还真信沈笙会跟你离婚不成?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戏码,亏得你花了那么多钱,还给她买房车,想要带她出去旅游,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天生不会享福的下贱命。”
“放心吧,她就是死了儿子,心里变态,嫉妒我有洋洋这么好的孩子,你又这么维护我,心有不甘,故意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你别管她,让她作去。”
“她也不想想,要是离开你,凭她一个生不出孩子的二手货,还是个病秧子,谁还会要她?”
顾宴从不知道,这样刻薄恶毒的话会从许菲的嘴里说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心里的那朵纯洁善良的小白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只会喷洒恶臭毒液的食人花了?
或许,这才是许菲的本来面目,只是自己从前被蒙蔽了而已。
他突然无比厌恶许菲,冷了声音:
“许菲,注意你的言辞,我跟阿笙从小相识,她从来都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幸,而迁怒任何人,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竟然是这么看待阿笙的,谁都可以笑话阿笙死了孩子,没了心脏,唯独你许菲不行,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能吃了她的血肉,啃碎她的骨头后,还要落井下石。”
许菲脸色青白交加,尴尬笑道:
“阿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今天的公证取消吧,继承人的事我需要重新考虑,阿笙是我的妻子,你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我,应该也看不起我的财产,况且你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我也不放心把集团的未来交给他,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现在要去找阿笙了。”
说完,顾宴不顾许菲的哭喊,转身离开。
他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一边疯了般地给沈笙打电话,回答他的只有机械冰冷的电子音。
回到家里,才发现沈笙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清理的一干二净。
顾宴刚想打电话让人调查沈笙的踪迹,秦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批头盖脸地质问:
“阿宴,你太过分了,我看到许菲的朋友圈了,前天可是你儿子的忌日,你怎么能去给别人的孩子过生日?!沈笙心里得多难受啊!”
顾宴愣住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忘记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难怪那天阿笙看起来那么伤心,他猛地想起那堆骨灰,语无伦次地开口:
“川子,麻烦你帮我去下墓地,看看小宝的骨灰还在不在?”
秦川十分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他很快给顾宴回来电话:
“那边的人说,小宝的骨灰前天就被沈笙取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宴颓然地坐到地上,说了来龙去脉。
秦川沉默了很久,叹气道:
“我就知道,你一天不跟许菲断干净,迟早要出事,我劝了你那么多次,你就是不肯听。”
“还有一件事,我刚刚才知道,沈笙的医生联系不上她,打你电话又总是战线,所以找到了我这里,沈笙的体质已经不适合继续使用人造心脏,要是不尽快找到匹配的心源,她只能活三个月了,沈笙自己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