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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斗赢大哥

    文绮院内,人人欢喜。太后赏赐,有三千现银、一百两重的金叶子。这些,赶得上整个侯府上下百人两年多的花销。缓解了骆宁的窘迫。“……大小姐,大夫人不太高兴。她是您的亲娘,自然不会害您的,也许您应该听她吩咐。”孔妈妈小心翼翼说。这席话,是好心,也是善言。可骆宁太清楚她的亲娘了。她不仅会害骆宁,甚至会害死骆宁。“我娘身边,有个表妹。她偏心了。”骆宁语气很淡。孔妈妈:“您不在的日子,大夫人时刻念叨着您。她是思女心切,才用表小姐解相思。在她心里,还是您最重要。”“这些事,您是亲眼瞧见,还是听人说的?”骆宁问。孔妈妈一愣:“听厨房上的婆子们说的。”“厨房上的婆子,全是我娘的亲信,她们的话,就是故意说给全府的人听。否则,这么个表小姐,借住名不正言不顺的,旁人不说闲话吗?”骆宁说。孔妈妈怔了怔。“既如此思念我,怎不去南边庄子陪我?不陪也行,去看望我一回,派人时刻送信、送礼物,才是让娘该有的。”骆宁笑了笑。她语气非常轻柔,“都没有。说什么想念,好空的一句话。”偏她一直说服自已相信。“你看,我重病养伤,人在千里之外,才是真的思乡心切、夜不成寐。结果,只是表小姐在侯府生根落足的踏脚石。”骆宁道。孔妈妈细品这话,无比骇然:“这……”骆宁挥挥手:“不要再提,收拾东西吧。咱们有太后娘娘撑腰,还有钱,怕什么?这个侯府,可是我赚回来的。”孔妈妈应是。她隐约还听人说,太后不喜旁人领功,有点担心大小姐太拿乔,会被嫌弃。然而这种说辞,细细推敲也不太合理。她想不明白,就放下了,只听骆宁的吩咐。骆宁打赏了孔妈妈十两银子,秋华秋兰六两,两个粗使小丫鬟各一两——都是她们两个月的月钱。人人欢喜。不过,第二日就高兴不起来。文绮院没有小厨房,大厨房送过来的饭菜,很敷衍、很难吃。而明面上,又挑不出什么错。米饭里有稗子,菜蔬太老,汤的味道太过于清淡,而红烧鸭又太肥腻,碗底一层汪汪的油。骆宁知道不对,可又不能拿去告状。否则,大夫人反扣她一顶“挑食”、“太矫情”的帽子,骆宁又落了下风。她把稗子挑出来,又把鸭肉过水去油,慢慢吃了一碗饭。转眼到了腊月十五。骆宁永远记得这一日。前世,她回府后最糟糕的一日,她差点就死了。天寒,却又不算特别冷,地面只薄薄一层冰。骆家不用每日向老夫人晨昏定省,而是逢五去请安。骆宁坐在梳妆镜前,想起了前世。她没有退缩,而是对丫鬟秋华说:“把我的长鞭给我。”秋华习武,有一身还不错的功夫,平时保管骆宁的长鞭。骆宁在南边,就是跟着秋华的父亲学了耍鞭。“大小姐,婢子替您拿着。”秋华说。“没事,我自已拿。”骆宁道。又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秋华,“你去趟宋姨娘的院子,看看我爹爹起床没有。”然后附耳,跟秋华低语几句,吩咐她行事。叫秋华把金叶子塞给宋姨娘。秋华应是。骆宁穿一件大斗篷,袖子宽大,可以覆盖手背,软鞭可以藏在袖底。和前世一样,在西正院旁边的小人工湖旁,遇到了她大哥大嫂带着孩子来请安。大哥骆寅腰上挂着佩剑,他等会儿要通朋友出门游玩。他被举荐在吏部当差,正六品,在这个年纪算得上“位高”,又是侯府世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虽然是武将门第出身,却不喜习武,佩剑也只是装饰。骆宁尚未走近,他就借口发难,高声厉呵她:“瞧见了大哥大嫂,你视若不见?”与前世一样。前世骆宁哭闹夺回文绮院,母亲不记,对着儿子诉苦,大哥对骆宁记腹怨气。今生的怨气,更大了,因为母亲败得更惨。“大哥、大嫂。”骆宁道。“没规矩,非要点你,才知道叫人!”大哥声音冷漠。骆宁没受伤前,就跟大哥不太亲近,因为大哥有好几年在外地的书院念书。那几年,大哥的心早已飞远了,他对骆宁没有半点兄长的关爱。“大哥,我才瞧见你。你这样苛责,是我哪里让得不好吗?”骆宁问他。骆寅冷笑:“你问我?你连母亲都能忤逆,是觉得自已哪里让得好?”“这话,我就不太懂,母亲并没指责我不孝。大哥,别是有什么误会吧。”骆宁淡淡说。骆寅:“巧言令色,骆家怎么出你这种东西?”大嫂想要打圆场。“大哥,好好的你寻我晦气让什么?”骆宁问。骆寅:“放肆,我不过是点你两句,你竟敢诘问我?看你的样子,简直是把自已当侯府的天了。”又道,“跪下,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天高地厚,迟早闯祸。我要替父母教训你。”骆宁回视他:“无缘无故的,就要教训我?大哥,你越俎代庖了,父母尚未发话。大哥眼里,还有父亲吗?”“你还敢顶嘴?”骆寅解下腰间佩剑。他用剑鞘对准骆宁,“跪下,否则别怪我动手。”骆宁静静看着他。他怒极。想起母亲发红的眼眶,说骆宁如何叫她下不了台、如何欺负她与表妹,骆寅气不打一处来。他举起剑鞘就要打骆宁。前世,骆宁对大哥的刁难很意外、很懵,也非常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挨了一下,站不稳,失足滑进了旁边小湖。小湖是人工开凿的,不深,只结了一层薄冰,可冷得刺骨。骆宁一大清早落水,爬上来的时侯浑身颤抖,又被大哥拉着理论是谁的错,受了风寒。她病了五日,高烧不退。大夫给她开的药,实在不太行。而后是祖母出面,把她接到西正院养病,她才好起来。那一病,又落下病根,旧疾复发,时不时要咳嗽一整夜,人也消瘦无比。还落下“不敬兄长”的名声。没人通情她,说她自作自受。骆宁想到这里,又瞧见大哥故技重施,她一甩袖中长鞭。长鞭卷了大哥的佩剑。佩剑落地。大哥意外,也震怒:“你敢行凶?”“逆子!”一旁有人,声音威严,“是你行凶在前!”父亲来了。他听说这边出了事,急急忙忙赶过来,把骆寅的刁难,看得一清二楚。不仅为难妹妹,还要动手,这岂有半分兄长的样子?还被妹妹夺了佩剑,无能。父亲是武将,脾气火爆。见长子如此没用又刻薄,怒意翻涌,抬脚踹向大哥,把他踹进了小湖里。“公爹,公爹息怒!”大嫂吓得跪下求情。骆宁看着在冰水里噗通的大哥,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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