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光下顾北尘的身影孤独地站在角落，静静地听着乐团奏响的乐曲。

    一个芭蕾舞团穿着华丽的服装在草坪上表演。

    他们跳着我最爱看的天鹅湖。

    中央的舞者仰起头仿佛在微笑着与我对视，完美地演绎出32圈挥鞭转。

    我情不自禁地浮起笑容，可快乐总维持不了多久烦恼就会找上来。

    顾北尘不知道如何聚集了这么多路人在一起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他们起哄似的模仿着不标准的中文冲着楼上的我大声喊道：“南栀，原谅我。”

    我厌烦地合上书，顾北尘你是真不打算放过我。

    我怒气冲冲地起身想下去和他理论，楼道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捂住了我的口鼻。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时，一条黑布蒙着我的双眼。

    粗粝的地面上潮湿粘腻，空气中飘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腐烂的气味。

    一阵刺耳的金属门轴转动声，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

    “南栀，你可真有本事阿。”

    感觉到冰凉的刀片滑过脸颊，我恐惧地浑身战粟。

    黑布猛地被扯掉，眼前女人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是晚晚。

    “啧，我这还没动手呢，你就怕成这样。”

    她轻笑一声，一脸玩味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你说你到底哪里比我好，竟然能让顾北尘对你念念不忘。”

    “还特意跑到这里来找你，看来只有你彻底消失，我才能坐稳顾太太的位置。”

    我惊惧不已地缩着身子往后退：“你疯了吗？”

    “为了一个负情薄幸的男人，让自己变成杀人犯？”

    “你难道没有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过吗？”

    晚晚突然乐不可支地笑了：“哪来的孩子。”

    “只不过一张假的验孕单而已，就让顾北尘丢了魂。”

    “而且，谁说我要亲自动手了，我只不过不想错过这场好戏而已。”

    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个脸上无数刀痕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眼神狠厉地盯着我，就好像在看一头濒死的猎物。

    我眼神灰败绝望地看着他步步紧逼，手中的尖刀泛着森冷的寒光。

    下意识地蜷缩在角落，紧闭着双眼，可没有等来尖刀扎进血肉的剧痛。

    却听到了晚晚的尖叫声：“你怎么会知道......”

    顾北尘和男人扭打成一团，他双手死死地掐着男人的脖颈，眼神恨不得把他撕碎。

    晚晚面带不甘地看着这一切，她怨毒地剜了我一眼，举着刀子目露凶光地朝我走来。

    顾北尘怒吼了一声，飞奔过来将我死死地护在怀里。

    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晚晚的看着手中鲜血淋漓地的匕首尖叫不止。

    她面若癫狂地笑着：“既然你这么爱她，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顾北尘僵直的身体逐渐变得瘫软。

    他嘴角流出猩红的鲜血，冲我艰难地挤出几丝笑容：“别怕，南栀。”

    “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至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

    “过去那些事情都是我不对，如果还有可能，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恍惚间，一阵警笛声大作，一群警察蜂拥而上。

    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救护车的声音让我神情恍惚。

    医护人员将他送上救护车时，他却还执意地拉着我的手腕，好似在等待我的回答。

    很久之后，我拿着一束鲜花走进了一个依山傍海的墓园。

    在一个墓碑前停下，我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黑白照片沉默不语。

    黄昏的最后一丝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时，

    我放下一束花，和一个塑料戒指转身离开。

    后来，我完成学业成为了一名独立的建筑设计师。

    踌躇了很久，我还是没有选择回国，不想再与过去的种种有任何的瓜葛。

    我最后接受了一家瑞士公司的邀请，移民到苏黎世。

    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