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小时候他贪杯,常偷父酒品尝。
萧清瑜赠他的雪莲,他用来泡酒,味道绝妙。
年长后,他们常登屋顶对月共饮。
那惬意时光,他怎忘
那时年少心事皆系于她,此生难忘那憧憬与爱慕。
是萧清瑜托我如此,她求我一月余,我拗不过又不愿见她,便应了。
陆芷昕无奈摇头,将雪莲酒置他面前。
我不想见那些人。他道。
阿姐知你心意,只盼你真放下,不再介怀,方能解脱。有些事,须面对。不久父将携陆氏离京,是时候了结过去了。
她曾暗查他身世,以陆氏权势易如反掌。
知他磨难,她心如刀绞,恨极伤他之人。
多谢阿姐。
陆景桓鼻尖发酸,紧握她手,久未松开。
他来到那熟悉山巅,落日余晖洒在大树上,光影斑驳。
尽头,萧清瑜一袭白裙,长发如墨披散,发间银步摇轻晃,恍若未从军时的纯真少女。
他凝视她背影,感叹时光如梭。
再会恍若隔世,四目相对,唯有失望。
阿桓,我知你会来。
她如儿时般亲昵唤他。
你可记得桃树下埋的桃花酒十年过去,它还在!
她快步上前,他却不着痕迹退后,保持距离。
我自记得,那时你青涩,对我关怀备至。他淡笑。
你都记得,对吗我知数十载情谊,你不忍割舍。可否原谅我即便不与我和好,让我守你身旁赎罪也好。
她拉他手,凤目泛涟漪。
她灰暗世界今日见光。
他愿搭理,已足够!
只要坚持,她信能再打动他。
萧清瑜,我记得。但那情谊非我舍弃,是你亲手毁了!
他翻出酒坛,狠狠摔地。
酒香弥漫,坛碎四散。
如他们关系,碎后难复。
她皱眉蹲下,欲拾残片,那是仅存回忆。
他冷冷打断:不管你有何苦衷,在我与陆云泽间,你从未选我。凭什么以为我还会被你打动
我在苦役营没日没夜劳作,管事稍不满便打骂。七年,我无一处完肤。
我身患重病,日渐憔悴,命悬一线,你可察觉没有!你若真爱我,怎忍我受此磨难!
他字字如刀,诛心刺骨。
他恨她虚伪面具,恨她冠冕堂皇的伤人借口。
打着爱他旗号,却尽伤他,怎忘凭什么忘!
她满心喜悦被浇灭,清醒知他非心软,是来了断。
她才明,他表情痛苦,却无一丝不舍或怜悯。
唯有厌倦。
她错得离谱。
我只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手足无措,捧碎片的双手沾泥。
你若真想,从此离开我。萧清瑜,我永不想再见你。你我恩断义绝。
他抽出匕首,割下一缕发,扔她面前。
朝暮共白首,一生一双人的诺言,早在他受她伤害时化为泡影。
她抬手欲抓那飘散发丝,却空空如也。
她垂眸,说出他期盼已久的字。
好。
从今,她人生无萧清瑜。
阿桓,我不让你为难。
离京前,他回陆府。
见陆母渐康复,他再无牵挂。
未与陆父陆母相见,仅立于高大院门前,默默望内。
长宁轩牌匾积灰,昔日热闹陆氏,如今门庭冷落。
陆澜守旁,未料他回来。
不进去看看爹娘很想你。
不了,一会儿我离京,今后不回。他淡然答。
他凝视长宁轩角落,见一屋被黑布遮盖,问:那是何处
陆云泽疯后,一直被关那儿。
陆澜轻叹,他毕竟姓陆。
他死后,陆氏曾想让陆云泽陪葬,萧清瑜却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痛苦活着,才是最大惩罚。
带我进去,我有话对他说。
对这最后请求,陆澜未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