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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欧阳,你先放开我。
她怕我跑了似的,紧紧拉着我。
对不起,鹤堂,我捏疼你了是不是我,我们去医务室。
我赶紧扯住没头苍蝇似的欧阳姝,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怎么会捏疼我。
我哭笑不得,没注意到她对我的称呼。
去什么医务室,好了,你什么事找我
她像是突然噎住,嘴唇紧抿,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受伤的小鹿。
我的心被她的眼神捆住,忽然不能动弹。
我被调到半导体芯片研发部门,在北京。
那你的课怎么办你不给我们上课了
北京,好远。
这消息太突然了,我还来不及思考就被浓浓的不舍占满。
这一年,我已经习惯了欧阳姝的存在。
除了上课,她总能抽时间时不时出现在我身边。
图书馆里沉默的陪伴,周末一起做饭看书,假期一起看山看湖......
我一直告诉自己,他是妹妹,是家人。
可是,她要走......
我的人事关系也要调走,学校会调别的教授接我的课。
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我满脑子只有这四个字,猝不及防眼睛就湿了。
鹤堂,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微弱的颤抖,在我心里泛起涟漪。
我低下头,尽量使声音自然。
北京很好啊,可以看到天
安
门,能去爬长城。
我使劲咽下喉头的苦涩,强迫自己笑起来。
什么时候走哥哥去送你。
周末。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风一吹,就会碎。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也许她这一去,我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的心狠狠揪起来。
孟鹤堂,你不是对自己说过,未来的路上有阳光等待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把自己缩在过去的阴影里,不敢往前。
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我抬起头:
欧——
鹤堂!
忽然涌起的冲动被打断,许菲儿叫着我的名字跑来。
我看到欧阳姝的脸色一下子黯了。
鹤堂,北京芭蕾舞团周末来演出,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票,一起去看吧。
许菲儿拿着两张票,却只递给我一张。
天鹅湖,天鹅。
欧阳姝细如蚊蝇的自语飘进我的耳朵,不,他误会了!
鹤堂,拿着呀。
许菲儿毫不知情,把票往我手里递。
菲儿,抱歉——
我刚想拒绝她。
你们看表演吧,哥哥不用送我。
我惊慌转头,只来及看到欧阳姝落寞的侧脸。
她转身离开。
我想追上去,追上去告诉她。
可是迟来的理智把我的脚死死钉在原地。
我不能,不能耽误她的前途。
她有康庄大道在前面等他,而我,也有我自己要走的路。
即使我正感觉身体里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正在痛苦剥离,酸痛难当。
我依然,坚定不移。
我把手表从室友手里拿来,连同演出票一起交还给许菲儿。
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看着欧阳姝离开的方向失落地说:
是因为她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她,是我自己。
我不像江楠那样虚伪,既然看清了自己的心,就不要给别人无谓的错觉。
我明白了。
许菲儿苦笑着接过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