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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江楠和宋阳还能安然无恙的在一个学校里工作,是因为大家只听说些细枝末节,以为两人只是稍微走得近了点。
毕竟一个大学毕业样貌清俊的年轻男教师,和一个可能没有文化的已婚修水管工,大家的同情心天然会偏向前者。
领导们不好透露真实原因,那么我来。
虽然私拆妻子信件不光明,但他们信里的内容够得上流氓罪了。
就算捅出去,也是他们理亏。
江楠满脸惊惶,面色眼看着越来越灰暗。
宋阳面无血色,强撑着大声质问我。
孟先生,你怎么能这样,你私拆他人信件,这是违法的!
刚才还不赞同的马叔,示意我收回信纸,沉稳有力地对他说:
小宋是吧,我劝你慎言,且不说人家看的是自己妻子的信。就说这些信的内容如果属实,只要移送派出所,一个流氓罪就逃不掉了。
此话一出,宋阳仿佛当头一棒,整个人摇摇欲坠。
如果真被定了流氓罪,那可真是毁了人生。
江老师,你也认为你的丈夫违法私拆了你的信件吗
面对马叔的炯炯目光,江楠面色僵硬。
没,不是。
她同样知道,如果上升到违法,他们会比我更惨。
人群还在瞬间议论纷纷,刚才同情宋阳的人为了撇清关系,各种难听的话冒了出来:
满脸仁义道德,原来一肚子男盗女娼。
破坏人家家庭还到处叫屈,这么厉害不如去唱戏。
我刚才没看到,你一会儿给我讲讲。
哎呦,我讲不出口,多讲一个字都脏了我的嘴。
无一例外,大家都目露鄙夷地看江楠宋阳。
宋阳无地自容,终于跑出了礼堂。
江楠满脸麻木地跟我走进家门。
孟鹤堂,你答应过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打开灯,钨丝在灯泡里闪了几下,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濒临崩溃。
那又怎么样
离婚吧。
我笑着点头:好。
她愣住了,好像有长篇大论被堵在嗓子眼。
明天星期一,你上午没课,正好去民政局。
我边说边把提前放在桌上的结婚证往她面前推。
她瞪大眼睛,嘴唇颤抖,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狠狠呼出一口气。
对啊,你在食堂承诺一定会把宋阳调回去那天,我就准备好了。
啪!
灯泡爆了,陷入黑暗前,我只看到江楠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