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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孔深丰看了很多遍,会背了。下面一列的回复都说“因为他才13岁”。

    一开始孔深丰感觉这几个发表言论的学生很有幽默细胞,大家都排队说一样的话,后来觉得很骄傲,因为宁亦惟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孔深丰和康以馨,依然这么优秀这么耀眼。

    最后又不可避免地被痛苦的情绪吞噬,悲痛难当,而辗转难眠。

    “看不懂,”康以馨如实说,她声音干哑,却还是要说话,“但是他的语序有点问题,好几句话不太对。”

    孔深丰凑过去看康以馨指出来的那几句,是有一些小语病,便为宁亦惟辩解:“他那时候十来岁。”

    “也不是年龄的原因,如果有好一点的语文家教,教他一下就好了。”康以馨说完,就抑制不住地哭出来了。

    她嗓子太过干涩,哭不出声音,牙齿咬住了紧合着的上下嘴唇,眼睛闭一下,眼泪便涌出来。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康以馨边哭边断断续续说,“我们找人教教他就好了。”

    如果发论文前能给康以馨或者孔深丰看一下,或者宁亦惟初中的老师上心一点,帮宁亦惟改改,怎么会让宁亦惟的获奖论文里出现这些小孩才会带的语病。

    但宁亦惟没人教这些,还是长大了。

    孔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没有错,康以馨全都都明白,她只是觉得人生很难。

    只是觉得给孔偬从小到大那么多爱,花的那么多时间,哪怕能分给宁亦惟一小份该有多好。

    一小份的母爱,一小份物质,在宁亦惟哭的时候抱一秒钟,只看一眼的宁亦惟的蹒跚学步,只喂一口辅食,拍一张周岁照,给他请一门课的家教,很少很少的参与也都可以。

    她又不是要很多,不必这样一点都不给她吧。

    不必这样这么多年,见都没有见过一面,刚刚生下来就抱走吧。

    宁亦惟现在过得好像也挺好的,只是连康以馨是谁都不知道,还会为养母去打别人,明明看上去根本不会打架。

    那么如果在妈妈身边长大呢,他会很爱妈妈吗。

    康以馨哭得天又亮了,才能渐渐再静下来,听进孔深丰跟她说话。

    孔深丰把电脑收起了,不让她再看了,康以馨声音很颤,开了好几次口,才能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想先去看看他。”

    康以馨比孔深丰想象得要理智很多。

    她好像很怕盲目地找宁亦惟相认,会让宁亦惟反感,因此才想先转作过路人看看宁亦惟,说几句话也好。

    她入职以来,每一年的假都是作废了,昨天孔深丰替她请的一周的年假还是多年中的第一次。她第一次错过了孔偬的生日,孔偬来电话问,孔深丰接了,只说他妈妈生病,赶不回来了,孔偬没起疑心,也未见太过担心,随口说“那让妈妈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孔深丰猜想梁崇大概也是看他们夫妻觉得可怜,拍了一张搭了一半的乐高玩具的照片给他,说这就是宁亦惟昨天搭了一半没搭完的,送自己的生日礼物。

    康以馨凑过来看。

    夫妻两人也没有交谈,只是双双盯着宁亦惟送自己的生日礼物,看了很长时间。

    康以馨觉得很新鲜,因为这根本不像孔偬会想要的东西。

    觉得很可爱,这个小孩搭了一半零件还散了一半,太困了就跑去睡了吗。

    但最终还是没有再想太多。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有

    36.

    为了证明宁亦惟昨晚确实在堆乐高,梁崇特意走到那间空房中,站到帝国战舰旁边,拍了特写发给孔深丰。

    孔深丰久久没有回话,梁崇便顺便给下属打了个电话,稍交代了一些工作的事情。

    他本来把今天当做宁亦惟生日,早早做了计划,空出给宁亦惟,没想到会和宁亦惟在家里度过。晚上定了餐厅,不知道宁亦惟愿不愿意起来吃。

    梁崇和下属谈得有些久,挂下电话,发现孔深丰回了他一条短讯,“搭得不错”和一个大拇指的表情,还发了梁崇一张翻拍的全家福。用手机自带编辑笔在一个少女头上画了个圈。

    这全家福让梁崇想起了挂在他外婆家墙上的那一张,他路过回廊时从没仔细看过,但细看墙纸和相框,都有些熟悉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回复,孔深丰给图片的配字发过来了,解答了梁崇的疑问,他告诉梁崇:“你小姨整容以前。”

    梁崇再放大了看看,与宁亦惟确实有好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像。眉眼,下巴,站姿,甚至拍照微微侧头的习惯,好像都一模一样。如若图上的少女与宁亦惟站在一块儿,想必没人会认为他们不是亲人。

    “很像。”梁崇回复。

    他一回过去,孔深丰突然把那条“你小姨整容以前”撤回了,过了几秒,发了一条“以馨十七岁时的美丽模样”过来。

    应该是又被康以馨骂了。梁崇了然地收起手机,看了宁亦惟的宝贝帝国战舰一眼,重新回了房间。

    宁亦惟倒好,又睡着了。

    窗帘全拉着,房里很暗,梁崇开了一盏壁灯,看见宁亦惟的睫毛长长地覆在下眼睑上,很宁静地睡着。

    宁亦惟真正睡着的样子跟他装睡的傻样差了老远,安稳乖巧,像正做着最好的梦。

    他右手搭在左手上,规整地侧睡着,以一种很有安全感的睡姿。

    宁亦惟没有缺过爱,拥有很健康美满的家庭环境,在关怀中长大,吃过一些苦,但不会去记,少有物质需求,有时是个很不靠谱的环保主义者,有时则非常不环保。取决于他有没有在跟梁崇斗嘴。

    梁崇刚毕业不久时,让秘书办了一张信用卡副卡,在宁亦惟某一次来他家里的时候,很随意地塞给了宁亦惟,告诉宁亦惟卡的额度。

    宁亦惟也如梁崇意料中地吓了一跳,说怎么这么高,又威胁梁崇说“你再叫我小奴隶,我明天就到商场刷爆它”。

    可是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一开始梁崇每天希望收到副卡被宁亦惟刷了的消息,他就可以知道宁亦惟在干什么,或者打个电话过去打趣宁亦惟在某某地点消费,后来渐渐的,梁崇大概明白了,宁亦惟并不会想到用,也用不到他的卡。

    宁亦惟每年最大的开销是和周子睿合订杂志以及打车,给他的卡他记得带着梁崇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刷爆”这种话听过就算了吧。

    价格是宁亦惟的认知盲区,他对价格有种无所谓的心态。

    周子睿说礼物不能太便宜宁亦惟才会去买贵的,小时候文具店三块钱买的生日贺卡也不是没给梁崇送过。

    吃饭随便吃点,要快的,衣服随便穿一下,看老妈早晨发的短信怎么给他配,跟梁崇斗嘴时就说“你跟孔偬一样”,“一样爱打扮”。

    宁亦惟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一脸的理所应当得引人发笑。

    梁崇一说他什么,宁亦惟就反驳“你真的能懂吗”、“你这么傻”,又会在梁崇的压迫下含泪忍辱负重地改口说出“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以及“梁崇智商比我高”之类的违心之言。

    再跑到老远的地方,鬼鬼祟祟地说“才怪”。

    他肯定不是不知道别人跟他不一样,但宁亦惟就是这样,从没想过自己有什么不好的需要改的地方,执拗而拧巴,带着被人爱着又不曾被重重伤害过的的天真与理直气壮。

    不论孔深丰和康以馨做什么决定,希望能想出一个软着陆的方法,只让宁亦惟惊讶唏嘘和感怀,最好慢慢地接受,不要让他徒生忧虑与痛苦。

    梁崇靠近了宁亦惟,垂眼看着。

    宁亦惟的嘴唇有些与平时不同的红,被子盖到肩膀,脖子上有平时没有的吻痕。

    昨晚他们上床了。

    宁亦惟依赖地抱着梁崇的肩膀,闭眼主动地索吻,张着腿把梁崇吞进去。

    梦里都不见得有这么好。

    梁崇用手指按住宁亦惟的下唇。

    宁亦惟半梦半醒,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在自己嘴唇上,伸手拍了一下没拍掉,他想会不会是什么很好吃的食物,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没尝出味道。

    来不及多想,食物自己挤进了宁亦惟嘴里,在宁亦惟嘴里搅动、挤压,像想把味道播撒到宁亦惟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宁亦惟被迫吮吸着,吸了半天,都没有吸到什么味道,咬也咬不动,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十分生气,用舌尖抵住假的食物,想把它推出去。

    在宁亦惟的奋力抵抗之下,假的食物终于抽走了,但很快又有别的东西贴了上来,像忍了很久一样,追着宁亦惟的舌头不放。

    宁亦惟稀里糊涂一会儿,方清醒过来,什么食物不食物,又是梁崇在弄他。

    他好不容易又睡着,却再次被吵醒,颇为恼怒地闭眼抬起膝盖,想把梁崇给顶开,只是一抬起腿,就被梁崇拉住了,施力往一边扯。

    接着有什么抵住了他,就着昨晚上过的药膏作润滑,缓缓推了进来,不管不顾往里挤。

    宁亦惟反应还很迟钝,一点不带反抗,整个人被梁崇按着往下拉去。

    被子盖着两个人头顶,密闭窄小的空间里闷热不透气,药膏的清凉味儿和怪异的腥味浓得无法忽视。

    宁亦惟无力地打了一下梁崇的肩膀,下身像麻了一下,很快被梁崇弄出了感觉,便也不再抗拒,曲着腿方便梁崇进出。

    早晨男性本来就有生理反应,宁亦惟在被子里呼吸不畅,被梁崇顶了一会儿,就快受不了,直觉自己马上又要很丢脸,想把梁崇推走,梁崇用力往上一顶,宁亦惟便夹紧了梁崇,腿根反射性地颤抖着。

    梁崇停了下来,掀开了被子,握着宁亦惟的胯,低声说:“我还没干什么吧。”

    宁亦惟气得头晕。

    他恼羞成怒地用手心盖住梁崇的嘴,又被拉开。

    梁崇故意曲解宁亦惟的意思,哄小孩一样道:“我知道了,不停。”

    他边说边顶了宁亦惟一下,不过听见宁亦惟微弱的呼痛,又停住了,按了按宁亦惟正被他撑得很大的,用了一夜的地方,问宁亦惟:“疼吗。”

    宁亦惟没说话,他又说:“惟惟?”

    宁亦惟承认说:“是有点痛。”

    虽然梁崇做了很多润滑和扩张,但使用过度,大早上又做,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痛。

    梁崇只犹豫了半秒便退了出去,他低头堵住宁亦惟的嘴,吻法十分情色,一只手撑着不让身体完全贴住宁亦惟,另一只手不知在干什么。宁亦惟晕乎乎的,脑袋不清醒,过了一会儿才知道梁崇在吻着他自慰。

    宁亦惟想让梁崇不用这样,再来一次也没事,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他总觉得梁崇从昨晚到现在跟疯了一样,像那种长到很大才第一次吃糖的人,必须把以前见过的没见过的糖都舔一遍,才能确定这次真的是甜味。

    而且时时刻刻必须泡在糖中,所以自慰都要接吻。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小段

    见微博

    ,明天休息。

    番外·半熟期

    (事情发生在梁崇跟人打架后,宁亦惟带梁崇去宁强开的超市消毒伤口。)

    1.

    “我爸今天不在店里,”宁亦惟拽了梁崇一把,四下张望这蹑手蹑脚地把梁崇往一个偏僻又狭窄的巷子里带,“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宁亦惟嘴里说的好听,眼睛并没有在注意看,一把正正巧巧捏在梁崇打架的伤口上。

    梁崇疼得皱眉,尽量礼貌地对宁亦惟说:“可以稍微慢点吗。”

    “好吧,”宁亦惟迅速扫了梁崇一眼,说,“就在前面不远。”

    他们走到小巷的中段,墙往里凹了一点,有一扇老式纱布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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