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校长和系长离开后，霍燃注意到接待室的中央、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霍熵。他正和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聊着什么，身后分别站着齐叔、助理和一个贴身保镖。
霍燃别开目光。
霍氏作为A大最重要的赞助商之一，往年校庆霍烨都会亲自到场露面，今年换成霍熵，这是在给董事会释放信号。
他知道霍熵会来，完全没兴趣跟他打照面。
鞠嵩林冷不丁地说，“霍熵对面那个男的，好像是凌厦控股的ceo陈虎。”
霍燃听了放下手里刚旋开的矿泉水，抬眼看了眼。
辛韩宇的目光也随之投去，压低声音问，“就是他在搞鬼？”
虽然收购了达海，有了技术背书，阿波罗的这轮融资仍不容乐观，游戏市场爆发后，市场固化，阿波罗要走一条新道路，不少股东都很动摇。
凌厦控股是阿波罗这轮投资的重要角色，不过他们的ceo陈虎这几年一直G市D国两地跑，神龙不见首尾，很难接触。
没想到今天会在A大校庆遇见，倒是个意外之喜。
霍燃和鞠嵩林交换了个眼神，就站起身来，朝厅中央走去。
陈虎和霍熵相谈甚欢，他此次在A市转机，特地逗留，就是为了来A大校庆见一见这位刚回国的霍氏太子爷，霍氏可是凌厦的大客户。
一个很英俊的年轻男人礼貌克制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陈虎并不认识他，直到他伸手自我介绍，才在回握间想起阿波罗这家公司。
霍燃，霍熵。
陈虎抬眼对上霍熵的目光，他微笑颔首，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还要请陈总多多照顾霍燃。”
“.......”霍燃冷淡地勾了勾唇角。
“当然，当然。”陈虎露出和气的笑容。
霍熵走后，霍燃终于有机会切入阿波罗的话题。
陈虎的笑却收敛了许多，身体微侧，像是不想深聊下去。
精明如他，怎会不知道霍燃、霍熵这两位之间的区别？一位是众星捧月的接班人，一位，要自己出来跑投资。
他并不是势力眼，只是精力要留给更有价值的人，他留在A市是为了霍氏地产明年的大项目，阿波罗的项目，留给手下人跟进足矣。
霍燃最擅长的，就是读t?懂他人的拒绝，算是从小训练到大，他早已习惯，心里很少再起波澜。
“陈总，我们最近收购了秦氏地产，听说，凌厦最近对内陆的几块地也有兴趣？”
他点到为止，陈虎的目光重新聚焦。
寥寥几句，打开一个新思路。
与其跟在霍氏屁股后面做小弟，如果有更合适的伙伴，能让凌厦利益最大化，倒是也可以考虑的。
霍燃知道鱼已咬饵，只需耐心等待，“其实我一直非常钦佩您的眼光，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单独和您讨教讨教？”
陈虎重新挂上笑容，“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楼上的咖啡馆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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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和楚玲娜坐在礼堂外的木桌旁，绞尽脑汁思考一会儿上台要怎么讲解设计理念......
楚玲娜喝着秦天买的奶茶，百般无聊地摇着腿，“想出来没啊？这个小鹿不是你画的嘛？你的设计理念当然要你来写。”
秦天刚想反驳她是画画的不是写稿的，就看到礼堂侧门出现了一群人，其中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分外惹眼。
楚玲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也被吸引住。
霍熵遥遥看了眼，就见秦天坐在木椅上，正看着自己。
他心下一动，把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手递给齐叔，低声吩咐道，“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第22章
明码标价的协议夫妇
我老公是个又丑又……
霍熵阔步走来，秦天有些不自然地把撑在桌上的手收到了桌底。
她穿着A大白色polo文化衫和浅色牛仔裤，蓬松的黑发垂在胸前，看起来青春十足，又纯净得如同一杯白开水，霍熵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
他喜欢她穿得素净简单，把原本精致的五官衬得更加楚楚动人。
“在这里做什么？”他温和地问。
楚玲娜的眼睛都直了，这温润如玉的大帅哥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的摇晃的腿慢慢停了下来，有些拘谨地偷偷观察着霍熵，霍熵对上她的目光，浅浅笑了下，又问秦天，“这是你的同学？”
秦天点头，“我们写演讲稿呢，你是来参加校庆的？”
哎，难得的无剧情线休息日，还是遇见了男主，秦天有种周末偶遇领导的倦怠感。
霍熵说，“嗯，一会儿要进去参加开幕式。”
难得不在霍家见面，他还想跟秦天多说几句，她却已经垂下眼，看着桌面上的ipad。
她在同学面前避嫌？
一丝酸涩划过霍熵的心头，如果，娶她的人是他，他现在是不是能名正言顺地坐在她身边？
他的视线在秦天的脸上停留片刻，变得有些意味不明，最终还是平静地和两个女生道别，走向远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一群人。
霍熵走后，楚玲娜迫不及待地问，“喂，他不会是你老公吧？”
秦天呵呵一笑，“不是，我老公是个又丑又肥又老的男的。”
楚玲娜听了，脸色涨红起来，飞快地低下头吸了口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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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秦天这组上台时，她那“又丑又肥又老”的老公正穿过第二排座位，找到标有他名字的位置坐下。
刚靠到椅背，就听到台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现在为大家介绍我们为A大125周年校庆设计的梨花小鹿T恤，这只小鹿身上的花纹是梨花形状的，梨花，是A大的校花......”
辛韩宇去后台准备演讲了，他的座位空着，鞠嵩林坐过来，低声问，“跟陈虎聊得如何了？”
霍燃看着台上那个身影，不置可否，轻点了下下巴。
通常他做这个动作，代表已经十拿九稳，鞠嵩林松了口气。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霍燃此刻心情还不错。
看着台上演讲起来有些青涩的秦天，他不自觉地观察她每次因不熟练而卡壳的语句。
舞台和观众席有些距离，她穿着很朴素的A大logo
polo衫，话筒比在嘴前，遮掉大半张脸。
他心想，她还是适合穿那些大红大紫的衣服，比如，跟相亲时穿的那件，还有，在陈氏公馆穿的那件。
回忆太过清晰，他不由得有些古怪。
他记这些做什么？
总之，她这种过分活泼又浮夸的女人，还是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吧。
鞠嵩林参加过婚礼，自然认得秦天，看身边那个男人的眼神黏在人家身上，不禁觉得有些肉麻。
他冷不丁调侃，“那么喜欢，干嘛搞秦氏？”
霍燃微微一愣，波澜不惊地瞟他一眼，“什么喜不喜欢的。”
磕磕绊绊讲完一些水字数的解说，秦天对着观众席鞠了一躬，记错方向往右走，撞上上台的主持人，又连忙转身往左边小跑下台。
霍燃的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弯。
到下组时，周群打来，于是他起身离席到外头接听。
走廊尽头，玻璃窗外的绿意和阳光杂糅在一起。
霍燃边走边对电话那头应了声，“嗯。”
G市的科技会议因为台风过境延期了，他今晚无需飞过去，行程会重新安排。
周群又汇报了几项比较重要的事，霍燃听着，偶尔回应。
原本安静的走廊，闯入一串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原地，下一秒，一转身，朝映满绿色的玻璃扭头走了。
霍燃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仍往前走，脚步加快了些。
那个身影察觉到他跟上，回头望了眼。
霍燃快步追上，问：“跑什么？”
他告诉周群，一会儿回公司，有什么到时说。
摁灭手机，他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的女人，等待她的回答。
秦天没想到出来透个气也能碰见恶毒男配。
她挤出一个讪讪的笑，“我走错了，找厕所呢。”
她有时候很狡猾，有时候又有点楞，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
秦天自认为跟他不算很熟，但霍燃却自然地站得很近，接过话头。
“你方向感挺差的。”他点评道，又问，“一会儿怎么回去？”
“小文会来接我啊。”
小文？
“谁。”
“司机。”说完，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霍燃不自觉地跟住。
“你也找厕所？”她问。
霍燃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
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是他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让人想起那个不太安稳的晚上。
“你，为什么装睡？”
话音刚落，空气安静了几秒，他后知后觉自己语气中的轻佻，有些后悔。
秦天瞪着他，“我哪儿装睡了？”停下脚步，忽然炸毛道，“我只是对你一点欲望都没有，所以倒头就睡了！”
欲望？
“......”
霍燃的脑中雪花般闪过她婚前对他说的那通胡言乱语。
仔细想来，婚后她好像对他冷淡了许多，明明婚前说得天花乱坠，婚礼上又表现得那么，热情。
现在却说没欲望。
难道她知道秦氏的事是他做的？她生气了？
秦天已经迈开脚步将他远远甩在了后头，他看着她的背影，强迫自己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绪中抽离。
他们之间，是明码标价的协议夫妇，想这些做什么？
第23章
演技拙劣
不会忘了自己是谁的老婆了吧……
秦天和楚玲娜站在投票箱前，给她们投票的人意外地挺多的，截至目前已经有33票。
参与投票的校友被安排分批入场，到了最后一组，霍燃和陈虎聊着天并排走进来。
秦天站在长桌的末尾，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楚玲娜倒是对着门口方向看个不停，“哇塞，怎么今年来的校友一个比一个帅？”
秦天冷笑声说，“帅有什么用，越帅的男的往往越歹毒。”
楚玲娜奇怪地看了她眼，“你被帅哥渣过？”
秦天立刻反驳，“怎么可能！”眼神却不自然地向旁边乱飞。
哎，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确实是大学时接受隔壁学校校草的追求，谈了几年轰轰烈烈的恋爱后，一毕业就被迅速三了、甩了，留秦天一人在风中凌乱。
所以，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被长得好看的男的蛊惑了！
“哦~你肯定是被帅哥伤害过，所以才嫁给又胖又丑的老公？”楚玲娜窃笑着问。
“老公”二字刚好落入走到附近的霍燃耳中，他望向秦天，对方隔空和他对视了一眼，马上干净利落地移开目光，像是想要极力与他撇清关系。
他极不可闻地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也不再看她。
陈虎将手里的票塞进隔壁男同学的票箱中，对霍燃介绍道，“这是我们林总的侄子小赵，我今天来顺便看看他。”
霍燃看了眼那男孩的票箱，电子屏显示32票，和秦天她们组一票之差。
既然装不认识他，他也没必要给她投票。
霍燃笑了笑，宛如一个阳光亲切的大哥哥，将手里的票塞进他的票箱，“你好，小赵。”
秦天有些不爽，直接眼不见为净地转过身。
霍燃将手插回兜里，又往她的方向瞥了眼，只看到个乌黑的后脑勺。
会场的门又被打开，霍熵走进，身后跟着好些人，他的目光直t?直落在秦天身上。
陈虎连忙迎上去，问霍大少准备投哪一组？
霍熵径直将手里的票投进秦天身前的票箱，“我喜欢秦天的设计，设计理念也很有趣。”
作为最后一票，也是最有分量的一票，秦天和楚玲娜的组以34票胜出了。
秦天对霍熵笑了笑，“霍先生很有品味啊。”
霍燃站在一旁冷冷注视，她忽然转过脸，扬起一个得意洋洋的笑，仿佛在说，不用你的票我也赢了。
“......”
霍熵看着她的笑容，目光柔和得过分。
陈虎忍不住问，“霍先生和这位秦小姐认识吗？”
霍熵轻声“嗯”了声，点到为止，却又让人浮想联翩。
霍燃觉得非常刺耳。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
秦天的目光已经重新移回霍熵的脸上。
两个人聊着什么，气氛一派融洽。
霍燃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偶尔笑着露出小虎牙。
对他冷冰冰的，对霍熵笑得像朵花儿什么意思？
不会忘了自己是谁的老婆了吧。
他应该要提醒一下她。
想着，他叫了她一声，“秦天。”
两个音节，叫得随意，却让人有种两人很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