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玩物而已
血色大厅。鎏金泡着一双苍白无力的腿,再往下,那里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
男人哀嚎着,手指劈裂,无助地爬行,想要逃离身后的恶魔。
突然,一只战靴抬起,撵着男人的头,将他的侧脸压进血水里。
“……身份尊贵的陆少爷,也体验一下被人凌虐的滋味儿吧,嗯?”
男人哀嚎:“陆蔺钊我操你妈!你敢杀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你、你那个妹妹真是美味,我真后悔…后悔没多玩她几——啊呃!!”
一阵惨烈的尖叫——
姜瓷从噩梦中惊醒,周围是昏暗的房间,她出了一身的汗,心脏久久不停。
像是在为梦中的人而恐惧。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时间停在凌晨一点。
通知栏有陌生号码的信息。
打开——
姜瓷的眼神怔愣,浓密的睫毛垂下,颤抖着露出脆弱。
邮件里,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和一个娇俏的女人,两人坐在高档餐厅,举止亲密,周围都是拍手叫好的人。
不难看出,这两人之间有些什么,周围的人在起哄。
姜瓷的手开始发抖,蔓延到全身。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丈夫陆蔺钊心中有一个白月光,她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山峰。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
天将亮。
枯坐一夜,姜瓷看向门口。
陆蔺钊浑身酒气,高大身材上裹着的西装有些凌乱,他见到姜瓷,身体一僵,随即皱眉。
“一声不吭地在客厅坐着干吗?想吓谁?”男人低沉的声音中满是责备。
姜瓷有些委屈,但也早就习惯了。
她嫁给陆蔺钊两年了,他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婚后,陆蔺钊对姜瓷还说得过去。
两年前的陆蔺钊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又因为一些原因受了很重的伤,姜瓷将男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一开始,陆蔺钊对姜瓷还是不错的。
可是从几个月前,姜瓷察觉到陆蔺钊开始疏远自己。
姜瓷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抬眼,看着陆蔺钊,轻声问:“昨晚你去哪了?”
陆蔺钊皱眉,锋利的俊美半匿在黑暗:“聚会。”
姜瓷握紧手机,倔强地追问:“都是和谁?”
陆蔺钊冷笑:“姜瓷,我和谁聚会跟你有关系吗?你这是在质问我?”
姜瓷想说,当然有关系,我们是合法夫妻!
“你……”她哆嗦着,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你和别的女人的照片被拍……”
还没等她说完,陆蔺钊大步上前,夺过手机,用力摔在地上。
姜瓷惊得缩在沙发上:“老……老公你……”
“别叫我老公!”陆蔺钊嫌恶地看着姜瓷,“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找人监视我?姜瓷,别以为你当年嫁给我照顾我我就会感激你,别忘了……”
男人停顿,眼底深沉,继而残忍开口:“别忘了,那晚是你恬不知耻爬了我的床,陆家不会送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去联姻,才将你给了我。”
陆蔺钊话落,姜瓷脸色惨白。
两年前,姜瓷的未婚夫并不是陆蔺钊。
现在的人们纷纷觉醒了第二信息素,很多人受这种信息素的困扰,极度容易陷入狂躁,战力越强,越容易失控。
治疗师是唯一的解药。
姜瓷是稀少的治疗师,也是陆家从小收养的菟丝花、对外联姻的手段。
一个干净的、听话的治疗师,本来能在两年前,为陆家争取一笔大好的买卖。可订婚前几天,却出了变故。
陆家那个狠厉的战争机器和姜瓷发生了关系。
从那一刻起,姜瓷对陆家再无价值。
她被扔给了陆蔺钊。
而陆蔺钊也因为对陆家继承人做出的暴行,而得到了巨大的惩罚。
陆家家主亲自废掉了陆蔺钊的腺体,曾经赫赫有名的战争机器,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棋子配废人,整个上城的人都说,姜瓷和陆蔺钊完蛋了。
可是姜瓷高兴。
她有一个秘密,她从小就喜欢陆蔺钊,那个会摸她头,给她偷糖吃,会默默地送她上学放学,偷偷给她折玫瑰花的大哥哥。
姜瓷如愿以偿。
这两年,她对陆蔺钊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不落的用治愈力修复陆蔺钊的精神海。
但是陆蔺钊不爱她。
姜瓷知道,陆蔺钊心里有一个女人。
陆蔺钊只爱那个人。
无数次的治疗,无数次的缠绵,姜瓷不是感觉不出陆蔺钊对自己的防备姜瓷。
只不过她总是心存幻想。
现在陪着陆蔺钊的,是她,不是什么白月光。
总有一天,陆蔺钊的目光会放在她身上,会喜欢她。
可,陆蔺钊骂她。
恬不知耻。
不检点。
姜瓷眼眶酸热,只觉得心口喘不过气,喉头哽咽:“如果那晚的人是云媚儿,你会不会……”
听到云媚儿的名字,陆蔺钊眼神陡然狠厉。
他欺身上前,一把捏住姜瓷的脸颊,“你最好乖一点,我还能给你留几分脸,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找人跟踪我和媚儿,或者伤害媚儿,我饶不了你。”
说完,陆蔺钊推开姜瓷。
姜瓷跌坐在沙发,浑身止不住颤抖。
她咬牙切齿,又想要解释:“不…不是我……我没有……”
不是她,她没有叫人跟踪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她没有。
是别人发给她的。
一个陌生的号。
姜瓷想去捡手机,给陆蔺钊证实。
却被男人一把甩开。
陆蔺钊蹲下身,拍了拍姜瓷的脸:“你除了这双和媚儿相像的眼睛,还有哪里比得上她?她是天上云姣月,你就是地里的破烂货。”
姜瓷:“你……”
“要不是看在你能治疗我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想碰你?”陆蔺钊锋利的眉眼间流露出不屑,他上下扫了一眼面前女人的身体,“每次碰你都让我感到恶心,一个陆家养的玩物而已,指不定在我之前还伺候过多少男人——”
“啪”的一声。
陆蔺钊的脸被打歪,几根发丝凌乱,遮住幽深眉眼。
“陆蔺钊!”姜瓷挣扎着站起来,平日里轻轻柔柔的声音,此时破音、沙哑。
“陆蔺钊,你这个浑蛋!”
姜瓷对着陆蔺钊锤了两拳,捂着嘴哭噎转身离开。
而在姜瓷离开后。
陆蔺钊紧绷的肩胛松懈下来,他听着姜瓷的脚步声逐渐跑远,最后,完全跌坐在地毯上。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白绒绒的地毯。
这是他们婚后第四个月,姜瓷买的。
那时,他的脊骨还断着,总是摔跤,姜瓷心疼得不行,把家里铺满了地毯。
这块最漂亮的地毯,是姜瓷特意挑的,就放在他们客厅的沙发下。
他们在这块毯子上缠绵过,每晚,害羞的女人抱着他的脖子,勇敢地诉说爱意。
一滴潮湿没入白色。
黑暗中,是男人沙哑的声音。
“小瓷,我的小瓷,对不起,……再等等,再等等,等我解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