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严越明朝门外吼:“滚出去!”宋知雨用手推他,两只手腕被严越明宽大手掌一掌捏住,铁灌铜浇,挣也挣不开,“严越明,你才滚出去!”宋知雨抬脚踹他,拖鞋早掉了,穿着白袜子的脚很瘦,严越明看得眼热,恨不得拿跟铁链子锁上,当下却只把那只脚夹在健壮有力的大腿间。宋知雨手脚都被制住,喘着气骂他:“严越明!你神经病!”严越明看他腰上的围裙,带子系着蝴蝶结,虚虚地绕在他的细腰上,“你怎么可以穿围裙给他做饭!你给他做饭,却给我摆脸色看?宋知雨,你有给我做过饭吗?”严越明气得眼睛发红,极昳丽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黑眼珠湿漉漉,可怜地红着眼睛觑他。
严越明从口袋里掏出个物件,白皙宽大的手心摊开,正是那枚被他扔掉的戒指,宋知雨只看了一眼,严越明反手就把它扔到了盥洗台的洗手盆里,恨恨道:“我去给你捞戒指!你在这里给别的男人做饭!做的什么饭!喝的什么酒!我要是再迟来几分钟,你是不是还得穿上衣服才来给我开门!”他昏了头,唇舌带刺,“宋知雨,你特么也太骚了!之前那个楚信鸥呢?是不是还吊着!之前你是不是和他去美国了!睡的一间房一张床?”宋知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严越明扯了自己的真丝领带,往地上一掷,解开两颗扣子,轻蔑道:“我说你骚!”宋知雨一下子激动起来,拼命踹他,严越明不敢真扭他胳膊,两个人翻到,扭缠在卫生间地砖上,胸贴着胸,胯蹭着胯,宋知雨气红了脸,褪去那层文雅孱弱的皮,和严越明打得不可开交,拳头和牙齿轮番上阵,不仅扇了严越明一巴掌,还在严越明下巴和耳朵上狠狠咬了两口,松了嘴,雪白牙齿上血淋淋。
严越明被压在身下,只看到宋知雨低头,唇上吸饱了血似的艳,矜持秀淡的脸上两抹红,像是曾经的很多次致命高潮。
严越明下面一下子硬了,顾不得疼,只觉得自己今天非一口吞了他不可。
他扣着宋知雨汗湿的脖颈,捏紧了,宋知雨猫儿似的骂,立刻被翻身压在下面,后脑勺落地,下面垫着严越明宽大手掌。
宋知雨泪汪汪骂:“严越明,你畜生!发情的狗!”严越明痴看他,唇一张一合的,齿上沾着他血,艳得骇人,眼刀是一柄磨尖的利刃,淬着香浓软艳的毒和香,往严越明心口捅。
“行,我就是发情的畜生。”
严越明浑不在意地应下,郑重其事地低头亲他嘴唇。
严越明近乎粗暴地亲宋知雨,嘴唇被宋知雨咬破了也不管,血被含在嘴里渡来渡去,水声啧啧地响,黏黏糊糊地让人头皮发麻。
宋知雨用力推开他,脸红嘴红,还恶狠狠地骂:“严越明!你就是一个强奸犯!”严越明应下:“对!我知道!我特么就是个强奸犯!我就是见色起意!谁让你那么好看!”说完又把嘴唇堵回去,把宋知雨的骂全都咽下去。
这个吻并不比性交纯洁,带着腥红的血和透明的泪,把经年的怨恨和思念揉碎了,从一个男人的口腔,到另一个男人的口腔。
严越明的舌头软软地舔着宋知雨的唇缝,孩子一样漂亮纯粹的黑眼睛盯着宋知雨,一出声,嗓子喑哑到不像话,“你要判我什么刑?五年的处罚不够吗?别跟我说什么迟一点,天上见。
宋知雨,我不信教,我不信上帝,我没有来生。”
宋知雨浑身脱力,被压在严越明身下,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迷瞪瞪睁开眼睛,越过严越明的漆黑发顶,只能看到卫生间的一只圆形灯泡。
谁确认自己会有来生呢?只有死亡确信无疑。
他的路已经越来越窄了。
“我也没有来生,严越明。”
宋知雨轻声说,“我没有第二条命来爱你了。”
严越明坐起来,扭过脸,看到落地镜里自己的脸,一道红痕从左边眉骨横亘到左耳。
没有宋知雨手腕上那条疤痕那么深,却比那条疤痕要长。
严越明生平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爱我这么痛苦吗?”他知道宋知雨依然爱他,宋知雨难过的眼睛,欲语还休的嘴唇,别过脸的下颌线条,全都别扭绝望地说爱他。
宋知雨没说话,沉默地认同了。
严越明想起楚信鸥,他好像代表着一种轻松健康的爱,但是什么是轻松健康的爱?严越明真想让宋知雨列一张恋爱清单,他会一项一项照做,做得天衣无缝。
严越明突然问:“五年之间,楚信鸥和你一直保持着联系吗?”好半天,宋知雨说:“对。
两三个月,我们就会见一次。”
严越明觉得天旋地转,心脏抽痛,恨不得剜出来。
他笑得眼睛发红,“你五年都不肯和我见一次,和楚信鸥两三个月见一次?宋知雨,你怎么狠得下心?”严越明抓着外套站起来,镜中映出他冷淡讥讽的面容,“宋知雨,我真的贱够了。
别说什么来世今生,也别说爱不爱我了。
我差你的喜欢吗?”严越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森森地轻佻,“我白白为你浪费五年,我想开了,我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漂亮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比你乖,比你体贴,比你可爱,比你床上骚,难道会没有?”严越明拧开水龙头,把脸上的血痕冲干净,又漱了口,大声地吐出来,似乎嫌弃宋知雨脏。
他看了宋知雨最后一眼,意兴阑珊地笑了笑,穿上外套,出了门,正撞见门口蹲守的赵文,他对赵文也笑了笑,似乎很同情他似的。
赵文把宋知雨扛起来,他的小腹贴着赵文的背,赵文能感觉到,宋知雨的腹部痉挛抽搐,藏着一千一万只蝴蝶似的,要破开他单薄的胸腹。
他在哭。
稳住,小严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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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6
20:13:34更
,第三十章
严越明摔门而去,开着玛莎拉蒂就往路上疯驰,车还没暖起来,市区大大小小堵成一片,车灯闪烁,信号灯明明灭灭,如同天河倒倾。
他一股气憋在心里,脚下的油门却踩不得,猛锤了几下方向盘,头抵在方向盘上,手去摸钥匙,无意间打开了音箱,密闭空间里循环放大的立体声一个字一个字钉进他的五脏六腑——“严越明,你醒了吗?醒了就来楼下吃早餐。”
一遍一遍的严越明。
“闭嘴!你特么闭嘴!”赤裸拳头直接砸向液晶屏幕,多大的力气,屏幕蛛网一样裂开,细小碎粒嵌进肉里,他感觉不到疼,“你闭嘴!”他划开手机屏幕,打给个专门搞娱乐业的酒肉朋友:“醒着吗!爬起来!所有的会所!所有的少爷都给我起来!老子来玩男人!”等那富二代从温柔乡里战战兢兢爬出来,赶紧联系了旗下所有会所,半小时内一群少爷聚在最大的会所里。
严越明把车钥匙交给门童泊车,一阵风似的走进最大的包间,脱了外套,扯开三颗纽扣,雪色埃及长绒棉衬衫前襟大开,坦然地露出胸腹结实漂亮的肌肉,支起长腿搁在茶几上,野蛮又放荡。
皱着眉,斜着脑袋,阴鸷地盯着那扇雕花玻璃门。
富二代早就请他玩过几次,只是他没一次同意。
他笑嘻嘻地给严越明点了烟,严越明懒洋洋地吸了一口,轻佻吐眼圈,英隽清贵的脸,下流也是风流,“五个五个进来。”
严越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色情场合工作的男人,拿形容女色的词来形容,那叫环肥燕瘦。
只是男人要漂亮比女人难得多,严越明的男色准则又高得离谱,别人的漂亮在他这儿也就堪堪入眼。
“啧。”
严越明看着五个男人进来,又挥手赶他们出去,“你这儿是什么货色?”富二代陪着笑:“哥,最好的货色了。
你再挑挑,后头还有好些。
或者,你给我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我好再去找。”
“皮肤白,眼睛大,要有个美人尖,瘦,但不能柴,高,但不能突兀。”
严越明吸两口烟,补充:“下巴也要尖,低头的时候有点狐狸样。”
富二代连连陪笑:“好好好,我先选选,再让人给你找。”
出了包厢,一抹额头,涔涔的汗。
他拖着经理,翻了个白烟,“娘的,要求细成这样,天仙中的天仙,直接告诉我哪家男人,我直接派人去拐不就行了。”
出门一看,一群年轻男人涂脂抹粉,粉面桃腮,也有清凌凌的眼,也有羞答答的媚,可是再一想起严越明的形容,那一低头风情冷艳的媚,真是谁也没有。
严越明对瓶吹了半瓶红酒,忡怔着,门又被推开,只有一个人,脚步很轻,猫儿似的。
严越明微微抬头,看到一双白色运动鞋,脚踝玲珑纤细,冻得发青。
“严总。”
严越明看向来人,正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男孩儿,皮肤雪白,眼睛猫儿似的,漂亮得很打眼。
上次没细看,只记得抱了一只狗。
明明挺干净一男孩儿,竟然干这个。
不过严越明现在不在意了。
男孩儿红了脸,眼睛亮晶晶的,怯怯地靠近了,有些可爱地把刘海撩起来,“我有美人尖。”
严越明盯着他:“你几岁?成年了没有?”“今年十九。
刚念大一。”
十九岁。
严越明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明明十九只是个数字,他却只能想到十九岁的宋知雨。
眼前的男孩儿漂亮,哪里比得上十九岁的宋知雨五分之一的漂亮。
膝盖上一暖,男孩儿跪坐在厚重地毯边,温柔羞怯地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含情脉脉道:“我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谢谢你的牛奶。”
在这样的场所,牛奶有它特殊的色情含义。
严越明憋着一股气,手指插入男孩儿柔软发丝里,揪起他吃痛的脸,严越明表情冷酷,跟请他喝牛奶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他轻蔑地说:“还想喝吗?”他宽肩舒展,意兴阑珊地往后一靠,顺势把男孩儿揪到自己的胯间,低声说:“自己来拿啊。”
男孩儿半张脸埋在了他的裆部,跪稳了,泪汪汪抬起头,正要拉开严越明的裤链,严越明又问:“你接过客没有?”“没有!刚做,陪过几次酒。
经理那儿有记录,您可以查。”
男孩儿说完,又温顺地看着他,有种很难说清楚的怜惜,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指说:“我先给您包扎一下吧”严越明满意地笑了,这个乖,这个体贴,这个可爱,这个就比宋知雨好。
男孩儿伸手解他皮带,听到男人嗓音温柔:“乖,今天给你开苞。”
听着这声音,浸满了高高在上的欲,男孩儿的耳廓连着心脏,一直酥麻到尾椎,身体已经半酥,柔柔说:“好。”
顶层套房内,男孩儿已经香甜柔软地窝在丝棉被里,红着脸等浴室里的人出来。
严越明看了看手边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有两瓶rush。
那就用吧。
严越明裹着睡袍,望着镜子,嘴唇上和眼尾有几处伤。
他又开始沉默地抽烟。
“傻逼。”
他咬着烟嘴,含糊地骂了一声。
严越明回到金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
他外套也没脱,直直摔进床里。
男仆进来,手里捧着水杯,英音醇厚低柔,“先生,您该吃药了。”
严越明翻过身,手枕在头下,望着穹顶天花板上繁复的雕饰。
他颧骨烧红,整张脸病态地苍白,眼睛却黑黢黢吓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湿得很黏稠。
他慢吞吞把眼睛闭上。
脸上的伤痕细长,汗液淌进去,仿佛泼盐撒碱,痛得人无处发泄。
他想起五年前的夏天,宋知雨舔他脸颊上伤口的红舌头,湿湿的,有点痛,像小猫舌头。
宋知雨这一生都不会再帮严越明舔伤口了。
严越明不会再有那样一个热烈温柔的薄荷茶味的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