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提起安安，许南悠明显变得更加温柔，连眉眼都带着笑，手上做着捏脸的动作，像是

    席北辰心里五味杂陈，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屋外的雨好像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

    许南悠起身去了厨房，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面。

    她将热汤面推到席北辰面前，又递给他餐具：“这房子里只有这些必备的，只能做成这样。”

    “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估计也没吃多少东西，先吃点面垫垫肚子。”

    热气氤氲下，席北辰有些看不清许南悠的脸。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雨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席北辰一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上海的房子，这只是一个平常的雨天，一个寻常的周末。

    雨天，两个人不愿意出门，所以躺在家里。

    他说他肚子饿了，许南悠会去厨房捣鼓好一阵，最后还是端上一碗热汤面。

    “席先生，怎么又走神了？”

    许南悠轻轻推搡着他，一句疏远的【席先生】戳穿了他自己编造的美梦。

    席北辰神色黯然，完全是下意识地挑起一筷子面往嘴里塞。

    还是熟悉的味道，却不是熟悉的人了。

    许南悠静静地在一边坐着，等他吃了大半，才表情纠结地开口：“席先生，请问你是结婚了吗？席夫人呢？”

    席北辰表情有些讶异：“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许南悠指了指他放证件的玄关柜：“我觉得那个戒指很眼熟，想问问戒指是在哪订的，我想我看你眼熟是不是因为参加了你的婚礼。”

    第二十二章

    空气一时寂静得有些诡异，让人无所适从。

    席北辰稳了稳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嗓子却都带了沙哑：“你真的想知道吗？”

    “如果这会让你想起一些痛苦的记忆，你还是愿意听吗？”

    许南悠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被席北辰很快捕捉到：“如果你会对那段回忆赶到害怕、恐惧的话，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许南悠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考。

    席北辰起身将碗筷放回到厨房，简单清洗过后。

    再出来时却看见岛台上多了几瓶酒，许南悠将倒好的酒杯递给他：“你是这么久唯一和我的过去有几分联系的人，我想知道，不管是痛苦还是别的，我都想知道。”

    “今天的雨好像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席北辰起身将戒指拿过来，背对着许南悠，再一次翻开结婚证的扉页，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拿上。

    席北辰将自己手上的固定环拆下，两个戒指碰撞在一起，纠缠：“这是我和我妻子的结婚戒指。”

    “不是订的，是她自己设计的，她会在这些地方做的很好。”

    “我和我的妻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几乎是占据了我的所有时间，我们按照所有的青梅竹马剧情一样，我们订婚，结婚……”

    席北辰突然失声，握紧那枚稍小一点的戒指，又喝了一大口酒才继续：“差点离婚。”

    许南悠适时地递上纸巾：“那之后呢？”

    “后来，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她的身体居然已经到了那样糟糕的程度，她为我生了一个孩子之后……”

    席北辰声音再次顿住，他现在和许南悠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摸到她的脸。

    可是，他哪还有资格？

    席北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垂眸避开许南悠的视线：“她死了。”

    他不愿意再伤害许南悠，随口扯了一个谎：“你是她很好的朋友，所以应该确实和你想的一样，我们在婚礼上见过。”

    许南悠紧绷的神情有些松动，却又因为乍闻噩耗有些内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提起你的伤心事。”

    席北辰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然后淡淡苦笑了一声：“布里斯班是我们原本计划好的蜜月，我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

    席北辰抬眼看她，强忍住替她拂去碎发的冲动，转动着酒杯，戒指轻轻碰着杯子，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我说一说我眼中的你，我认识的你吧。”

    “你是个热心的人，你小腿骨的伤是因为要救一个孩子，躲开那辆车，自己却被另一个剐蹭到。”

    “你是个笨蛋。”

    “你十八岁之前，生日的时候，每年都会锲而不舍地许同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第二年的蛋糕能够多一点。”

    “你结婚的时候，说你很幸福，跑来和我炫耀，你在婚礼那天说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很无趣，同一个笑话总是翻来覆去地讲，总是问我好笑吗？我说不好笑，你就会生气。”

    “你原本应该更幸福一点，不应该受这些苦的……”

    许南悠听得起劲，嘴角都噙着笑。

    听到席北辰突然急转直下的语气，嘴角扬起的弧度逐渐落平，有些急切：“后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