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别想骗我!许南悠!!”到最后,只剩下痛苦又压抑的抽泣声。
孩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哭过几回后,累了在小锦怀里睡得香甜。
小锦看着低垂着头,无措地流泪的席北辰,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指责的话脱口而出:“先生,你现在满意了吗?”
“夫人死了,你和林小姐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小锦的声音因为顾着怀里的孩子,声音特意放轻。
可这句责问还是像块巨石压在席北辰身上,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许南悠冰冷的手背:“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想害死她。”
小锦显示出不同与之前怯懦模样的冷漠:“先生,我来的日子不算多,可是每次见过你之后,夫人都不开心。”
“你总是不在她身边,每次出现都是质问,因为林小姐的一句话,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从来不听她的解释。”
“夫人昨天难产的时候,她那么疼那么痛苦,却还要自己签手术同意书。”
“在你眼里,是不是林小姐手上破了一个口子都比夫人快死了重要啊?”
小锦的话越说越急,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将她怀里的孩子惊醒,开始不住地哭喊。
席北辰看着床上那些已经凝干的血迹,难以置信的摇头,厉声喝道:“你闭嘴!”
“是她害得清绾小产,今天这一切是她罪有应得!”
小锦的冷笑声和怀里孩子的哭声混成一团,像是一道道铁链不断纠缠在席北辰身上。
他被缠得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颓废地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说话:“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到地上,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也没有任何回复。
第十二章
许南悠的葬礼定在了七天后,席北辰作为配偶出费,站在最前列。
许母哭叫着将白菊花扔在他脸上,揪住他的领子哭诉:“我的念念,是你害死了她!”
“你害了她爸爸还不够,你还要逼死她!”
“席北辰,你简直不是人!”
席北辰只是眼神空洞地依着她控诉、打骂。
许母猩红着眼,继续抄起没有燃尽的纸钱往他身上砸:“你还我的念念!还我的女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席北辰不退不避,任由自己手臂上被烫得起了一片水泡,好像只有这样的疼,才能让他有一丝活着的感觉。
许母拉着他的袖子瘫软在地上,哭声一声比一声惨烈:“你还我的念念……”
很快有人将许母扶下去,小声地安慰着她。
席北辰却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主持着葬礼。
一场葬礼,最后惨淡结束。
席北辰坐在车里,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短暂松懈,才感到一阵迟来的疲惫和空落。
他试图翻找着香烟,想要缓解自己过速跳动的心脏和没来由的烦躁。
手背上烫出的伤口刮蹭到皮质座椅,一阵刺痛。
席北辰好像才注意到手上的伤,后知后觉的的火辣辣的疼让他皱紧了眉。
他自虐一般按上自己的伤口,却恍惚中听见了一声惊呼。
“北辰,受伤的话不能这样!”
是许南悠的声音。
他小时候练习剑道的时候总是受伤,许南悠就抱着毛巾和医药箱守在一边。
等他结束了练习之后一边替他擦汗一边替他处理在他看来并不算严重的伤口。
他一开始总是觉得许南悠多此一举,可是她却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替他将淤青揉开,将磨出的水泡处理好。
她说:“北辰,不要觉得受伤不重要,我会心疼。”
车厢逼仄的空间内,席北辰闭着眼,眼泪终于不受控地流出来。
……
车辆停稳,他在门口驻足,却不敢推门。
直到清晰地听见房内传来孩子的轻笑和一个女人的逗弄声。
席北辰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将门拉开,手背上的伤口因为这一个动作又被撕裂渗血。
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看着抱着孩子的那一抹身影。
干涩的喉咙挤出一句:“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