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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很累,不想应付你,”艾语扬搡了隋时一把,似乎已经懒得再说更多,“要做就做,不做我就出去了。”

    来了,对不起这章还是矫情,下一章尽量甜一点谢谢各位的评论打赏和评票,超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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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隋时洗完澡出去,艾语扬已经睡着了。

    一整天身体都不舒服,又去挂了水,艾语扬实在太累,还遇上隋时纠缠不休,几乎沾到床就睡了过去。他蜷缩在被子里,眉头不安稳地发皱,在梦里也难以安稳,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整个人只占了床的很小一部分。

    顶灯没关,隋时不想把艾语扬吵醒,只好不吹头发。隋时去抓他露在外面的那只手,艾语扬手上的肉很少,指甲修的很规整,骨节很凸,是画画的手。这让隋时想到自己买的那枚戒指,不是什么正式的戒指,它很普通,纯粹的装饰物,就算戴着也不会给艾语扬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那应该很合手,为什么艾语扬不喜欢。

    他今天许多问题,一个也没有得到解答。

    洗了个澡,隋时的情绪勉强回归到正常状态,不再为了自己的妒忌而生气。捏着艾语扬那一截细得不像男孩的手塞回被子里,隋时自言自语,“怎么就这么瘦。”

    或许有些人天生不懂得如何温柔,表达亦不擅长,笨到连关心也会说错。很多话对他们来说都很难说,所以不说。

    因为订房间太迟,隋时只订到这间无窗大床房,缺少窗户,房间显得压抑,甚至带着一股久不透气的低沉气息,闻着就心生烦闷。只是呆上一段时间就可以适应,他没什么适应不了。

    隋时爬上床,掀开被子在艾语扬旁边躺下来,没有完全躺下去,背倚靠着床屏,侧头看艾语扬的脸。

    艾语扬只留了最外圈的顶灯,橘黄的光照亮他的脸,闭着眼睛的样子很乖,没有攻击性的休眠状态。

    看着艾语扬睡觉的样子让隋时忍不住伸手去摸艾语扬半潮的头发,忽然开口没头没尾地抱怨他,“怎么头发又不吹干啊。”明知道艾语扬没法回答,还是说了。

    事实上,隋时心里还有很多“怎么”的句式可以说,比如“怎么要和我生气”“怎么这么凶”“怎么我来找你你也不理我”“怎么我道歉了你也不接受”,话囤了一胸口,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好像没有好时机和氛围,隋时就无法说。

    当然,在浴室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这些的状态。

    摸了几下艾语扬蓬软的发丝,隋时再不甘心地去碰他的脸,指尖反复摸索他的温热脸颊。

    即便身体热度降下去,艾语扬的脸还是睡得泛红,像过度成熟的蜜桃。现在艾语扬变成这样安静的、睡眠?中的小猫,不会拒绝,也不说话,隋时喜欢艾语扬没有刺的样子,伤不到人,所以很喜欢。

    不是为了做爱来找艾语扬的,是来道歉,来求和的。

    这种事艾语扬也不懂,傻乎乎地误解隋时,甚至气他,于是让隋时控制不住想“管教”艾语扬。

    隋时仅仅碰了两下就控制不住地低头去亲艾语扬,嘴唇落到他的面颊上,再是嘴角。可能是碰痒了艾语扬,艾语扬在喉腔发出模糊的梦呓,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隋时。

    隋时不喜欢被艾语扬避开,即使艾语扬梦里也不想,况且刚刚才被艾语扬那样避开过,更加受不了他这样。

    关上了灯,隋时的头发只用毛巾擦了半干,撸了一把,把潮敷敷的刘海挂到脑后,再钻进被窝里,伸手摸到艾语扬的腰,把他搂进怀抱。

    他弄得像是非常依赖艾语扬,如果不抱紧艾语扬他会睡不着,脸埋进艾语扬的脖子根,嘴唇亲他的颈骨。

    这件事隋时做过很多遍,在学校里。艾语扬被隋时搂住,也不会翻身,更不会跑,这样最好。

    他们都用了酒店的沐浴液和洗发液,隋时鼻腔嗅到陌生的味道,和艾语扬平时的气味很不同。

    像家狗无法认主,隋时哼了一声,低声说,“没以前好闻。”却又很丧气地蹭弄艾语扬的脖颈,下巴搁在艾语扬肩膀上,轻声说,“不要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第二天艾语扬手机的闹铃先响,几乎是它刚响起的那一刻艾语扬就被惊醒了。他的闹铃声惯常设得很轻,前一天晚上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想去关掉,艾语扬动了下才发现自己被隋时死死箍住了,隋时的手臂横过来把他整个人都揽住,充满占有欲的一个拥抱姿势,很难挣开。

    不知道隋时怎么睡觉还有这么大力气,艾语扬挣了下,决定放弃,开口喊隋时名字,说你快放开,我要起床。

    隋时在睡梦里并没有意识到闹铃声是闹铃声,甚至还想继续睡,怀里的人挣动,他先是本能地把艾语扬搂得更紧,低哑地呓语道“别动”,睡梦中也有不容置喙的语气。

    艾语扬又挣了一下,隋时才回过神。

    隋时睁开眼睛花了一会儿去变得清醒,放开了艾语扬,支着手臂坐起来,说,“哦。”

    过了一晚上,隋时的头发变得一团糟,乱蓬蓬地翘在头顶,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极不愿睁开。隋时上身是光的,他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摸艾语扬脖子根,“还好吗?没再烧起来吧。”声音很哑,又沉又砂。

    艾语扬一愣,往后躲了下,躲开隋时的手,从另一边爬下床,“没,你快穿衣服吧,要迟到了。”

    刚醒的隋时反应比往常迟钝,应了声“哦”才收回手。

    一起乘地铁回学校,七点多,正好遇上早高峰,地铁人满为患,等到第二班才上了地铁。

    人太多,隋时和艾语扬挤得很近,强硬地把艾语扬堵在最里面的门边,也正好把艾语扬框在只有隋时的空间里。

    这个距离对于艾语扬来说有些难以喘上气,但是又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能怪隋时,毕竟现在地铁上这样挤,被隋时这么贴着也总比别人好。

    隋时安稳站了没多久,凑脸下来找艾语扬说话。

    校服上的烟味散了一晚上已经变得很淡,只有凑得很近才能闻着,却又无孔不入,十分霸道。

    “还难受吗?”隋时问艾语扬,“会不会太挤。”

    冷硬的声线显出温和,太近,艾语扬抬头的话他们甚至可以接吻。艾语扬不自在地往后躲,根本退无可退,嘴上敷衍说,“不会。”

    他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隋时,一面生气,一面心软,很矛盾。

    艾语扬睡眠浅,昨天隋时一上床他就醒了,所以后面隋时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不得不说,隋时做委屈的样子的确厉害,听完之后艾语扬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狠心,辜负隋时热腾腾的担心和牵挂。

    可是口出恶言的也是隋时,软弱的也是隋时,这两个人太不一样,会在浴室里专断地要弄他,也会在梦里服软,撒娇一样和他说话。

    他想起隋时的吻和拥抱,发来的消息和转来的钱,巴掌和甜枣,到底哪一个是真的他也不知道。

    艾语扬不明白为什么隋时就这么难懂,可能比艾语扬永远解不出来的数学压轴都要难上十倍百倍。艾语扬更觉得那是他做的梦,因为他很困,头脑不清醒,半梦半醒听错了也说不定。

    而艾语扬本来就会为隋时的话伤心,臆想隋时的歉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可他凭什么要为了隋时在他梦里的一句话心软呢?

    隋时抓住艾语扬的手腕,又说,“再烧起来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

    艾语扬像被触电般飞快抽回手。

    “不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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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到学校的时候果然迟到了。

    在校门口分开,艾语扬回画室,隋时去教学楼。

    早自习刚结束,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教室里很吵,学习委员踩着椅子在黑板的侧边写今天要上的课,隋时从后门走进教室,径直坐到艾语扬的位置上。

    隋时用脚把凳子勾出来,弄出了难听的摩擦声,检凡析扭过头看他,说怎么这么晚。

    “起晚了,”隋时背靠着窗台,踹了一脚自己的凳子,用下巴点点,让检凡析坐那里,“坐这。”

    检凡析拉了凳子坐上去,问他,“怎么了。”

    隋时抱着手臂,因为心里认为自己要问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他没有说话,先停顿了一下。一直以来隋时鲜少有机会为一些事情而烦恼,他不在乎的很多,但是现在却这样困囿于情绪里,急需一个解答。

    “要怎么哄人啊。”问题在喉咙里盘旋很久,终于艰涩地说了。

    检凡析连思考的时间都没花,“我从来不哄人。”

    “那说你以前的女朋友们是怎么哄你的。”隋时说。

    检凡析就简短地考虑了几秒钟,说,“堵我,每天给我发消息,一有时间就过来找我。”

    隋时“嗤”了一声,像很不屑这种小儿科,身子往桌上一趴。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过头看检凡析,脸上带了点不容易被察觉的笑,在笑检凡析的笨拙或是别的什么,因此让脸变得比以往柔和很多。

    “我问你有个屁用,”隋时说,“你就这么好哄,连生气也不会。”

    检凡析也没被隋时的话惹恼,反问隋时,“那你要哄谁,难哄的。“

    隋时情绪又很飞快低迷下去。

    哄难哄的,很会生气的,怎么也哄不好的艾语扬。

    明明隋时道歉了也不肯原谅的艾语扬。

    在地铁上拒绝隋时的艾语扬。

    隋时皱着眉,说没谁。

    狡辩很苍白,检凡析也没信。

    检凡析瞥隋时一眼,这次换成他问隋时,“吵架了吗?”

    隋时顿了顿,片刻才哼了一声,“我能和谁吵。”

    检凡析耸了下肩,习惯于隋时的不坦诚,慢吞吞地说,“和你送戒指的对象啊。”

    检凡析知道隋时是那种人,是什么也不肯说非要别人先提的人,通常只会旁敲侧击,抛砖引玉。如果隋时不想和他聊这个一开始就不会打开话题,既然隋时肯问,那就一定会说。

    但没有等到隋时开始说,班主任从外面走进来,拍了一下隋时的肩,说你跟我过来。语气不太好,表情也难看。

    话题被打断隋时有些憋闷,但只好站起来,说哦。

    跟到办公室,班主任坐下来,急不可待地用手在办公桌上磕一下,“昨天晚上查寝的时候你人去哪里了?”

    隋时对班主任的怒火有点茫然,低声自言自语,“昨天查寝了啊。”

    隋时只是很简单地说了一遍这个事实,因为他们学校很难得才会查一次寝,他偶尔逃一次居然就正好碰上了,也太点背。

    没想到就这短短一句话直接把班主任脾气点炸了。

    “不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你还有没有点高三学生的样子?”班主任重重地拍着实心的办公桌,厉声道,“之前你逃几节课我没管你,现在你是以为自己考的很好可以直接毕业了是不是?不想学就别学了直接回家!”

    虽然平时隋时就让人不省心,但是学习成绩抹杀一切,隋时也不犯什么大错,班主任对隋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段时间隋时实在太不像话,逃课、逃晚自习且不提,现在还迟到、夜不归宿。

    “没不想学,”隋时否认,“我昨天真的有事。”

    “你有事?你有什么事?!你还敢说?”

    隋时自觉很诚恳,不知道班主任怎么还要这样生气。他站得直了一点,手也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来,自然地垂放在侧边,以显示自己真诚,继续解释说,“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去医院陪他。”

    隋时说得很理所应当,把这句话当成一个完美的解释,好像事出有因,班主任和他发火都是错的。

    况且班主任为他生气的那些都不是大事,逃课,逃寝,夜不归宿,或者是迟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是可以被忽略的,也不用被特意拿出来说的,就像没有人会特意去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特意为这些生气,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反正对学习隋时很擅长,怎么考也不会差,因此在学习之外有些小毛病也应该被容忍,因为隋时比别人好那么多,拥有“特别关照”也不奇怪。

    至少隋时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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