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一次被任岁星看见了，小魔头当场就炸了，跟个小兽一样一头冲了过来，他扒拉起沈玥，梗着脖子冲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吼：“你在干什么？！臭老头你竟然敢打他，你这是体罚，违背了特殊军纪律条令！”他身上呼啦啦冒起火光，火焰劈里啪啦响着，看样子想直接一把火烧了自己老子。
任君烛抱胸扫了一眼跪坐在地上还在不停抽噎的沈玥，漫不经心道：“你怎么回来了？”
任岁星这几天在接受封闭训练，这是学校经常安排的课程，不定时地会对学生进行抽查，时间也不长，也就三四天左右，任岁星在里面有些难熬，倒不是考验有多难多刻苦，越困难的考验越能激起他的战斗欲望，他天生就不惧这些，只是他很想沈玥，他已经有三四天没有获得沈玥的抱抱了，每晚都睡不好觉，因此训练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地跑回庄园。
谁想刚进来就看到这死老头在欺负沈玥，都把人欺负哭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啥不能回来？我问你干什么打他，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管家走过来想要说些好话带走任岁星，沈玥以前是上校的老婆，现在是他的受配者，无论哪种身份，别说只是打打屁股了，就是真的想玩些什么别人也无权过问，别再因为沈玥触怒上校了。
“我要是真打，他还能有力气在我面前哭？”任君烛说的是实话，他真要发怒揍人你看沈玥哭不哭的出来。
“那你是和食堂大妈一样更年期提前了没事找事？！”任岁星看他不在意的样子火气更大。
任君烛：“我看你才是青春期提前了叛逆想挨大逼兜吧。”
“我去你的！”任岁星飞起一脚往任君烛脸上踹，任君烛单手扣住他的脚腕，任岁星一个回身朝他脸上出拳，身上火焰就往任君烛头发上烧，那架势非要给他烧成秃子不可。
任君烛侧脸躲过，剑眉微挑起来：“哟，进步不小啊。”
气势汹汹的小火龙刚奔腾在他面前就像被掐住七寸的蛇蔫巴了下来，他这才有些正视，仿若一头身处高位百无聊赖的凶兽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终于有了几分本事的小崽子，幽深黑瞳露出了几分兴致来。
火光映在他的瞳仁里，被幼崽如此挑衅他也没太生气，只是冷淡着勾起唇角。
任岁星被他抓着脚腕倒吊着还搁那滋哇乱叫：“臭老头，王八蛋，我一定会把你揍成猪头！！”
任君烛拎着他甩了甩，嘲笑道：“揍我？现在是谁才像一块猪肉被我捏在手里？”
他还想再作弄作弄这小崽子，一只手伏向他驾着的腿，这只手柔弱无骨感觉不到一点分量，只有温润的触感，还在细细发着抖。
任君烛一低头，对上一双被水洗过泛着莹柔光泽的黑眸，沈玥攀着他的膝盖，鼻尖还挂着泪珠，抓着他的衣角祈求：
“上校，放、放孩子下来吧，这样他会很难受的......”
“都是我不好......”沈玥说话还带着细弱的哭音，“你要想打，就打我好了，别、别吊着他。”
即使刚受了一顿教训，怕极了面前这个凶悍强势的男人，沈玥还是鼓起勇气制止，他全身素白，清秀侧脸还带着哭后的红晕，这副姿态像极了受尽了欺负还不顾一切护崽的母亲。
任君烛眼色暗了暗，他有些烦躁，看着沈玥戴着抑制项圈的细白脖颈，腺体被完全包裹，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嘴唇。
他将孩子扔出去，沉声道：“今天晚上，到书房找我。”
沈玥紧紧抱住还在挣扎不休的孩子点头：“好、好的，我会去的。”
“不行！”任岁星更不高兴了，“沈玥晚上要和我在一起，你晚上不吃我给你的好吃的了吗？我给你带了彦轩家厨子做的鸭脖，彦轩说可好吃了。”任岁星回头不满地看向沈玥。
沈玥赶紧捂住任岁星的嘴，却发现任君烛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也是，整个庄园都在他的控制下，他和小星的那些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他低下头不敢看任君烛嘲弄的目光，明明答应不再靠近这个孩子，却还是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话，任岁星还在那对着任君烛骂：“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我会打败你！”
“我等着。”任君烛居高临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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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任岁星站在书房门前跟个陀螺一样来回踱步，沈玥已经进去很久了，现在还没出来，他盯着门脾气发作终于忍不住了想干脆一拳锤烂冲进去把人抢回来。
正要上前，门开了，沈玥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他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水，眼尾洇得红透，下颌处犯了青紫，连手背上都是痕迹，白发都湿透了。
“沈玥。”任岁星抱住他，沈玥缓缓蹲下来，任岁星皱眉看他：“那臭老头又打你了？”
“我去找他评理！”
“别......”沈玥拥住他的身体，“别去了小星。”
任岁星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他盯着书房的门恨不得盯出个窟窿。
沈玥缓过情绪，他抬头见远处管家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瑟缩了一下，紧紧抓住孩子的衣服，怀里的孩子还拉着他要回屋里去。
沈玥张了张口，嗫嚅道：“小星，今天这么晚了，要不我们......”
“不行！”任岁星非常强势道，“你去找他就算了，晚上还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
“......”沈玥对管家的目光如坐针毡，可他没有办法，只得被任岁星强拉着回了房间。
任岁星这几天很不高兴，因为他感觉到沈玥有些在躲着他，而且他察觉出了一点问题，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是什么问题，他虽然早熟但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一时半会难以想明白，这几天晚上他都睡不好觉，越来越暴躁了。
医学中心内，一个小不点偷偷摸摸溜进了鉴定室。他戴着帽子，露出微卷的栗色头发来。
白彦轩探头探脑地，看见没人关上了门。他来这里就是拿鉴定报告的。
小星星把头发给他之后，他来过两次，使用天赋异能加速了提取速度，第三次来结果就可以出来了，但是谁想到G7山蜘蛛公路袭人案爆发，医学中心满满地全是人，昼夜通明，无数医生护士24小时待命，他要是过来会很容易被发现，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溜进来。
他来到机器面前序列配对还未校核完成，他四处看了一下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摸向分型仪器，仪器竟缓缓散发出了白色光芒。
白彦轩天赋异能：掌中时光。
属性：光与风，速度类增速型异能。
区域内按照觉醒者意识增加物理碰撞、化学反应速度，速度增幅受腺体信息素浓度控制。
白彦轩还小，增速一台机器已经是极限了，等他彻底觉醒腺体成熟后，甚至可以加速人体细胞代谢，血液流动，操纵他人衰老和死亡。
白光变淡，机器“吭哧吭哧”吐出一张纸来，白彦轩擦掉额间的汗，走过去把纸张拿起，埋着头认真地起来。
读到最后，他“啊？”了一声，猛然睁大了眼睛，眼里露出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这一天任岁星早早就背上书包准备上学去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这很奇怪，自从沈玥来了，他早上都是能拖就拖，拖到任君烛发火了才会一脸不愿地去学校。
“彦轩！”任岁星背着书包推开门冲进去，里面白彦轩和左夜已经等着了。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他急切地说着，围着白彦轩转圈。
白彦轩欲言又止，他看向左夜，左夜轻声：“给他吧。”
他将身后的档案袋递给任岁星。
任岁星激动地接过，他快速拆了袋子，将里面的报告拿出来，他一目十行，最后都看不及了，直接刷拉两下翻到最后。
在看到最后一行字地时候他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又再看了一遍，他彻底僵住，然后全身颤抖起来。
“不....这不可能......”
白彦轩担忧地说：“小星星......”
纸张从任岁星的指尖滑下，最后末尾鉴定意见赫然写着：根据DNA分析结果，累积亲权指数小于0.0001，不支持被检测者是孩子生物学母亲。
“不是，他不是我妈妈。”任岁星呢喃着，他的肩膀一下子垮塌下来，像森*晚*整*理是受到了严重打击，他抱住头，紧紧蜷缩起来，似乎不忍面对这个现实。
泪珠从他稚嫩的脸庞滑下，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哭过，即使在军营被无数次地打地爬不起来，鼻青脸肿，全身没有一处好肉，即使训练多么痛苦难熬，沼泽地，雪地里，没吃没喝，他都像个顽强地不像个七岁的孩子，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反而越挫越勇。
可是现在他终于彰显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脆弱，他流下眼泪，发出被抛弃的小兽般的呜咽哭声。
白彦轩和左夜对视一眼，他们也从未见过这小魔王哭，他皮实得很，又心高气傲，说泪水是男人懦弱的象征，他永远都不会哭鼻子的，但此刻......
白彦轩走过去安慰他：“小星星别难过了，换种角度来说，他不是你的妈妈，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不用再受煎熬了。”
任岁星和那个犯人的事白彦轩知道一些，作为任岁星的好兄弟，他知道这段时间其实他一直处于矛盾之中，所以才显得脾气格外差，现在这个结果对他来说算是解脱了。
白彦轩对左夜使了个眼色，左夜走了过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无言地拍着他的背。
任岁星在他们怀里一直低着头，传出隐忍的抽泣声，过了许久，他终于抬起了脸，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地散发恨意的猩红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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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君烛在办公室里正看从国外传来的反恐视频，江雪尘敲门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任君烛扫了一眼，将文件扣下了。
送来后江雪尘并没有走，他眸光清冷，问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那让他知道真相对他就是好吗？”任君烛反问。
江雪尘哑口无言，他看着那份文件，DNA亲子鉴定报告，盖有医学中心的印章。
当初在审讯室任岁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拔了沈玥的头发，他以为任君烛没有看见，但怎么可能骗得过任君烛的眼睛，孩子们引开值班医生，偷通行卡，使用天赋异能减少反应时间，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没有制止。
那个从头发毛囊提取出来的DNA样本早就让江雪尘掉包了，这份报告才是真正的检测结果。
“无论是谁，我觉得小星都有知道自己母亲的权利，他虽然小，但承受能力很强，也懂得清是非，这种事不可能一直瞒着，他总有知道的一天，到时候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刺激。”
“他如此维护重刑犯人，这是懂得清是非？”
“那上校你呢？”江雪尘眸光变得犀利，“你又是在做什么？我早就想问你了——”
“我不了解沈玥，但自我回国你就一直在我这里治疗，他们说你阴晴不定，但我自认为了解你，若是沈玥真的犯下杀死军官的大罪，以你的脾气不会容忍他到现在，即使你对他还有感情，荼蘼香信息素可以魅惑的人失去所有是非观念，教养理智，但我不相信你会受这么大的影响，可是现在你对他恨意难消，爱意却也不清不楚。”
任君烛没有说话，他眉目阴沉，像一座沉默的冰冷塑像。
江雪尘继续道：“就算我真的看错你，你的确被私心蒙蔽，那总部为什么也会同意，沈玥的利用价值再高，抵不过无数战士枉死之血，我真的不明白。”
留着沈玥，沈玥若能说出重要线索，帮助总部消灭Demiurge，的确能获得很大程度的从宽处理，不会死刑，但这不是任君烛的作风，杀死了他的士兵，战友，不管他有多大的价值，任君烛一定会杀了他。
所以江雪尘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你不需要明白。”任君烛终于开了口，“你的这些想法最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总部和司令......这一切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他这样说，已经是不能透露的意思了，江雪尘虽然声望高，等级也不差，但只是个军医，再高权限的机密他也没权了解。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低声道：“我相信这对总部来说是最好的局面，但......如果沈玥只是疑犯，而不是证据确凿的犯人，能不能适当降低抑制器的等级，你知道那有多疼，他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里面有大量的acc促分泌成分，强迫他分泌omega性激素和孕激素，还有多种未知成分我们也在解析......他的身体状态很糟，就算最后真的是死刑，也希望他能坚持的那个时候，而不是死在病床上。”
任君烛久久没有出声，他注视起旁边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七个人，除去他和被他拦腰抱住的那个人外，还有五个非常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只是这五个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
在他怀里的人轻轻弯唇微笑着，漂亮地不可思议。
任君烛重重闭上眼睛，面目竟显出几分阴冷萧杀来。
第21章
第21章
绝望
“你被枪毙的那一天，……
沈玥这几日在别墅里日常工作，工作虽然烦乱但他做得很认真，只是最近不知怎么了小星不来找他，刚开始不见他沈玥以为他又进了封闭的训练营，但是回来后他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像是在躲避着他。
那几日晚上沈玥在房间里一直等，没有睡觉，他看着窗外，就这样从天黑看到天明，那个摇晃着尾巴的小恐龙再也没有出现。
沈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忐忑，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孩子的亲近，可是他忍耐不住，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小星生了气，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要能和前段日子可以和孩子说几句话，抱抱孩子他就满足了。
终于有一日，任君烛有事外出，管家和佣人不在旁边，沈玥找到了一个机会，忙拦住下楼的任岁星，浅笑着轻声问：
“小星......你这几天很忙吗，你这几天晚上都没有来房间找我，是不是课业很重？”
他表现的态度极为柔顺，露出的温柔笑容有些讨好的意味，但不曾想在他面前一直乖巧可爱的小崽子却一反常态地冷漠，圆亮的眼瞳微眯起来，就连眼尾的泪痣都勾起了锋利的弧度。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任岁星穿着训练服，单手插兜站在楼梯上冷笑道：“你有什么脸让我来找你？”
笑容瞬间僵硬在沈玥脸上，他愣了一下，惊慌道：“小星，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事惹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哈。”任岁星笑了一声，“做错事？你难道忘了你是为什么来我家的吗？”
“我......”沈玥哑口无言，不等他说话，任岁星慢条斯理地下了楼，他站在沈玥面前，稚气的脸庞是沈玥从未见过的冰冷与嘲讽。
“你害死了那么多的军官、战友，现在反而问我做错了什么事？这七年你哪怕有一刻后悔过引爆过炸弹，后悔过捅了我爸一刀吗？”
沈玥剧烈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连带着手腕上的锁链也发出声响，脸上血色顷刻褪尽。
“可是我后悔了......”任岁星抬眸道，“那段时间我缠着你，你享受我对你的好，可我却每日都在受尽煎熬。”
“我每每看到军营里的哥哥姐姐，教官同学，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对我的包容付出，也对不起总部对我的栽培。”
“我知道你做得那些事，可还是忍不住自己私心。我想我愿意为总部为人民付出一切，从我现在到长大，哪怕战死，我都愿意一辈子愿意卖给总部卖给国家，我不需要官职军衔，也不用给我发工资，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帮你减轻一点罪孽，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哪怕最后——”任岁星眼里露出了滔天的恨意，“你终究还是被判处死刑，我也不会后悔。”
“可你不是他！”任岁星怒吼道，“我受尽挣扎了这么久，忍受所有的愧疚煎熬，可你却不是他，你不是我妈妈！”
任岁星从小在军队里接受教育，有着火一样的血性和脾气，他嫉恶如仇，坚信自己不管闯多大的祸也始终站在正义这边，可是当沈玥和正义摆在他面前时，他犹却豫了，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看到别的小孩在母亲怀里撒娇调皮他会非常嫉妒，他很想要这样一份感情，能让他体会那种温暖。
所以当两者要他抉择的时候，可以想见他是多么地矛盾，理智让他就此割舍这段关系，可是感情劝他为这份关系做出让步，因此当那份鉴定结果摆在他面前，他受了非常大的刺激，这个结果让他做出的一切让步看起来都像小丑一样可笑，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恨意也便锥心彻骨起来。
任岁星声声质问犹如无数烈刀刺向沈玥，沈玥仿佛掉落进无极海渊，污黑潮水窒息般压来，寒意浸入了每一寸皮肤血肉，他哆嗦着嘴唇，早已泪流满面。
“像你这样的人，你也不配......”任岁星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狂躁和愤怒散去，只剩下彻底的疏离，“我不会去袒护一个杀害军官的罪犯，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一点。”
擦肩而过之时，任岁星留下一句话：
“道歉？你该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道歉......”
“你被枪毙的那一天，我一定会亲眼看着。”
这句话直接让沈玥跌坐在地上，他再也无法承受地紧缩起身体，泪水如暴雨般涌出，痛苦和无助交织起来，心中的防线轰然倒塌，整个人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他明白，他永远也等不来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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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忽然发现小少爷不再去找那个人了，而且不像是闹矛盾那么简单，似乎是彻底闹掰了，有沈玥在的时候，任岁星根本不会下楼，即使下来脸色也阴沉地可怕，甚至会怒骂让沈玥滚。
管家很高兴，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小少爷能想开是好事。沈玥是朵带刺的玫瑰，会用貌美来掩饰阴毒，七年前已经上过当了，现在万不能再被他的可怜模样欺骗，小少爷年纪小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了自然是离这个毒玫瑰越远越好。
任岁星不再庇护沈玥，因此管家和佣人便无所顾忌起来，他们不会对沈玥动手，只是安排给他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活，而且除去嫌恶讽刺的目光，他们的一些话开始明目张胆当着沈玥的面说，甚至愈加不堪入耳。
任君烛军务繁忙，大多时间不在别墅，只会按照中心要求定期回去给沈玥信息素。
沈玥流过几次泪，但后面就不再哭了，他越来越消瘦，面色苍白地可怕，就连梁屈和梁昭带着他去检查都觉得他单薄地有些触目惊心，江雪尘更是嘱咐他一定要多吃点。
沈玥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一直默默地做着杂活，没有任何怨言也不怎么休息，或许时间被填满了就没有时间和心力再去痛苦了，他就这样麻痹着自己，不知年月。
南方的天气温度变化很大，前日还热的穿半袖都想脱掉，隔日就冷得人老寒腿都快要冻出来了，沈玥在庭院外扫着落叶，任家庄园非常清幽漂亮，种着许多树，前院还有花圃。
今天天色阴沉，乌云不断翻滚，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外面很冷，没有人想在外面吹冷风，就把沈玥打发到外面，他安安静静地清扫落叶，白发垂落在身前，身形清冷。
“沈玥......”
有人喊了几声，沈玥怔愣地望过去，一身黑衣的omega朝他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自他来后除去上次吃饭这个omega就不怎么出现，沈玥看到他一时半会还有些愣神。
见他目光疑惑，omega解释道：“受血脉天性影响每到特殊日子我就会沉眠一段时间，所以你不怎么见到我。”
“见面这么久，我还没向你介绍过自己，我叫塞西尔。”
沈玥抿唇笑了笑，只是似乎没什么精神，笑容显得十分勉强。
塞西尔上下打量着他，皱眉问：“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少？”
沈玥只穿了一身浅色单衣，衣角被风吹起，皮肤白得像是冰冷的瓷器，他冻得瑟瑟发抖，连指尖都泛出了惨白色。可他却没什么感觉，莹润眼眸微睁着。
“你去我房间里拿件外套吧，我和你身高差不多，就算穿不上披上也行，别着凉了。”塞西尔向他伸出手。
除了特殊血脉的omega，一般omega都不会特别高，塞西尔却身高挺拔，面容清俊，即使带着病气，举手投足间依然有着贵族绅士的优雅和端庄，沈玥的美貌似一轮清月，让人垂涎，恨不得将月亮从天穹之上摘落下来捧于手心，而塞西尔就有种暗夜一般的气质，神秘、冷冽、深邃。
“我......”沈玥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等他想好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塞西尔先生。”管家跑过来，看了看两人，锐利的视线落在沈玥身上。
沈玥低下头，没有再开口了。
“您的药熬好了，快去喝吧，外面这么冷别把您冻坏了，您要是生病上校可是要发脾气的。”不知有意无意，管家最后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也很刻意。
沈玥紧抿起嘴唇，白色眼睫垂落下来，手指紧紧抓住扫把。
“可是——”塞西尔想把沈玥一起带回去，但管家上来拦住他的手，将他往别墅里请。
“走吧，上校一会就回来了，就等着和您一起吃饭呢。”
塞西尔英俊的面容蹙起眉峰，他回头一直看着远处站着的沈玥，却仍是被请回了别墅。
他们走了良久沈玥才抬起头，他面色苍白如纸，紧咬着嘴唇使得下颌紧绷起来，他看了会空落落的庭院，才重新伪装好自己，继续一个人扫起了树叶。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