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低低地笑了,满是邪恶。……
这一别又是好多天没见。
下一周周四的时候,阮吟在公司看见了应绪凛。
他回来了,但是只短暂地停留了一下,没跟任何人安排碰面,匆匆就又走了。
阮吟在公司看到他,他身边跟着很多人,步履匆匆,那气势是任何人都没法靠近的。
她知道他有意冷着她,冷着就冷着吧,反正她并不是很在意,保持这样的距离也不错。
转天就是周五。
周五这个日子,阮吟已经很不喜欢了。
以前意味着即将和他单独碰面,她感到忐忑不安。
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周五就变成了不确定。
她也不去刻意在意这一天了,反正没有任何安排,她哪里也不用去,谁也不用见,下班回家早点陪女儿好了。
她已经打算好一会儿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家给优优做好吃的。
手头最后有点事,去找应绪凛的秘书交文件。
对方提醒她,“阮经理,我们应总生病了,这份文件可能暂时处理不了,你着急的话,可以去找宋经理。”
阮吟一愣,“他生病了吗?严重吗?”
秘书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应总很少因为病假休息的。”
阮吟有些走神地开车回家,路上想着,那样强壮的人,那样爱戏弄人的人,怎么生病了呢……
不知不觉地,等反应过来,车竟然已经开到了南山。
第116章
在意
阮吟从后座拿了一袋超市买好的吃的,M.L.Z.L.下车,上楼。
边走边想,就去看一眼,病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明明前一天看他还好好的,今天就病假了。
小病他不至于请假吧。
这两天天气反复无常的,可能是着凉了。
一路乱想着,上去后,打开门,却发现他根本没回来。
屋里又有那种空气不流通的窒闷感了,显然没回来不是一天两天。
她关上门下去,他有大房子的,她怎么把这里当成他家了。
她重新上了车,在楼下坐着,本想直接回家的,可是心里面总惦记着。
就拿了电话,打给他。
问候一下,就当问候普通朋友。
她这样想的。
那头倒是很快接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嗓音也沙沙的,“怎么想起打给我了。”
“刚才在公司,听你秘书说你病了。”
“有点小感冒,我回我自己家这边了,南山的房子最近有邻居装修。好吵。”
她听着他的声音,莫名的,觉得他好像没有很好地照顾自己。
她轻声问,“有药吗……吃了晚饭没……”
“吃了药,还没吃饭。”
“自己在家吗……”
“那不然还有谁啊。”
隔着听筒俩人静静地听了会儿彼此的呼吸声,应绪凛低声咳嗽两下,“算了,不勾你来了,传染你,饿了就随便叫点外卖算了。”
她其实也就应该到这里了,还问什么,他又什么都不需要。
“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只是沙沙的,嗯了一声,“你也是。下周是不是你也要出差。”
“好像是吧……”她才想起来,好像是有安排了。
“那下周也没机会见面了。”他笑了下,好像是有那么点遗憾的意思。
阮吟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滋味涌现,是吧,好像又很久没和他面对面地说话了。
下一周她要出差了,再回来,她兴许连他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收了线,她开车回家。
给优优精心地做了顿辅食,在网上学的,蒸的枣泥山药糕,香香的,甜甜的,优优吃的舔手指。
顺手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新姨直说,“阮小姐可真是能干,事业和孩子都兼顾得这么好,真是难得。”
“新姨你也学会吹捧人那套了,我这么普通,哪里难得。”
新姨就是觉得她好,可惜的是遇人不淑,要是优优的爸爸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现在她一定和对方组建了完整的家庭。
阮吟这样好,做她的丈夫一定很幸福。
可惜啊,怎么偏偏是应绪云。
新姨忍不住叹气,要是应绪凛就好了……
这样想,自己都吓了一跳,在想什么,太荒唐了。
晚饭家里就阮吟和新姨吃,她烧了两菜一汤,几乎都剩了大半在锅里没盛出来。
新姨说,“周末了,阮小姐你好不容易休息,不出去和朋友聚一聚吗?别整天闷在家里了,优优有我看着,你出去放松一下嘛。”
“我没有什么可玩的啊。”她站在灶台边,将锅里那些菜和汤盛出来,煮多了,她和新姨的饭量都不大的。
“周末了嘛,去和朋友看看电影,逛逛街,见见想见的人,你啊,太闷着自己了,新姨今晚不走了,阮小姐随意出去玩,不用担心家里。”
新姨觉得她整天按时上下班,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实在是太闷了,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阮吟在思索,似乎是真有想见的人,就鼓动着,“去吧,去啊,这会儿就快天黑了,早点去,多玩会儿,今天可以晚回来,不回来也没问题。”
说着笑着去看优优了。
阮吟靠在那儿,想了好一会儿,转头,看着那些煮多了的饭菜。
打开橱柜,家里有个装饭菜的保温桶。
她拿出来洗干净了,将晚饭装进去,打包好,去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在新姨笑吟吟的目光出了门。
到了应绪凛家,她才突然有点踌躇。
连她自己都没有仔细地思索过,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这里了。
她录过指纹,能直接开门的,但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正发呆,门在里面开了。
应绪凛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头发乱乱的,往门框上一靠,抱着手臂看着她站在外面。
有些意外,笑意浅浅地漾在眼底,“稀客,阮小姐。”
他取笑她。
阮吟抬手,将手里的保温桶给他,“给你这个……我晚饭煮多了……你吃吧……”
说着转身想走。
应绪凛哪里肯放人,拉住她,将人拽回来搂住,“陪我一会儿,我想你。”
她心里酸酸的,他哪有想她呢。
明明一切的主动权都在他手里,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想找她就能找她,想冷落她就冷落她。
他偏偏反过来,怪她心狠。
她几时在这段关系里,有过决定权。
她有点怨,不肯留下,“不了,我回去了。”
应绪凛现在撒手就是傻子,他将人拖进屋,“我病了你都不管吗,管管我,死了怎么办。”
“别胡说。”她不喜欢他口无遮拦的,捂他的嘴,“不是小感冒吗,怎么至于……你吃饭吧,趁热。”
应绪凛看她去厨房拿碗筷,嘴角挑着,脸上带几分满意的笑。
真难得,来找他,给他送饭,关心他,在意他了。
在餐桌旁坐下来,阮吟给他把汤倒出来凉着,他看一眼就皱眉,“怎么放姜片,我最讨厌姜,还有萝卜丝,我也不爱吃萝卜。”
阮吟说他,“你不是感冒还鼻塞吗,吃点这些通气驱寒的——你别那么挑食,汤很好喝,配料味道不重的。”
他突然笑了,“怎么特地给我煮的吗?”
她脸一红,“没有……剩的,你爱吃不吃。”
他登时拿过来,一口喝了大半碗,热腾腾的,鲜甜,没什么怪味,喝完了身上立刻热乎乎,有汗要冒出来似的通畅。
他把她拿的饭菜都吃光了,吃完感觉浑身舒坦,见她起身要收拾,勾着她一起坐进沙发里,“放这吧,又不急着走……陪我待会儿……我喉咙痛,鼻塞,好几晚没睡好觉了。”
他不舒服,靠着她躺着,阮吟被压着,只好那样由着他,像抱着只大狗狗。
第117章
答案
应绪凛找了个电影放,说跟她一起看。
可是看了没十分钟,他就睡着了。
看起来确实是没休息好,靠在她怀里,睡得一派安稳。
阮吟低头看着他。
肯定是没好好吃饭的,或许是因为感冒了难受睡不好,脸上看出来瘦了。
本就长得好看的人,瘦了几分,线条更加分明立体。
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呢,她总觉得不真实,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地属于某个人。
也许有,但不会是她。
她抬手,将他眼镜小心地取下来,放到一边,又抓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他可是不轻的,压着她睡,她都有点呼吸不畅。
但没推他弄醒他,睡会儿好了,他睡的这么香,她没忍心动他。
电影嗡嗡地响,她看着那片子,也有一点点困倦。
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电影早就放完了,屏幕上换成了轻音乐,钢琴声轻轻的,空灵的,听着又是另一种催眠的声调。
阮吟下意识摸手机,新姨说看孩子,她也不能真的彻夜不归。
她手一动,才发觉半边身子都麻了,一动好似针刺。
她嘶了一声,应绪凛也马上就睁开眼,拉着她的胳膊,“压坏你没,你怎么没把我放到沙发上,一直让我这么靠着了?”
阮吟看了眼时间,没多久,半个小时多一点。
他给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很快就好了,她收回胳膊,“你回屋睡吧,在这里当心又着凉。”
应绪凛侧头看着她,她今晚对他真的很好,她是个好女人,她哪怕心里有别扭,知道他在故意欺负她,可是也不会刻薄地对待他。
她担心他生病,心疼他睡不好。
他忽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他非逼着她放下防备主动低头,其实也是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作祟。
她已经很努力地,突破了她心里的障碍,和他走到今天。
他抬手,掠开她鬓边的发丝,揉了揉她的后脑,“跟我说,这阵子怨我吗。”
她装听不懂,“没有,怨你什么。”
“怨我冷落你,疏远你,不满足你。”
她脸泛着热,“什么……才没有……”
“没有吗?”他凑到她耳边,“去你家修电那晚,我亲你,是不是有感觉了?”
她下意识地并紧双膝,有些无措地说,“不要胡说……我走了……”
他寸寸逼近,“有就有,我也有,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轻咬她耳垂,他嗓音愈发低哑,“现在,我就有,要留下吗?”
她有点慌,往后躲,“病了就好好休息……”
说着想走,应绪凛勾住她的手指,倒是也没特别用力,只说,“你是不是觉得周五和我在南山约会,很羞耻,你要是实在过不去自己那关,那周五的见面就取消吧。”
阮吟有些惊诧地停住。
他说,“我这个人呢,虽然随心所欲,但在你这里,多少还是顾虑一些的,你不喜欢,不能接受,我不勉强你了。往后你随意,愿意过来,就来找我,不愿意的话,我们的关系也不刻意去维持了,暂且就这样。”
阮吟一瞬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心里忽然有东西坠了一下,讷讷地问,“你的意思……是结束掉了吗?”
他是腻了还是得到了没有了新鲜感,所以这阵子才会这样冷热不定地戏弄她。
阮吟说不出来的滋味,鼻子和心底里一起有酸楚冒出来。
他没解释,只是那样用淡淡的眼神看着她。
阮吟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她看着他跟曲缪通电话,对曲缪寻死觅活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地说,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她那时候就觉得,这是个游戏人间的薄情负心男。
怎么这一段时间和他纠缠在一起,她竟然忘了他的本质。
他是个渣男的。
她一瞬间涌起很多情绪,愤怒,委屈,懊悔。
应绪凛看着她,她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伤心了还是生气了,但都没有气急败坏地咒骂他,只是好像不知所措的小动物,受了伤,只想第一时间逃走,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
真是乖极了,也让人心疼极了。
她扭头要走的瞬间,他绷不住,从后面用力搂着她,带着无奈地说,“谁说结束了,我说的是,你不用费心维系跟我的关系,我一直就在这里,等你想开的时候,来找我。”
她却只把之前的话当真了,挣扎着,不肯跟他说话。
应绪凛捏她下巴,将她脸转过来,看到她的反应比他想的还要激烈,他眼眸渐深,“怎么了,就算我真说要结束,你不是该高兴吗,你被我逼来的,抢来的,我放过你,你还不高高兴兴地快跑。怎么要哭了?”
阮吟想反驳他,嗓子里却发梗。
她眼睛真的蒙着一层水,他想凑近了看她,她不肯,用力地抗拒。
他明知故问,“真要哭了?难道不想结束吗,舍不得我吗?还是想跟我在一起,维持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还想周五跟我在南山见面,跟我……”
虎口一瞬间传来痛意,他看见是她张口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