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小心!”宋晚渝眼见沈妍就要退的踩到自已的裙角,连忙出声。
徐灵蕴和她对视一眼,自已用身子垫在沈妍的身后,稳稳的托住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宋晚渝拔下头上的发簪,一脚踩到蛇的身上,用发簪狠狠地扎进了蛇的眼睛和脑袋。
这时,听到动静的小厮已经赶来了,他们拿着匕首帮着宋晚渝将一条一条的扎死。
沈妍看着眼前离自已只有几步远的蛇尸体,回想到刚刚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后背发寒。
沈妍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宋晚渝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沈确才下朝,便听闻桃苑出了事,大步流星的赶到这里时,正看见坐在地上有些无助的宋晚渝。
她的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二小姐”
她的一张脸惨的发白,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沈确”
宋晚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一双眼睛含泪看向沈确,有些无助和可怜。
沈确的心上涌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后,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住到让他发不出声来。
“没事了,我来了。”
沈确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宋晚渝的双腿发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巨大的害怕恐惧萦绕在她心头,她只能任由沈确抱着她。
沈确抱着她回了玉露院,他闭了闭眼,把她紧紧抱到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х?
他一点都不敢想,完全不敢去想。
那么害怕蛇这种生物的她,那个看见蛇都一跳两米高的小姑娘。
竟徒手杀了一条蛇,她一定害怕极了。
宋晚渝颤抖着声音:“二小姐怎么样了?”
沈确侧头看向远山,远山是刚刚跟过来的,他立马接话道:“二小姐受到了惊吓,胎气无恙,大夫已经来看过了。”
宋晚渝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太过惊险,一边是即将摔倒的沈妍,一边是几条盘旋的蛇。
若是沈妍有个什么意外,孩子就
“姑娘,大夫人有请。”
宋晚渝的水眸一震,震惊地抬头:“我?”
芳菲咬了咬唇,垂下了头,低声道:“国公夫人也请世子前去”
沈确搂了搂宋晚渝的身子:“母亲应该是要感谢你救了阿妍,我随你一起去。”
宋晚渝和沈确一同赶去了前院,沈妍此时正在屋内休息,倒是国公夫人没有陪着她,而是带着徐灵蕴在大厅冷着一张脸。
宋晚渝不明所以,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感谢她的样子,沈确见状也是皱了皱眉头。
“母亲,怎么了?”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将一个荷包丢到宋晚渝跟前,正正砸到了她脚边,让她心惊,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亲妹妹晕倒了你不亲来看一眼,反而去这个狐狸精那。”
“你好好看看这香囊,这便是你送给妍儿的香囊,里面放了足足的蛇药!否则今日怎会引来这么多条蛇!”
第108章
验证
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宋晚渝,声音掷地有声,回响在大殿之上。
“七叶一技花,也是大名鼎鼎的蛇药。七叶一技花,大名鼎鼎的蛇药。
这种植物是毒蛇喜欢的植物,有它的地方附近就有蛇,但它也是治毒蛇咬伤的中药材。”
国公夫人的眼神变得凌厉而狠戾,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冰冷之色,丝毫不顾沈确在场,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宋晚渝的心尖一颤,她死死地咬紧牙齿,无休无止的争斗终究还是如同一把火烧到了自已身上。
她扫过徐灵蕴的脸,暗自不发,也没有被国公夫人吓到下跪。
宋晚渝一脸镇静:“还请夫人明察,七叶一枝花无香,我怎会拿它做香囊。”
国公夫人冷笑一声:“自然是因为你急于讨好我,特地做的局罢了,你用香囊引来蛇,再装作不要命似的救了妍儿,真是好心机。”
沈确听了一会,皱起了眉头,恶狠狠的打断了国公夫人:“母亲慎言,阿渝不是这样的人,妍儿怀有身孕,所用之物都需格外小心,既然妍儿收了这香囊,就表明没有问题。”
沈妍的为人很是小心谨慎,香囊这种贴身佩戴的东西,怎会随便呢。
宋晚渝瞥了一眼沈妍身边的香草:“你家夫人身上的香囊可曾被别人碰过?”
香草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少夫人回府以后除了在夫人这就没有”
香草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徐灵蕴:“奴婢记得那日徐姑娘说少夫人的这个荷包很别致,少夫人便取下来给徐小姐看了看”
徐灵蕴一惊,双眸一震,看向沈确:“我没有”
沈确的眉头一皱,他还未说话,国公夫人便先开了口:“灵蕴绝不是这样的人,焉知不是她心肠歹毒想要嫁祸灵蕴,一石二鸟。”
既能救了沈妍讨好于国公夫人,又能栽赃给徐灵蕴,可谓是一石二鸟。
国公夫人的眼眶发红,怒斥了沈确一声:“里面躺的可是你亲妹妹和亲外甥!”
沈确抬眸,丝毫不见犹豫,他抬手打断了国公夫人的话。
“母亲,事情还未查清楚,香草是从小跟着妍儿的,既然她说表妹曾碰过香囊,那便一切都有可能。”
沈确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在寂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波澜。
徐灵蕴强行稳了稳身子,眼中含了一抹水光,她压抑而心酸的声音响起:“表哥说的是,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宋姑娘也是吧。”
徐灵蕴挑衅的目光看向宋晚渝,后者不动声色地蹙眉而后展颜:“自然,徐小姐想怎么办?”
徐灵蕴拍了拍手,让人把大夫找来。
宋晚渝默不作声,看着徐灵蕴如同女主人一般,在厅内调查起此事。
“林大夫,这蛇药能否看出是何时混入荷包之中的事?”
说着,徐灵蕴将香草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
林大夫嗅了嗅荷包的气味,然后微微摇头:“蛇药本无味,这样分辨是分辨不出来的。”
徐灵蕴沉默了一瞬间,宋晚渝接话问道:“那这蛇药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林大夫闻言,将荷包内的粉末拿出来捻了捻,又闻了闻。
突然,他的眉头皱起:“这蛇药又名重楼,适应斜射光或者散光,喜欢水分适度的环境,既怕干旱又怕积水。
通常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如山林、沟谷边的草丛中,这些地方提供了重楼所需的阴凉湿润环境。
因此采摘困难大,所以很多药农选择用特定的大棚培植重楼。
可这香囊内的重楼,是为高山低谷内采摘的,和人工培育的重楼大不相同。”
“也就是说这株重楼很是稀有?”
林大夫点了点头:“据老夫所知,京城内的药馆大多都是人工培育的重楼,能得到这种野生重楼的,要么是行家,要么是花了大价钱。”
林大夫徐徐说完,徐灵蕴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那不如派人去查一查京城中谁买了这样的蛇药便可知晓了。”
沈确冷冽的声音响起:“何必这么麻烦,我听闻蛇药的药性极强,磨成粉末以后成微黄状,将在手上染上黄色,即使是用水洗去,依旧洗不干净。”
林大夫连连点头:“老夫正要说,世子博闻广见,连药理也通,只待老夫寻一碗柏子水来,将手浸泡在水中,若是水变黄了,便说明接触过重楼。”
国公夫人闻言,看向徐灵蕴的手,眉头一松:“灵蕴的手干干净净的,必定没碰过。”
沈确淡淡道:“这种东西染黄了手是可以洗掉的,只不过有残留的汁液在缝隙掌纹之中,所以要用特别的水浸泡,才能显现。”
徐灵蕴一脸坦然,看向宋晚渝的神情有几分得意之色。
宋晚渝亦是坦荡,没有丝毫慌乱,她将手伸出来,同徐灵蕴一起走到厅内中央。
林大夫让人备下了柏子水,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便退到了一旁去。
宋晚渝最先上前,毫不犹豫的将手放了进去,浸泡了足足几十秒之久。
然后她抽开了手,水盆丝毫没有变色。
徐灵蕴见状,挑了挑眉头,也是紧跟着将手放进了另一个水盆之中。
同样的,水没有变色。
国公夫人的眉头一皱,眼神定定的落在宋晚渝的脸上。
沈确刚想开口,话还未出,便被徐灵蕴给打断了。
“沁绿、紫溪,你们也试试。”
徐灵蕴挑眉,看向自已的贴身丫鬟,脸上带着几分坚定和清亮之色。
宋晚渝心中一凛,徐灵蕴今日是跟她杠上了,若是她先说让丫鬟也试水,便抢占了先机,而她便被动了。
沁绿紫溪闻言,便直接上前用手浸泡了那水,水照常无误。
国公夫人抬眸看向宋晚渝,示意她也效仿,宋晚渝点了点头,身后的芳菲和执星都动身净手。
那水丝毫不变,国公夫人略带了几分恼意,但也明白了宋晚渝的清白,心中一时又是懊恼又是不甘。
宋晚渝一脸淡然:“事关二小姐,万不可有差池,既然此水可以验证,便让府上众人都前来一试吧。”
国公夫人横眉一扫,微微蹙眉:“来人。”
这就是默许了宋晚渝的意思,她便唤人要把府上众人召来。
“母亲慢着”
第109章
该到她反击了
沈妍扶着腰出来,轻声制止了国公夫人的动作,她慢步走来,眼神扫了一眼站在末尾的沈妙。
“你怎么来了,当心身子。”
沈妍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但面色还算好。
“女儿无妨,孩子还好,只是有些被吓到了,母亲急火攻心,这样大费周章,只怕是会引来阖府上下不安,让外头如何看国公府。”
沈妍的目光一定,落在最末尾的沈妙身上,眼神坚定又带着一丝狠戾。
她勾了勾手指,朝沈妙道:“你来。”
沈妙浑身一颤,将头埋下,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沈妙抬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伸进去。”
沈妙震惊地看向沈妍,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二姐姐”
“伸。”
沈妍语气坚定,早没了平日的温和柔弱,更带了几分为母则刚的气势和硬气。
沈妍朝香草使了个眼色,香草便了然,便起身一把抓起了沈妙的手,将她的手按了进去。
突然,只几秒的时间,水面波澜阵阵,颜色从透明转成暗黄色
在场之人都为之一振,尤其是国公夫人,她的脸上又怒又急,一把掀翻了水盆,指向沈妙:“沈妙,你为何要害妍儿!妍儿对你如此好!”
沈妙惶恐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我,表姐,表姐,你说话啊”
沈妙转头,快步跑到宋晚渝的身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双手死死地抓着宋晚渝的裙角。
宋晚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转瞬即逝,化作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
沈妙如此举动,什么都没说,却好似是宋晚渝在背后指点她做了什么一样,让她毫不犹豫的找宋晚渝求救。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没买过那个东西”
徐灵蕴轻哼一声,看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姐妹两,徐徐开口:“三小姐常去宋姑娘处,沾染上什么也属正常”
“我竟不知如今国公府是由表妹做主了。”
沈确挑眉,淡淡开口,但言语间都是冷冽和讥讽之意。
徐灵蕴的心尖一颤,浑身一僵,他便为了宋晚渝如此不给她留情面
宋晚渝看了沈确一眼,接话道:“此事既然涉及到我与妙儿,未免落人口实,还请世子让我自行分辩。”
沈确凝神注视着她,终是微微点头,小猫长大了,也能撒野了。
“妙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晚渝将她拉到身前,手腕用力几分,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实话。”
沈妙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扫了国公夫人一眼,脑子快速转动。
突然,她扑通一声跪下:“我没有买过那种东西,一查就知道了”
宋晚渝的心口一窒,身子摇晃了一下,几乎就要站不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在哪里触碰了蛇药?”
沈妙怯怯地点了点头:“我真的不知道,刚才听大夫说这种东西很少见谁买了一查就知,也许,也许我真是在哪碰到了这东西”
宋晚渝的神色一变,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好,好,妙儿,若是你在我那碰了蛇药,为何我的手没有残留,而你却有,若我真想要做这个局,我怎会不亲自制作。”
沈妙瞪大了眼睛,看向国公夫人,猛烈地摇了摇头:“我我常去玉露院陪表姐做女红,缝制衣裳香囊一类的东西,也许是”
沈妙的话刚好戛然而止,引人浮想联翩,给人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而这一切,都对宋晚渝不利。
宋晚渝冷笑一声:“我没有这么愚蠢,若是一着不慎,二小姐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我岂非背上一条人命,别说讨好夫人,就是小命也许都会不保,我如今的身份做这样的事,岂不愚蠢。”
国公夫人本就对宋晚渝有些成见,沈妙是她自小看大的,前些日子虽然她和王谓澄私会,把国公夫人气个不轻。
但眼下宋晚渝和沈确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细想之下,沈妙不也是效仿宋晚渝的行径。
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公府好心收养的孤女,竟掀起了惊天骇浪,国公夫人不由得心口突突的跳。
徐灵蕴见状,没有等国公夫人说话,便上前给她递了一杯热茶,替她拍了拍后背顺气。
国公夫人慈眉善目地看了徐灵蕴一眼,然后正色道:“巧言令色,来人,给我搜玉露院。”
宋晚渝眼底一片凄凉,进府这一年来,这是第二次派人搜她的院子了
当真是寄人篱下,试看屠沽多富贵。
宋晚渝瞧了沈妙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开了一个身位,让国公夫人的手下去玉露院。
沈确向她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但仍是相信她有自已处理的能力,没有擅自开口。
宋晚渝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等着李嬷嬷回来。
没一会,李嬷嬷便带着几个丫鬟回来了。
宋晚渝不动声色地看向沈妙,眼神一暗。
李嬷嬷向国公夫人禀告,在玉露院没有搜出任何可疑的东西。
沈妙神情一震,眼里透露着几分不可思议,虽然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下去,但还是被宋晚渝一眼扫到了。
她的心里越发的凉,心中失望之色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