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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68章

    明日向国公夫人辞行

    直到天黑了宋晚渝才从屋子里出来,她的一双眼睛又酸又涩,都肿成核桃了。

    执星担忧地看向她,可她却向执星展颜一笑。

    她的鼻子眼睛红红的,笑容却是那样明媚动人。

    执星心疼地抱住了宋晚渝:“姑娘,没事了”

    宋晚渝笑笑,声音有些嘶哑:“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向国公夫人辞行。”

    她手里的银子已经够她们主仆二人用上好一段时间了,既然母亲的线索在京城,她定是要留在京城的。

    没有了沈确的帮忙,那她便反其道而行之,让母亲看到她。

    只是,京城百姓众多,她又有什么名头能够出名,让母亲注意到她。

    若是母亲真的在京城,那她一定能看见她!

    如果她找不到母亲,那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母亲看见她!

    执星心中一紧,犹豫地看向她:“姑娘当真要走?世子对您也挺好的,起码在国公府还有一个庇护。”

    执星看着宋晚渝这张明艳绝色的脸,不免有些担忧。

    自她们离开江南到京城这一段时间,姑娘这张脸太招眼了,平白遭了不少人惦记。

    若是没有了国公府的庇护,只怕她们的路会很艰难。

    宋晚渝冷了眉眼,她长叹一口气,让执星坐下。

    “我算是白养你了,旁人的一点小恩小惠,于旁人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情,他对我的好,我会感激他,但对我的不好,一定要时刻记住。”

    “与人相处总是要看其最低处,而不是看人的最高处。”

    “你若再这么轻易被人蒙骗了去,为我们枉死的执月该多心寒。”

    说到这里,执星便红了眼,脸上带着些愧色。

    “那奴婢这就去收拾行李。”

    宋晚渝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一旁在院子里的芳菲和云香面面相觑,表小姐的话她们都听见了,二人握着扫把的手紧了几分。

    难道

    难道表小姐真的要离开了吗!

    次日一早,宋晚渝带着执星前往前院寻国公夫人。

    当她到的时候,沈妍和沈妙也在那陪国公夫人说话。

    沈妍见她来了,眼里闪过一丝光,笑着招手让她坐下。???

    国公夫人依旧是端着一副温柔大气的样子,丝毫没有前几日警告宋晚渝时的狠厉。

    宋晚渝见沈妍对自已笑得开怀,不免心里打起了鼓,总感觉有些事要发生一般。

    果不其然,宋晚渝刚一坐下,沈妍便开了口:“你来得倒正好,刚说到你呢。”

    宋晚渝抬眸,有些不明所以。

    “二小姐有什么事吩咐吗?”

    沈妍笑了笑,脸颊上泛起一丝蜜桃红:“这不是快大婚了,京中的司绣坊昨日送来了婚服,我觉着有些不满意,想请你帮我改改。”

    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这司绣坊向来做事老道,不知怎的,昨日大哥替她收下婚服之时。

    她惊觉送来的婚服却有些老气,也不符合她的要求。

    作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她自然希望能够美美的出嫁,因此她还在房里发了一通脾气呢。

    好在大哥安抚她,婚服已经制成,再赶一件怕是来不及。

    见那婚服的整体样式还不错,就是绣纹有些老气,若是让宋晚渝按她的心意改一改,也是极好的。

    宋晚渝的心一沉,二小姐的婚事就在下个月中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她平日待自已不薄,作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她愿意相信自已。

    今日这事,宋晚渝自然也不好推脱。

    宋晚渝犹豫了片刻,想拒绝的话在喉头。

    却在看见沈妍含羞带笑,双眼亮晶晶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二小姐想怎么改?我得看看能否做成”

    最终,宋晚渝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沈妍闻言,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眼睛也亮亮的。

    宋晚渝的手艺不说在京城,就算是进了宫也是一等一的好。

    若是她能费些心思在她的婚服上,她的大婚之日一定会锦上添花。

    宋晚渝被这么一打断,离开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罢了,等到沈妍的婚事办完再走也不迟。

    总归,她和沈确已经说清楚了。

    第69章

    这是我们的孩子

    味珍楼。

    沈确倚在窗边和高见裴、陈誉为二人喝酒,从窗户望下去,正好能将热闹的集市一览无遗。

    高见裴和陈誉为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透露着几分揶揄。

    今日的沈确很不对劲。

    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勃勃向上之姿,倒多添了几分冰冷和忧郁之色。

    陈誉为举杯和高见裴一碰,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将沈确的眼神引往他们的方向看去。

    “”

    “阿确今日怎么这样失魂落魄?”???

    “是啊,你这刚扳了四皇子等人一局,朝中上下得以整治,太子面上也多了几分喜色,这一石三鸟,却没见你笑过。”

    沈确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你管我呢。”

    陈誉为笑着打断了高见裴还想张嘴说的话,他眼神揶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沈确这模样分明就是为情所伤了。

    高见裴不知他和宋晚渝之间的猫腻,可陈誉为却知晓几分,再加上陈誉为乃是混迹花场的老手。

    他一言便直指沈确伤处所在:“你还看不出来,阿确天之骄子,乃英雄豪杰,我且问你,英雄难过哪一关?”

    沈确眼皮轻抬,给自已斟了一杯酒。

    高见裴:“???美人关”

    陈誉为看沈确竟自顾自的喝酒,眼中笑意更深了。

    平日他可是滴酒不沾,且他处在这个位置,也没有人敢要他应酬陪酒。

    难怪今日要了酒喝,怕是想一醉解千愁。

    “阿确,是不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了,说来给兄弟乐一乐,阿不,听一听。”

    陈誉为欠欠的一笑,朝沈确凑近了几分。

    本以为沈确不会搭理他的打趣,却没想到,沈确突然抬眸,认真地看着他。

    “你说,一个女子不愿意嫁给我们这样的人,是为什么。”

    高见裴被沈确的话惊到了,他猛地咳了几下,他没听错吧???

    陈誉为眼中的笑意很深了:“我们这样的人?

    你是说我们这样的人,必须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做正妻。

    房中将来会有无数小妾,皇上赏赐,同僚相赠,长辈添人。

    妻妾争斗,一辈子仰仗丈夫的鼻息生活。

    铜雀春深锁人艳骨,是你,你愿意跟他吗?”

    最后这一句话,是他转头对着高见裴说的。

    果然,高见裴连连摇头。

    沈确冷哂。

    自然是不愿意的。

    何况是她那样有主见的一个人。

    “所以,我该娶了她?”

    陈誉为的手一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且不说国公府的几个长辈会不会同意他那个小表妹做国公府的宗妇,就是他那小表妹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吧。

    若她愿意,他还用在这借酒消愁?

    沈确的睫毛垂下,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她说和他一刀两断,她说那段时间就当送给他了,她说生死各欢。

    “留不住她了。”

    沈确喃喃道,又一杯酒下肚。

    高见裴一头雾水,都不知道他们在云什么。

    陈誉为也接着喝了一杯,他把酒杯一放,豪爽道:“留不住还不简单,有个孩子,便能锁住母亲。”

    沈确的眉头一皱,孩子吗,锁住她。

    紧接着,沈确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会恨他的。

    曾经,他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把她牢牢锁死在自已身边。

    可现在,他却又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能把她留下来的唯一办法。

    只因为,她会恨他。

    沈确冷笑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他竟然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闭着眼,微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如颓败的神秘画作,充斥着一股脆弱。

    这是陈誉为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陈誉为玩味地看着他,不禁勾起了一抹嘴角。

    难得,高岭之花跌下神坛了。

    一个下午,沈确都没有离开味珍楼。

    他的眼睫微湿,苍白薄唇颤抖了一瞬,声音低哑又疲惫,让人觉得无限沉重。

    “阿确,别喝了,天色不早了。”

    陈誉为颇为头疼地看着沈确,一旁的高见裴也陪着他喝醉了,眼下可就他一拖二了。

    虽然沈确平时不怎么喝酒,但酒量天生还不错,可也经不住这么喝啊!

    沈确的眉眼上都染上了几分绯红,他微微点头:“回府。”

    陈誉为松了一口气,可算还没喝醉。

    陈誉为这头刚把高见裴扶上马车,转头便看见沈确跌跌撞撞地往集市上走去。

    陈誉为猛地一拍脑袋,对高见裴的小厮道:“把你家公子送回去。”

    说完,他便利落转身追上沈确。

    “阿确,你在干嘛”

    喝醉了的沈确蹲在一家花鸟楼前,陈誉为小喘了几口气。

    他也蹲了下来,蹲在沈确的旁边,他顺着沈确的目光看过去。

    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猫。

    猫的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脑袋圆圆的,两只琉璃似的蓝眸,如含着水一般,清澈又明亮。

    沈确一眼就看上了它,他指了指这只猫:“付钱,买。”

    陈誉为:“”

    看来还没喝糊涂,还知道付钱。

    陈誉为只能认命的给她付了钱,转头一看,沈确已经把狸奴抱在怀里了。

    陈誉为认命的把他塞上马车,好在沈确平时自制力也好,喝多了一点都不失德。

    只是傻傻的抱着狸奴

    马车缓缓地行驶起来,往国公府的方向去,陈誉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誉为。”

    “嗯?”

    “这是我和她的孩子。”

    陈誉为:“有病”

    沈确将猫举起与它平视,一双丹凤眼中流露着几分迷茫。

    此时仿佛把他带回了十岁那年,父亲因他喜爱猫而丢掉了他养了一年多的猫,美其名曰让他不能有弱点,不能有喜欢的东西。

    可现在,他已经二十二岁了,猫和人,他都要,不放手。

    除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话,沈确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

    若不是陈誉为今日看够了他的糗态,陈誉为肯定以为他还是那个清高孤傲的国公府世子。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陈誉为把沈确拎了下去。

    许是猫被沈确抱的有些难受了,小猫喵的一叫,从他怀里窜走了。

    沈确去抓它,颀长的身子险些踉跄跌倒,苍白沉郁之色凝结在他的眉宇。

    月光白茫茫的,仿佛让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孤独的凄凉感。

    陈誉为无奈,又只能帮沈确把猫抓回来。

    “抱好了你儿子。”

    陈誉为没好气的把猫塞到了沈确怀里,他睨了陈誉为一眼,眼皮轻抬,有一种说不出的矜贵。

    凌风和凌云连忙上前帮忙扶住了沈确,凌风好奇地看向沈确怀里的小猫,惊讶道:“世子怎的带了一只猫回来?”

    陈誉为没好气道:“他这样也是照顾不了猫的,把它送到你们表姑娘那去吧。”

    陈誉为的眼睛一转,既然是他和她的孩子,那就让她尽尽当“母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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