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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阿妍,这位姑娘是”

    还没等沈妍回答,沈媛便先开了口:“这是我们府上的表小姐,因父母具亡,父亲可怜她便留在府上了。”

    蘭湖郡主并不想和三房的沈媛搭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阿妍,你们府上这位表小姐倒是出众。”

    宋晚渝闻言,低下了脑袋,眼睛直直地看着鞋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蘭湖郡主对自已好像有一股淡淡的敌意。

    沈妍笑了笑:“晚渝是江南来的,样貌自是温婉。”

    蘭湖郡主睨了沈妍一眼,不满的啧了一声,眼前的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出场便把许多人都比了下去,虽然穿的简单朴素了些,但明珠蒙尘还是难掩光泽,让她难得的生出了些危机感。

    沈妍看出了蘭湖郡主有些不悦,心底无奈,蘭湖郡主自三年前的春日宴一席白衣出席如同天仙一般,在京城就出名了,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

    可在宋晚渝跟前,只怕这第一美人的名头便不保了

    沈妍揽上蘭湖郡主的手臂:“郡主,我们去桃苑吧,大家都在那。”

    蘭湖郡主“嗯”了一声,眼睛从宋晚渝身上离开,有意无意的和沈妍搭话。

    “听王公子说,你大哥离家之前宠幸了个婢女?”

    沈妍愣住,不远处的宋晚渝同样愣住了

    王谓澄的人那日看见沈确抱着一个女子离开,那人却不是榆花,那必定是府上的丫鬟。

    这风既然吹到了蘭湖郡主的耳朵里,那她定是要来问一问的。

    毕竟,她可是国公夫人属意的世子妃人选。

    自从三年前,在那场春日宴上蘭湖郡主一举成名,成了许多贵妇属意的儿媳人选。

    这其中,要属国公府和蘭湖郡主走的最近,所以在世人眼中,两家已有往来,定亲联姻是迟早的事,国公府也把蘭湖郡主当做半个世子妃来看。

    若不是沈确忙于政事,迟迟不肯点头,国公府早就向蘭湖郡主提亲了。

    “这些捕风捉影的事,郡主可别相信,我大哥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最是稳重不近女色,就连那些烟花场所也从不踏足。”

    听到这话,蘭湖郡主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不远处的宋晚渝突然松了一口气,沈妙拉着她的袖子低声问道:“那香囊怎么变了?不过倒是更好看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宋晚渝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许是我连日刺绣眼睛花了,弄坏了一批香囊。”

    宋晚渝说着,眼睛向旁边的沈媛看去:“媛妹妹昨日去二小姐屋里也没发觉我做的香囊坏了吗。”

    沈媛一惊,眼神有些飘忽:“没有,没有,我没注意到。”

    宋晚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昨天她刚从沈妍那里出来便碰到了沈媛,怎么就这么巧,在她把伴手礼交给沈妍以后就出事了呢。

    第10章

    蘭湖郡主

    “阿妍,你们家这春日宴办得好,百花齐放,别有一番风味。”

    蘭湖郡主顺手折下了一枝姚黄牡丹,朝自已头上比着,大朵的牡丹映照着她华贵的脸庞。

    沈妍不禁暗自咂舌,这姚黄牡丹是二哥特地搬来,精心照顾了好几个月才开的这样好,却被她一把摘下。

    “郡主若是喜欢,我让人把这牡丹装进香囊让您带走。”

    蘭湖郡主挑了挑眉:“香囊?是那个表小姐做的?”

    “是,宋姑娘的手艺不错。”

    蘭湖郡主冷哼一声,把手中的牡丹丢在地上,拉着沈妍走到另一边去和贵女们寒暄了。

    明明是和煦的春日,沈妍却感觉自已身边这个阴晴不定的郡主身上散发着丝丝凉意。

    “柔则公主到”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宋晚渝和沈妙听闻当朝嫡公主柔则公主来了,便跪地行礼,头埋的低低的,不敢直视公主。

    柔则公主巧笑着进来,一抬手便免了众人的跪拜。

    “阿妍,母后近日身子不适,便让我独自来了,我没有来晚吧。”

    沈妍笑着迎了上去:“不晚不晚,公主来的正好呢。”

    那边是上层人土流光交错的应酬,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让宋晚渝感觉到格格不入,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样的场合,让她难以适应。

    “妙儿,我先回去了,你自已在这当心些。”

    宋晚渝来这一趟,也纯属是因为不想让国公夫人和老夫人觉得她无礼托大,国公府办的宴席,她也不好躲着不见人。

    如今来了一趟,目的已经达到,没有什么理由再在这待着了。

    沈妙闻言,抓紧了几分她的衣袖:“好,表姐回去路上当心。”

    宋晚渝点了点头,提着裙子,穿过桃苑,打算回自已的临水苑。

    “表小姐当心”

    “嘭”

    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和行人相撞的声音响起,沈媛立刻抬眼看去,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

    “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沈媛毫不在意的嘲讽出声,身边的几个贵女都红了脸撇过脸去。

    只因宋晚渝被来往送茶水和点心的丫鬟撞倒在地,身旁就是将桃苑和竹苑隔开的一扇屏风。

    宋晚渝这一摔,直勾勾的摔在了屏风之上,被竹苑内的男客看见了。

    沈妍闻声而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快将表小姐扶起来。”

    这一闹,对面的男客都看清了宋晚渝的样貌。

    有轻佻的公子便调笑出声:“国公府何时出了这样一位貌美的女子。”

    “可不是,先前远远瞧了一回,我只当是哪来的天仙。”

    “”

    宋晚渝脸色微红,双手紧握成拳,不动声色的把压在身下的几颗珍珠捡了起来。

    “王公子,李公子,这是府上的表小姐,今日丫鬟冲撞了,唐突各位了,晚渝,你没事吧。”

    沈妍不愧是大家闺秀,三言两语的就帮宋晚渝解了围,还让人把屏风重新搭好,这才免去了宋晚渝的尴尬。

    宋晚渝向沈妍再三道谢,沈妍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沈媛冷笑一声,看着宋晚渝狼狈离去的背影,手中的珍珠项链被她捏紧了几分。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另一边在竹苑的郑平王嫡子郑律岩在院内作画,见宋晚渝摔倒的模样,画了一幅仕女图。

    画中的人半倒在屏风之上,双目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又不失灵动,脸颊微粉,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眉目宜喜宜嗔,煞是好看。

    这一画,让宋晚渝出尘的风姿在男客中广为流传。

    不过,待传到沈妍耳里之时,她便隐隐有些动怒了。

    这些男子,以取乐女子为趣,成日给京中贵女标榜谁谁谁颜色几分,实在是荒唐。

    今日宋晚渝在人前失礼,被他们看了去,还要作画以此羞辱她

    柔则公主看出了沈妍的不悦,安抚道:“这些世家子弟,尽是些草包脑袋,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蘭湖郡主睨了沈妍一眼:“我看你家那位表小姐是个有心机的,平白的把风头都抢走了。”

    “蘭湖姐姐这话说的,谁会拿自已的清白去博人眼球呢。”

    沈妍:“”

    临水苑。

    这边的宋晚渝还不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她和执星在院子里晒太阳,难得的好天气,一扫前几日的阴雨绵绵,府里的人都在宴会上,此刻真是安静又舒适。

    宋晚渝眯着眼睛,将手中的珍珠摩挲摩挲,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沈媛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因为东珠的事情,她缠着三夫人给她买了一串珍珠项链,今日她便戴上了。

    刚才她摔倒之时沈媛第一个叫了起来,而那时她的脖子上的珍珠已经不见了。

    宋晚渝捏紧了几分手中的珍珠,把它收入怀里。

    她本只想安稳在府里过上一段时间,等她找到母亲的下落和拿回自已的东西,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如今

    三夫人和沈媛是她为眼中钉,她又招惹上了沈确

    宋晚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夜里,春日宴结束,到了晚膳时间,沈妍让人来叫宋晚渝前去用膳。

    宋晚渝只好起身前往正厅去,到了前厅,发现除了国公府内的人还有蘭湖郡主,她正坐在国公夫人的身边。

    宋晚渝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沈妙身边,沈妙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前者回了一个好奇的眼神给沈妙,不明白沈妙这是什么眼神。

    蘭湖郡主见宋晚渝进来,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道:“表小姐今日可真是出名了。”

    宋晚渝微微抬头,脸颊微红:“夫人,老夫人,今日晚渝给国公府丢脸了”

    沈媛冷哼一声:“如何会丢脸?表姐可是给我们长了好大一个脸,现在外头都在传咱们国公府多了个天仙一般的人物,可有不少人打听你呢。”

    宋晚渝感到一阵头晕,怎么会这样

    国公夫人冷冷地睨了她们两个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媛儿,好好吃饭。”

    宋晚渝心中一凛,国公夫人如此说,她也不敢继续回话了,袖中还留着那几颗珍珠。

    蘭湖郡主见国公夫人有意遮掩过去,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好转移了话题,和国公夫人聊起了家常。

    “阿确这孩子,就是太忙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面,本来这次春日宴我是要他一定出席的,没办法,刚好赶上了盐税之事。”

    蘭湖郡主的脸颊两侧染上了绯红:“蘭湖知晓,确哥哥得皇上重用,父亲在家里也常常赞赏。”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自然是欢喜的。

    宋晚渝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她算是踢到铁板了,蘭湖郡主看起来便十分不好对付,若是她知道自已

    宋晚渝的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自卑和愧疚之感。

    “对了,伯母,我有一事想要求你。”

    国公夫人放下筷子,侧头看向她:“什么求不求的,你尽管说就是。”

    “宋小姐”

    第11章

    世子回府

    “过几日我要进宫参加柔则公主的生日宴,今日看公主很喜欢表小姐做的香囊,能否让表小姐代劳做一身衣裳,想必公主一定会喜欢。”

    蘭湖郡主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为了给柔则公主挑生辰礼物,她挑的眼花缭乱的。

    公主什么都不缺,要送到她心坎上不容易。

    不过今日看柔则公主似乎对宋晚渝绣的香囊很感兴趣。

    宋晚渝顿了一下,余光看向四周,周围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连沈妙都带着羡慕的眼光看向她,大抵都是觉得她能为柔则公主做衣裳感到荣幸吧。

    宋晚渝内心是不想掺和这事的,只是一个春日宴她都手忙脚乱,乱中出错。

    舞到皇宫里面,她只怕稍有差池便会性命不保。

    可她没有办法拒绝,谁叫上头发话的是郡主,坐着的又是国公夫人。

    正当宋晚渝就要点头答应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略带着几分不满:“郡主这是把国公府的人当成绣娘了?”

    宋晚渝心中一惊,她已经半年多没见到沈确了,可这个声音她十分熟悉,是沈确的声音。

    “阿确?”

    “大哥。”

    “确哥哥”

    沈确的出现让众人既激动又惊喜,国公夫人和沈碌站了起来迎接他。

    “怎么这会回来了,也没有人提前通知一声。”

    国公夫人几个月没有见到儿子了,此时泪眼婆娑的握着沈确的手。

    沈确抚开了她的手,下颌一抬:“事情已经办妥了,便提前回来了。”

    他的眼神轻轻扫过坐在最末尾的宋晚渝,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冷笑。

    “确哥哥,坐,吃饭吧”

    蘭湖郡主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娇羞的模样,她的位置在国公夫人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必了,母亲,我先回书房了。”

    国公夫人欲言又止,想让沈确留下来陪她和蘭湖郡主吃顿饭。

    可他冰冷冷的表情和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她张开了的嘴又合上了。

    蘭湖郡主丝毫没有退缩,继续道:“确哥哥一路奔波辛苦了,要不然”

    “方才听郡主说要宋姑娘给你做绣品给公主我看不妥,京城这么多绣娘,郡主不必可着国公府一个姑娘薅吧?”

    蘭湖郡主噎了一下,讪笑道:“确哥哥说的是,我”

    蘭湖郡主的话都还没说完,沈确便拂袖而去,临走之时不忘瞥了宋晚渝一眼。

    宋晚渝正好抬眸,与他对视一眼,立刻低下了头,心跳如雷。

    一顿饭吃的宋晚渝是心神不宁,她快速扒拉完饭,和沈妙一同离席了。

    屋内国公夫人、蘭湖郡主还有沈妍还在一块叙话,大概是在谈论蘭湖郡主和沈确的婚事。

    宋晚渝回到临水苑,打开房门,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你”

    沈确在暗处,顺着月光洒在他俊朗的面庞上,宋晚渝犹如见到鬼一般,马上把房门关上,生怕被人看见。

    她低声道:“世子,你来这做什么?”

    面前的人气若幽兰,一脸紧张的模样,好像他会把她吃了一样。

    沈确微微皱眉,自已在这等了她好一会,她在前厅装鸵鸟,回到自已院子里倒是不装了。

    “这里是我家,我哪不能去,找你有事。”

    宋晚渝的心揪了起来:“什么,什么事?”

    沈确扫视了女人一圈,眼神流转,划过她娇好的面容。

    沈确揽住宋晚渝的腰,贴近了她几分:“听闻今日春日宴上闹出了事?”

    宋晚渝心中一惊,他人不在京城,倒是什么都知道。

    “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

    “受伤了吗?”

    宋晚渝愣了一下,心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涌上:“啊,没,没有”

    沈确搂着她在榻上坐下,嗅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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