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伯父伯母当年说”“咳咳阿渝呢”
里头传来沈确的声音,远山一听便急吼吼的跑出来寻宋晚渝。
宋晚渝会意,她看向赵听澜:“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人多不方便,我到时候来找你。”
赵听澜用力地点了点头:“好,一定要来找我。”
宋晚渝点了点头,没有再看他,急切的往屋里走去。
因太子在宋府,赵听澜不便在这待着,远山便把赵听澜给赶了出去。
宋晚渝进屋,便看见沈确靠在床边,正懒懒地看着她。
宋晚渝的脚步一顿,径直走向他,坐到了床边。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他脸颊边上的淤青:“疼吗?”
沈确偏头躲过了她的手,用鼻子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我倒是小瞧你了,
先是齐宴安,然后是四皇子,再是那个糙汉,你这张脸可是招人的很。”
宋晚渝愣了一下,内心五味杂陈,她瞪了沈确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听澜哥比我亲哥还亲,从小一块长大的交情,他就是我哥哥。”
沈确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抓着被子的手紧紧攥起,暴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他的声音大了几分,把宋晚渝都吓得抖了一下:“没有关系你们两个抱在一起!”
宋晚渝愣了一下:“什么抱在一起?”
然后她又被气笑了,声音都带着几分嘲意:“我们什么时候抱一起了,那是我的头发上掉了个小壳虫,他帮我拍了拍而已。”
沈确拧眉,撇过头去,把她的下巴摆在自已的掌心。
“你知道的,你是我的人,你只能一心一意对我,若是让我发现你和别人有染,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宋晚渝的眼神中浮现气恼之色,一把把他的手拍了下来,直勾勾地瞪着他。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会郡主一会表妹的,我和齐公子清清白白,和听澜哥只是兄妹关系,说我这有染那勾引的。
沈确,你恶心不恶心!”
沈确一懵,自知从前那老毛病又涌了上来,强大的占有欲裹挟着他的脑袋,让他控制不住自已。
他自知说错了话,又惹恼了宋晚渝,立马便软了下来。
“你也没说一声就走了,我怕你又跑了,走了两条巷子发现你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我能不多想吗。”
沈确难得放软了语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宋晚渝圆眸含怒,一双水眸瞪大,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你疯了?我父亲的事还系在你身上,执星妙儿还在你手上,我能跑到哪去,你平时不是很聪明吗,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
宋晚渝简直是要被他气笑了,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念头,难道是当她蠢吗。
她都有些怀疑这都是他的借口了,她觉得他就是故意想揍赵听澜一顿。
想到赵听澜,宋晚渝突然怔住了,赵听澜的脸上也受了不少伤,刚才看见沈确倒下,她便一股脑的心思都在沈确这了。
沈确这有一大堆人伺候,赵听澜却只有一个人,说不定他连大夫都舍不得请。
想到这里,宋晚渝皱了皱眉:“懒得理你,听澜哥被你打成那样也没像你这样。”
说完,宋晚渝起身便要离开,却被沈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去哪?”
“听澜哥还伤着呢”
沈确皱了皱眉:“远山,给那小兔崽子找个大夫。”
宋晚渝被他拉了回来,坐在床边,她气鼓鼓地看着他。
沈确没来由的觉得好玩,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好笑地看着她:“别生气了,我只是有些怕”
宋晚渝感觉心仿佛都要漏了一拍,她抬眸,怔怔地看着他,莫名感到有些慌乱。
沈确直起了身子,将她轻轻一拉,她便靠在他的胸前。
他从上而下看着她,眼神深邃而低迷,仿佛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一件宝物一样。
宋晚渝靠近他的胸膛,仿佛都能听见他心跳加快的声音。
“砰砰、砰砰”
有些暖昧掺杂入空气里,不受控的放大,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也许是受到了蛊惑,那一刻,她挪开了眼,鬼迷心窍地抬了手,替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她再与他的眼对上之时,动作才一停,而后讪讪的收回手。
“我唔”
宋晚渝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缓缓的小口的喘着气,她仰头承受属于他的吻。
很霸道,很凶,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良久,宋晚渝红着脸把他给推开了。
这人真是,随时随地的就
她的双颊绯红,制止住了沈确想要进一步的动作,眼神有些慌乱而迷离。
“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沈确勾唇轻笑,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她情不自禁了。
沈确打算趁热打铁,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将她往自已的怀里带
宋晚渝直觉他的呼吸不对,太过炽热,太过霸道,她再懂不过这种气息了
“不行!”
宋晚渝猛地站起了身,她脸红心跳,直觉告诉她,如果他现在引诱她,她一定会沉沦的!
她不能
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宋晚渝挥了挥手,将沈确一把推开,便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确“哎呦”的叫唤声,宋晚渝的脚步一顿。
她扶住了门框,扭头看向倚在床上的沈确,眼神中带着几分恼怒和娇嗔。
“别装了,我早发现了。”
第95章
查案最重要
太子看着沈确脸上的淤青,忍俊不禁:“我说阿确,你这伤可滑稽。”
沈确皱了皱眉,只继续汇报公事:“殿下,此次来江南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为前知州宋大人平反,昨日我已经同线人取得了联系,知道了一些线索。”
太子抬了抬手:“此次来江南是改变了我们的行路方向,孤要你一定不能出差错,况且孤也不是特地千里迢迢来为了一个知州平反的。”
沈确凝神片刻,颔首道:“微臣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抬眼间,沈确的眼神变得稳重而深沉,与太子站在一起,如同睥睨天下的千古君臣一般和谐。
“殿下的腿伤怎么样了?”
太子一哂:“略有好转,不过食了神医的丹药数十日,好的也太慢了,就连神医都说此药见效极快,平常人食用一个月便能好个七七八八,却不想孤”
沈确拧眉,太子服食丹药已经三个月了,前前后后只是好转了一些伤疾,走起路来依旧一跛一跛的。
“殿下的丹药可是按神医的配方一比一打造的,不应该啊”
太子淡笑,嘴角还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意:“也许是孤命数不好罢了,丹药都是由神医亲自看顾,每月初都制了一个月的用量,绝无差错。”
沈确凝神:“殿下先别吃丹药了,微臣让神医再给殿下诊治,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下午。
沈确敲了敲宋晚渝的房门,宋晚渝正在榻上小憩,一听见敲门声便快速开了门。
“世子”
沈确将她揽在怀里,细嗅她发间的茉莉花香,很清雅很好闻。
宋晚渝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抵住了他的胸口。
沈确的眉头微皱,松开了她。
“跟我去县衙。”
宋晚渝心中一喜,看来是要着手查父亲当年的案子了。
“好。”
宋晚渝理了理衣裳,关上了房门,掩盖住女儿闺房的满屋华香。
沈确流连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定,与她并肩走了出去。
只是他的好心情在看见立在门口的赵听澜时荡然无存,他凝神看向宋晚渝,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
“听澜哥一直在我家书院读书,和我父母也相熟,当年之事听澜哥为我们家做了不少事,有他在也许会方便你查案。”
沈确拧眉:“我查案不需要这种莽夫。”
赵听澜一听,上前几步就要和沈确理论,宋晚渝连忙制止了他。
“你们别吵嘴了,现在查案最重要。”
宋晚渝给了沈确一个恳求的眼神,带着乞求和讨好的意味,只一个眼神,便让沈确的心软了几分。
沈确冷眼瞥了赵听澜一眼,冷冷道:“你走路。”
宋晚渝一噎,对赵听澜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赵听澜朝她摇了摇头,随着侍卫一行人走在后头。
一行人停在县衙门口,宋晚渝先下了马车,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样子。
沈确看着她兴冲冲的背影,揉了揉眉心,现在是连看他都不看一眼了
宋晚渝一行人走进县衙,知府早就听说了从京城来了个大官,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到县衙来,所以知府早就准备好了。
他让人沏好茶给沈确奉上,在他对沈确谄媚完以后,看见他身后跟着的宋晚渝和赵听澜,不由得眉头突突的跳。
“你,你们来这做什么,快快快,出去。”
沈确横眉一扫,淡淡道:“闭嘴。”
林大人愣了一下,然后便反应了过来,他们是沈确带进来的人。
林大人手心冒汗,不知道宋晚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自从一年前她离开江南以后再没见过她。
说起来,宋晚渝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宋志文在任之时,常常领着宋晚渝到县衙玩,所以县衙的人都对这个小粉团子有印象。
自从宋志文出事以后,宋晚渝每个月都要来好几次,恳求他们彻查宋志文贪污一事。
但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哪里是他们能改变的呢。
林大人的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似乎是猜想到了这一行人来此的目的。
“大人请坐,你们也坐。”
林大人点头哈腰的把几人请入座,让人给他们倒了杯茶。
沈确端起了茶杯,却没有急着喝,而是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
林大人被他惊的站起了身,颤颤巍巍道:“大人这是”
沈确睨了他一眼,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重重的哼一声:“爷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如实说,小命还可以保住,如果不说实话,爷就让你尝尝爷的的手段。”
沈确微微用力,手中的茶盏丢在林大人跟前,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碎瓷片砸到了他的脚背上。
林大人立马便跪了下来:“大人请说,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志文,前任知州,贪污受贿一事,把始末与爷一一道来。”
第96章
唯一的线索
宋晚渝的心一紧,手指忍不住蜷缩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林大人。
林大人犹豫了一下,让人把当年的卷宗给拿了上来。
沈确挥手,将卷宗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声音冷冽而严肃。
“我要看的不是这些!”
沈确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珠玑,声音大的回响在殿内,字字砸到他的心里,脑袋一震。
“不,不,这,这卷宗已经把始末写清楚了”
赵听澜闷哼一声,他站起身来,将卷宗拿起来,一字一字念道:“齐庆五十六年,春,知州宋志文在任十五年,敛财十八万两白银,冤假错案八起,按律法严惩,剥其职位,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林大人,敢问这十八万两白银和八起错案!为何这么大的案子在五日之内便查清楚了!为何!一个月之内就将宋叔”
赵听澜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便说不下去了。
他侧过头看宋晚渝,宋晚渝也眼含热泪,她扭头抹了抹眼角的泪。
沈确的眸子一沉,他俯身凑近跪在跟前的林大人,那一双如同狐狸般狡點的眼睛就这样与他对视。
谁也不知道他心底藏的是毒药还是诡计,只这一眼,林大人便瑟瑟发抖了。
不愧是京城来的高官,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有一种让人灰飞烟灭的幻视感。
林大人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微臣,微臣不知大人的意思,当年宋知州的事情人尽皆知,微臣,微臣也是按章程办事。”
沈确修长的手指捏着那一份卷宗,把它丢到林大人的面前,他踱步走到林大人跟前,缓缓蹲下。
接着,他从远山手里拿过一份陈情书,“啪”的一声拍在他胸前。
“宋知州在任这些年,勤勤恳恳,为人为民,没有一个百姓说他半点不好,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你口中恶贯满盈的人?”
林大人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拿过沈确丢到他身上的陈情书。
一百三十九个百姓代表,在陈情书上签字请愿,为宋志文陈情,宋志文在任之间勤勤恳恳,对待百姓爱民如子。
这一百多个名字,代表了一百多户愿意签字的人家,但绝不代表是所有。
宋晚渝错愕地看向沈确,自从父亲出事以后,她深知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想过去为父亲收集请愿书,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拒绝了,见到宋晚渝来缠他们都闭门不出。
宋晚渝愤怒过,恐惧过,记恨过。
她的父亲,为周遭的穷苦百姓免除学费,一一安排进江南书院读书。
他每个月拿出一半的俸禄为街坊修路、造门,促进街道和谐,增进百姓福祉。
他为百姓发声,解决了上百起案件,真真正正的为百姓做实事。
他在任期间,虽只是个知州,但人们都把他看作知府的光。
在他和林大人的治理之下,江南一度都传出勤谨治理,夜晚不用关门之说。
可后来
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宋晚渝的请愿书上签字,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即使,她的父亲帮了他们无数。
宋晚渝震惊地看向沈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收集的这些,他们来到江南才两三天,他又时时与她待在一起,绝对是没有功夫做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