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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宋晚渝的伤口一疼,她惊呼一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满脸的紧张和慌乱的模样。

    沈确恨不得捏死她,省的她摆出这样一副死鱼脸。

    她就是条死鱼,碰到水偶尔会活过来

    ,偶尔会对他摇头摆尾的。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一副死样!

    宋晚渝把衣裳穿上,沈确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她,露出背上的伤口。

    她的背上的擦伤很是严重,碰了水怕是要好几天才能结痂。

    她也很顺从地转了过去。

    呵。

    果然是条死鱼。

    沈确冷哂一声。

    她的皮肤上感到一阵清凉,又痒痒的。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沈确在给她上药。

    她悄悄的抬眸看向沈确,他一言不发的时候严肃的可怕。

    在她的角度看来,他利落的下颌紧绷着,手上的青筋凸起,修长的手指捏着棉花,蘸上药水,轻轻地擦拭在她的伤口上。

    “你刚刚也是这么看着齐宴安的吗?”

    齐宴安?

    宋晚渝的脑袋懵了一下,用她那为数不多的对男人的了解来说,她觉得他吃醋了。

    以前在花楼的时候,花魁青儿被王老板包了以后。

    她的相好杜公子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挖苦她,讽刺她。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宋晚渝便浑身一抖。

    沈确,吃醋吗,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吧

    沈确憋着一口气,见她还如此不爱惜自已。

    难道他让她去洗她就去洗?

    不知道自已身上有多少伤吗!

    沈确捏了捏她的膝盖,宋晚渝惊呼出声:“疼!”

    沈确又用力了几分,宋晚渝疼的挤出了一滴眼泪。

    沈确的睫毛长长的垂着,在眼睑处打出一片阴影。

    痛就好。

    只有她痛了,才能明白他心里又酸又涩的苦楚。

    “刚刚他碰你了。”

    沈确闷声道,低沉的嗓音落入宋晚渝耳里,仿佛一道催命符。

    宋晚渝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轻声道:“世子,刚才是我要摔倒了,齐公子扶了我一把,没别的了”

    宋晚渝娇娇柔柔的,在他身下勾着他的脖子,温声细语。

    沈确一下便抵挡不住了。

    宋晚渝:“”

    她蹙眉看着他,难道这人

    吃软不吃硬?

    宋晚渝似乎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立刻接着道:“世子,你刚刚弄疼我了,我怕你生气,也不敢说”

    宋晚渝的睫毛垂下,眼波流转,勾人的紧。

    沈确还有一大堆的狠话和手段没有对她使出来,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捏着宋晚渝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能明白自已的身份最好,时刻记得你是我的人,知道了吗?”

    宋晚渝乖乖地点了点头,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伤感之意。

    沈确松开了手,放过了她。

    宋晚渝赶忙将被子把自已裹好,她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天色已经晚了,可沈确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晚渝正犹豫着要不要委婉的让他回松鹤居时,沈确却把外衫给脱了,只留下一件里衣躺下。

    宋晚渝:“”

    她从被子里钻出了脑袋,一双大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世子要留夜吗?”

    沈确的眼睛轻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那”

    沈确突然睁开了眼睛,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看向她:“过来。”

    宋晚渝扭捏了片刻,但她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只好向他靠近了几分。

    沈确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宋晚渝感到头顶一凉,只好再往他身边靠近了几分。

    沈确这才稍稍满意了些,一把把她捞进了怀里。

    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怪怪的

    可沈确却没有理会她这么多小心思,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几乎要把她揉进血肉里。

    宋晚渝有些睡不着,提溜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乱转。

    没过一会,沈确绵长的呼吸声便传入她耳里。

    宋晚渝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沈确这两日在朝堂上在宫里遭遇了什么。

    只觉得他今日睡的倒是很快,可见是真累着了。

    宋晚渝靠在他的胸前,虽然他的身子温暖,如同一个舒服的大铁炉。

    但她心乱如麻,根本就睡不着。

    沈确和蘭湖郡主的婚事告吹了,那离她离开国公府的日子又远了些。

    若是此时告诉他自已曾经沦落风尘之事,他会不会嫌弃自已脏了,把她赶走呢。

    若他看在风云几回的份上,说不定还会帮她赎回身契。

    宋晚渝想着,又缓缓摇了摇头。

    沈确今晚着实是吓到她了,那么阴狠冷骘,眼里的疯狂偏执几乎要化成一把火把她给烧了。

    如今他正在对她新鲜头上,肯定是不会放了她走。

    宋晚渝又默默叹了一口气,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三更天竟也睡了过去。

    次日,宋晚渝醒来之时,沈确已经离开了,她裹紧了几分被子。

    “嗯?”

    宋晚渝低头看了看手和膝盖上的伤,结痂了。

    她原以为昨日冲了水,今日伤势会严重些,却没想到还愈合的挺好的。

    看来是昨夜沈确给她上的药起了效。

    宋晚渝默默起来穿衣,身上一阵清爽,拖着有些受伤的腿来到外间。

    “小姐醒了,怎么不叫人伺候?”

    执星连忙上前来扶她,把她扶到了榻上坐着。

    宋晚渝摇头笑笑:“没事,怎么了?”

    宋晚渝见她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不明所以地问道。

    “世子说小姐养伤在临水苑不方便,让人挪了小姐的院子到玉露院。”

    宋晚渝的手紧了几分,内心翻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玉露院是距离沈确的松鹤居最近的院子,就在松鹤居左边紧邻着。

    而且地段很好,阳光充足,春暖花香。

    比她这个又潮又闷的临水苑好太多了。

    宋晚渝不比执星那么高兴,玉露院,露水情缘。

    离他的松鹤居那么近,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把她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让她时刻记得她的身份地位。

    做一个玩物至此,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第45章

    沈妍定亲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从春山如黛草如烟到现在暑气初现。

    宋晚渝的伤也都好全了,身上没有留下一丁点疤痕。

    沈确说的没错,他自从和蘭湖郡主退婚以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追查盐税一事当中。

    太子下令必得严查幕后黑手,还朝堂税务一片清明。

    不过自从宋晚渝搬到了玉露院来,他倒是唤她唤的更勤快了。

    一个月前她的伤就已经大好了,他渴了快一个月,当夜把宋晚渝折腾的下不来床。

    好在她现在以养伤之名深出简居,每月只需要向老夫人请两次安,也就没人发现她的怪异。

    如今她已经大好了,也再没理由整日窝在玉露院,只好随着沈媛一同去向国公夫人请安。

    国公夫人位居上首,身边坐着三夫人和沈妍。

    三夫人见宋晚渝和沈妙来了,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抱紧了几分手中的小儿子。

    “来了,都坐吧。”

    国公夫人抬了抬眼皮,轻抿了一口茶。

    “今日喊你们几个小的来,是为着妍儿的事,后日尚书夫人便要来府下聘了,望你们知礼节懂礼数,别丢了府里的人。”

    宋晚渝垂着眼帘坐在最后,沈妍的婚事在这两个月已经定了下来。

    刑部尚书的嫡公子白司庭,为人正直长相俊朗,倒是个不错的男子。

    既然要来下聘,那便是要见过府中诸人。

    尚在禁足的沈媛也是要出来见人的,毕竟外头的人并不知道沈媛和宋晚渝之间的龃龉。

    国公夫人这是在提点他们,不要再生是非,若是扰了沈妍的婚事,那她可是不会客气的。

    国公夫人的言中之意,三夫人自然也是听得明白,她连忙说了几句漂亮话,哄得国公夫人笑了笑。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柳姨娘重重的冷哼一声,让这祥和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国公夫人冷笑一声,满眼都是讥讽之色。

    她转头看向沈妍,向她招了招手,和她好好的叮嘱了几句。

    沈妍的脸微红,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想来,她也是很喜欢白公子的。

    宋晚渝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真好,有自已的母亲为自已打算着。

    宋晚渝和沈妙离席后径自走在小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不知道是不是宋晚渝在屋里待的太久了,总觉得沈妙心事重重的样子,人也不如往日活泼了。

    也许是看见沈妍就要出嫁了,在忧心自已的婚事吧。

    宋晚渝拍了拍她的手,二人转身便在前面听见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什么东西,自家女儿便嫁到近处,择了这么个良婿,我家妤儿乃是长女,不过是托生在我肚子里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是柳姨娘,她抹着泪一脸恨恨,嘴里依旧没有停。

    她身边的丫鬟好声安慰她:“姨娘别伤心了,好在国公爷还是在乎姨娘你的。”

    说到这,柳姨娘捂着自已的心口,流了一行清泪下来。

    “那又如何,国公爷再能干,他能为了我和夫人撕破脸吗!连咱们的女儿都”

    柳姨娘说着,便呜咽了起来。

    丫鬟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大小姐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在那偏远地方容易受委屈,姨娘何不让国公爷把姑爷调进京来。”

    柳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她如何不想呢,只是国公夫人娘家人统管吏部人事调动。

    国公爷一有这个心思,便被吏部的人挡了回来,说是不可任人唯亲。

    其实还不是国公夫人在背后做的手脚,堂堂国公爷要调动一人进京怎会如此难!

    不过就是国公夫人不想看见她好过罢了!

    这是在剜她的心肝啊!

    如今,她的女儿在那地方,娘家人远在京城,沟通多有不便。

    她得到家书说沈妤滑了胎,伤了身子,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怀上。

    她嫁过去才一年多,便发生了此事,焉知她在那里过的好不好!

    柳姨娘眼底的恨意和寒意越来越深

    宋晚渝和沈妙对视一眼,有些唏嘘。

    说起来,柳姨娘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个女儿。

    她爱女心切,每日都沉浸在思女之中。

    她们两个都是失了母亲的人,也是看着柳姨娘唏嘘不已。

    沈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默了良久。

    “对了,沈媛就要解禁了,以她的性子来说,已经和你水火不相容了,你可要当心。”

    宋晚渝挑了挑眉:“若是她聪明,这几次都没有得手害了我,我要是她,就死了这条心!”

    她也不是圣人,沈媛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过不去。

    因为寄人篱下的缘故,她已经一再忍让了,若是沈媛还步步紧逼,她也不会心慈手软了!

    沈妙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很快,她们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件事给转移了。

    两日后。

    刑部尚书白夫人带着聘书、媒婆以及聘礼,热热闹闹的来国公府下聘定亲了。

    国公府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连下人都穿上了新衣,是一派欣喜的模样。

    今日是白夫人和白大人亲自来下的聘,带了一院子满满的十几箱聘礼。

    国公夫人见他们如此重视沈妍,心里也高兴,和和气气的接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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