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也是因此,先皇赐婚萧懿皇后与皇帝,同皇帝青梅竹马的琳贵妃只能屈居萧懿皇后之下。便是皇帝,也有自已的许多无奈。
若不是当年萧家拼尽全力抵抗外敌,只怕如今齐国早已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他也不得不娶了萧懿皇后为妻,将自已心爱的琳贵妃纳为妾室。
朝臣们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勾起了皇帝一些柔肠。
当年他上位时,战事刚平,百废待兴。
若没有萧懿皇后操持后宫大小事宜,他也无法在前朝大展拳脚,皇帝总是念及她几分好的。
皇帝终究是皇帝,姜还是老的辣。
退一步处罚蘭湖郡主,便可平息朝堂一阵争执。
且,七王爷率先顶不住压力,求皇上处罚他那个不孝女。
皇帝摸了摸自已的山羊胡,拍板定下,禁足蘭湖郡主三个月,解除其与沈确的婚约。
这一场祸事,才算了了。
沈确整理了整理衣裳,大步踏进了国公府。
他挑了挑眉,心情一阵轻松。
“她呢?”
远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沈确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表小姐在临水苑,齐公子来看她了。”
“?”
远山瞬间感到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沈确抬腿便往临水苑的方向去。
远山张了张口,想劝阻劝阻沈确,大白日的就去临水苑,被人发现了的话,怕是国公夫人会起疑心。
可沈确此时满脸怒气,薄唇紧抿,让远山张了好几次口都开不了口说话。
就在此时,春雨从远处过来叫住了沈确:“世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沈确的脚步一顿,最终还是转了个方向往寿安堂去了。
“孙子见过祖母。”
老夫人抬抬手,把他叫了起来坐着。
沈确环视了一圈四周,国公夫人和沈妍坐在下首,国公爷倒是不在。
沈确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眸微眯:“祖母找孙儿何事?”
老夫人捏紧了几分手里的佛珠,微微叹了一口气:“晚渝如何了?”
沈确的眸子一沉,漫不经心道:“好得很。”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可不是好得很,受了伤还有男人巴巴来看她。
齐宴安对宋晚渝的关心溢于言表,连人回了府还要赶来看望,真当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到底还是那女人太勾人,若是能把她天天锁在屋里就好了。
沈确微微走神,满脸的阴骘之色。
老夫人微微点头,手中佛珠转动了起来。
“你和郡主退婚一事闹的满城风雨,我且问你,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夫人果然尖锐,一眼便看穿了自家孙子,她总觉得事情不像沈确说的这么简单。
沈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祖母难道也想让那种女人进我们家的门吗?”
老夫人沉默了一瞬间,等于是否定了他的话。
“罢了,皇上没有怪罪就好,你也二十二了,这门亲事黄了,又不知道何时才能相中合适的。”
也不知道在她的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自已对曾孙子。
“确儿,你老实告诉祖母,可是有心上人了?”
沈确的眸子一沉,没有说话,脑袋里却掠过了宋晚渝光洁细腻的面庞。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国公夫人连忙道:“确儿平时这么忙,哪能接触到什么女孩子,母亲这就放心吧。”
关于这一点,国公夫人还是对沈确很放心的。
老夫人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沈确在巷子里被蘭湖郡主看见和一女子搂搂抱抱,举动亲密。
可几个月过去了,沈确再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想来应该是个误会。
老夫人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罢了,自已这个孙子最是有主意的,也见不得别人插手自已的事。
老夫人便话锋一转:“确儿的事要紧,妍儿也不能落下了,妍儿今年已经十七了,该定下啦。”
老夫人尾音一拖,惹得沈妍羞红了脸:“祖母说什么呢。”
说到这个,国公夫人脸上的阴霾才消散了几分。
近日她与刑部尚书家的嫡长公子接触了几回,倒觉得他人品不错相貌上乘,可堪匹配她家妍儿。
沈妍娇羞的低下了脑袋,手中不停地转动着手绢。
沈确耐着性子陪了老夫人许久,直到老夫人和国公夫人耳提面命把该说的话都叮嘱了沈确一遍,他才得以脱身。
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亲自去了一趟七王府。
虽然亲没结成,但也不能与人结恶了。
七王妃冷着脸接待了她,七王爷倒是十分和善,直言做不成亲家还是朋友,国公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确沉着脸直接转去了临水苑,惊得春雨和远山面面相觑。
二人只好在背后默默替沈确看着府中众人,不让人传了闲话出去。
只是国公府偌大,两双眼睛怎么也没看到身后一人沉着眼眸死死地盯着沈确的背影。
第43章
脏,去洗洗
齐宴安来时宋晚渝也吓了一跳,齐宴安也算是除了国公府以外她接触过最多的人了。
他为人温和有礼,是个翩翩君子,宋晚渝心里不免也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齐宴安是替七王爷来的,给国公府退回了聘书和信物,又给宋晚渝带了些补品来。
“你说什么?”
宋晚渝猛地抬起头,一双大大的水眸里满是震惊之色。
沈确他,退婚了?!
这就是他说的要给她一个交代吗?
齐宴安抿了抿唇,她如此大的反应也属正常。
毕竟沈确太特立独行了,谁能想到他真就这么水灵灵的退婚了。
宋晚渝垂眸,掩下眼底的一丝复杂情绪。
她再抬头时,已经藏好了自已的所有情绪。
“齐公子”
齐宴安抬了抬手:“抱歉,是蘭湖太过分了,我会让父亲带蘭湖去皇寺禁足思过,希望她能记住这个教训。”
宋晚渝失笑,齐宴安一脸坚定之色,可她根本就不想说这个。
“齐公子,这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宋晚渝想不到他一个亲王之子,好声好气的对自已道歉,全然没有贵族高高在上的气势。
每每和他交谈,宋晚渝都觉得如沐春风。
齐宴安听她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他捂着嘴轻咳一声:“那宋姑娘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宋晚渝朝他淡淡一笑,起身相送:“齐公子慢走。”
宋晚渝刚起身,因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她感到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宋晚渝的身子一晃,险些就要栽倒在地。
好在齐宴安及时反应了过来,一把接住了她的身子,没有让她摔倒。
宋晚渝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才清醒了几分。
“宋姑娘怎么了?”
“没事,许是在床上躺的久了,有些晕。”
齐宴安有些愧疚,今日本是来看她的,却劳累她起身接待他。
宋晚渝脸上一红,稳了稳身子,从齐宴安怀里钻了出来站好。
手中的软玉一下被抽开,齐宴安有些怅然,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片刻,他恍然一笑,如同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宋晚渝有些看呆了,不好意思地垂眸,送齐宴安出门。
宋晚渝送完齐宴安,转身便看见临水苑门口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是沈确。
沈确抬起眼,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优美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他大步走了过来,每靠近宋晚渝一步,她便感觉自已呼吸一窒。
“世,世子”
沈确不由分说的上前抓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拖回了屋子里。
她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拽的回到屋子里。
“世子,你别这样。”
沈确冷冷的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直接抹在她的手上,刚才,齐宴安碰到了这里。
沈确的眉头皱着,擦拭她手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把宋晚渝的手都擦红了。
突然,沈确松开了她的手。
她手上薄薄的一层皮上布满了红色的淤痕,她的皮肤只要再搓一搓,就能被擦破了。
宋晚渝解除了禁锢,连忙后退了几步,眼中都是惊恐之色。
他刚刚,全都看到了。
沈确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的帕子恶狠狠地丢在地上,用脚碾过,走到她面前。
沈确的影子化作一片阴影笼罩着宋晚渝,宋晚渝跌坐在椅子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世子”
沈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他捏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
“脏,去洗洗。”
宋晚渝的心一凉,原来他松开她的手不是怕她受伤。
而是觉得她整个人都脏了,要她去洗澡。
可明明,齐宴安是怕她摔倒了才扶了她一把,他们什么都没做。
一股屈辱之感涌上心头,让她如同咽了一口又酸又涩的青梅一般。
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宋晚渝起身,径直往里屋的水房去了。
水房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水冲过宋晚渝的身子,让她浑身一颤。
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水划过,水珠滴落在伤痕上,如同清晨的露珠挂在上头,让她忍不住颤抖。
门外的丫鬟面面相觑,听见水房响起了水声,皆暗道不好。
宋晚渝一身的伤才刚有结痂的样子,昨日执星替她细细擦身,一丁点水都不让其碰到。
执星急得不行,在门外喊了一句:“世子可是要沐浴,需要奴婢伺候吗?”
屋内没有回应,执星咬着下唇,硬着头皮道:“小姐伤还没好,世子”
沈确的眼眸突然一沉,蹿一下便站起了身来,大步地走到里头的水房。
他一把掀开门帘,嘴角挂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宋晚渝一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本能地向后退去,他一步一步逼近,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令她感到窒息,直到她的后背抵住冰冷的浴桶,无路可退。
他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抚摸她的秀发,而后摸到她的肩膀上,直接打横把她给抱了起来。
他将她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与她平视。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吸引。
伤痕上挂着水珠,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结痂,不知道她得多疼。
他扯过一旁的浴帕,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然后取过帕子,小心擦拭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口。
他的身影在烛火下孤独摇曳,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温和,眼神却逐渐变得迷离而疯狂。
他的嘴角虽挂着那看似迷人的微笑,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癫狂,让宋晚渝心生恐惧。
她的睫毛狠狠一颤,似乎是被沈确的动作弄疼了,但她依旧是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沈确皱眉,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不会说话?满身的伤能碰水?”
宋晚渝抬眸:“”
“说话,哑巴了?”
沈确捏住她的下颌,最讨厌她这一副明明倔得要死有一堆话想说,却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你没给我机会说。”
沈确冷笑一声,把手上的帕子丢在一旁,抱起她径直往屋里走去。
“自已什么情况自已不知道?难道要我时刻盯着你?话不会说?还是你只喜欢和齐宴安说话!”
“说!”
第44章
做一个玩物至此
沈确把宋晚渝放在床上,一言不发地垂眸把她的伤口擦干净。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