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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媛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事捅到了沈确面前,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沈媛闻言,害怕的眼泪扑簌就落了下来,她跪爬到沈确脚边,哭诉道:“大哥,都是蘭湖郡主让我做的,我与宋晚渝虽然不和睦,但绝没有想要她的命,大哥,我不敢不听郡主的啊”

    沈妍不忍地别过眼去,说了句公道话:“郡主实在是胆大妄为了些,媛儿也不敢忤逆郡主,说到底,事情都是因表妹而起,不如我们去问问表妹,此事该如何解决。”

    闻言,国公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沈确冷眉一挑,把问题抛给宋晚渝,宋晚渝能怎么做?

    无非是如了他们的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把委屈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大宅院里的这些手段,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不过此时,他却很在意。

    “表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来到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谁也别想打国公府的脸。

    不过,也不仅仅如此,你们二人在山谷上撒马蝇粉,可知稍有偏差便会害了皇上和太子一行人,天潢贵胄,你们当担得起吗!”

    沈确知道在他们心里宋晚渝不重要,没有人会管她的死活,便把皇帝给搬了出来,事情上升到此,众人脸色各异。

    沈媛更是白了一张脸,瘫倒在地上:“大哥哥”

    沈确抬了抬手,止住了沈媛的话。

    “太子殿下对此次马失控一事十分看重,蘭湖郡主那我会交给皇上处置,你,上家法。”

    太子的腿伤就是因马匹失控所伤,所以对此次的事件也格外上心。

    沈确在他面前透露了几句,此事并非天意,而是人为,连带着太子也上了心。

    沈媛的脸一下就白了,她慌忙摇了摇头。

    沈家家法是以二寸厚五尺长的木板,打至肩头、腰骨、臀部、膝盖窝、脚踝各五下。

    这一套流程下来,便是一个成年男性也非死即伤,更别提是沈媛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了。

    国公夫人的眉心狠狠一跳:“确儿,这罚的会不会太重了些。”

    三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嫂,媛儿她身子娇弱,怎守得住家法,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是啊,大哥大嫂,此事媛儿虽然有错,可她也是受了蘭湖郡主的胁迫。”

    连沈妍都忍不住劝道:“大哥家法怕是不行,媛妹妹这身子骨哪守得住呢”

    沈确冷眼扫过每一个帮沈媛说话的人,难道宋晚渝就受得住滚下山崖,死无全尸吗。

    国公爷轻咳一声:“确儿,家法太过重了,媛儿此事做的不妥当,打二十个手板,禁足祠堂三个月。”

    国公爷都发话了,三夫人感激涕零地抹了一把眼泪。

    她生怕沈确又要说出什么,连忙按住了沈媛:“多谢大哥。”

    沈媛无力地瘫坐在地,被丫鬟给拖了下去。

    三夫人一心挂在女儿身上,也跟着出去数板子了,三老爷自然也没有脸待在这,也跟着出去了。

    厅内便只剩下大房一家了,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凝重。

    国公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让人把聘礼收起来是为何意?”

    难不成是要退婚?

    “退婚。”

    国公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蘭湖为何会如此疯魔,还不是爱你至深之缘故,她一个世家贵女,怎么可能接受退婚,你想让她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沈确一言不发,任凭国公夫人如何责骂他,他都没有松懈一丝神情。

    连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沈碌都开了口:“退婚真的不是小事,皇上既然会处理此事,大哥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沈确挑了挑眉头,对他们的话都不置一词,还有闲情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国公爷见状,沉声道:“你们二人的婚事,皇上也是知晓的,要退婚便是不可能。”

    若是国公夫人中意蘭湖郡主,也不能成为她成为国公府未来主母的全部缘故。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皇帝有意将蘭湖郡主许配给沈确,巩固君臣关系。

    蘭湖郡主的父亲七王爷,乃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身份尊贵。

    这也就是蘭湖郡主嚣张跋扈的行径败露,国公夫人却也不敢轻易退婚的原因。

    “下午儿子要入宫面圣,一切事宜,等皇上定夺。”

    这便是松口了,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

    皇上打定主意要七王爷和国公府联姻,纵使是蘭湖郡主犯了大错,也不至于到退婚的地步。

    沈确出门之时,沈媛刚挨完二十个手板,她疼得龇牙咧嘴,靠在三夫人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

    沈确眉心微皱,挨了手板便疼得哭成这样。

    宋晚渝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哭。

    她为什么不哭呢?

    反倒是昨夜晕晕乎乎的在他面前又哭又闹,惹得他心软软的。

    “世子,咱们去哪?”

    沈确神情一凛:“进宫。”

    一架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口,沈确放下帘子,掩下满脸的阴骘。

    第41章

    退婚一事朕好好想想

    沈确的动作极快,在沈媛点头承认是蘭湖郡主指使她谋害宋晚渝时,他便让人把证词和人证物证都送进宫里了。

    他让人抓了帮蘭湖郡主和沈媛沿途撒马蝇粉的那个小厮,带着这些东西和人,直接呈到了皇上面前。

    所以当他来到宫里时,皇后、七王爷、七王妃和蘭湖郡主都在里面。

    蘭湖郡主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笔直,一脸的不服气。

    她见到沈确来了,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确哥哥。”

    皇帝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阿确来了,免礼,坐吧。”

    皇后亦是含笑看着沈确,吩咐让人给他上茶。

    没有人先开口,空气一时之间仿佛凝固住了。

    皇帝摸了摸自已的山羊胡,锐利的眼神在沈确和蘭湖郡主之间流转。

    “蘭湖,你可知罪!”

    蘭湖郡主的身子一抖,低头掩下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恨意:“皇伯伯,蘭湖知错了,蘭湖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确哥哥,都是蘭湖太在意你了,才会”

    说着,蘭湖郡主咬了咬下唇,一脸的无辜。

    沈确捏着茶杯的手又紧了几分,几乎再使点力就能把茶杯给捏碎了。

    他淡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在蘭湖郡主看清那枚玉佩之时,脸色瞬间变得惶恐不安。

    那是

    那是她和沈确的定情信物。

    他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是做什么!

    七王妃的脸色也是一变,她死死地盯着沈确,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皇上,微臣觉得蘭湖郡主不宜做世子妃,今日归还定情之物,两家退婚。”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七王妃,她知道自家女儿有多喜欢沈确,且女子被退婚是多大的羞辱,他们决不允许沈确退婚!

    “皇上,这不妥,蘭湖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被退婚呢,世子,还是让你父母来与我们说!”

    沈确早就料到了七王妃会是这个反应,他挑了挑眉,跪了下来:“皇上怜惜臣,蘭湖郡主身份高贵,嚣张跋扈,实不是微臣可以忍受的。

    还请皇上做见证,今日是蘭湖郡主退婚于微臣,也可以给郡主留个体面。”

    七王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沉着脸给打断了她的话。

    “蘭湖,性情是不好,不过你二人还未成亲,性子可以再磨磨。”

    皇帝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沈确的眉头一皱,跪在地上继续说道:“祖母常说,沈家主母不好当,因沈家主母不仅是当家宗妇,且事关前朝后宫,为君臣桥梁。”

    说到这,七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比蘭湖郡主更好的世子妃的人选吗。

    可沈确接下来的话直接泼了七王妃一盆冷水:“蘭湖郡主自私自利,因自已的一点念想,而不顾皇上的安危,这亦是微臣最痛心疾首的一点。”

    这一番话,无疑是戳中了皇帝的内心。

    放眼望去,沈氏历代主母,皆是贤良淑德之人。

    不仅可以治理好国公府,也可以在后宫之中走动。

    蘭湖郡主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回京路上撒马蝇粉,害了国公府的表小姐不说,也让太子对其十分不满。

    太子明里暗里已经帮沈确推了不少力,皇帝虽然不喜太子,但太子的生母萧懿皇后一家皆为大齐武将,在战场上成为英魂。

    太子是萧懿皇后一门唯一的血脉了,所以许多老臣都十分护着太子。

    虽然皇帝更加宠爱四皇子,但太子没有大过错,他还是太子,皇帝也不能轻易废了他。

    许是沈确提到了太子和他的祖母皇长公主,让皇帝的神色松动了几分。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沈确,流连片刻,想在他脸上找出什么不一样的表情。

    可沈确只是低头,一脸的坚毅和正直之色,仿佛这个意思只是为了他而提出。

    皇帝的心里也忍不住打起了鼓来,眼看国公夫人和长公主都是贤惠得体之人,蘭湖相比起来就稚嫩许多。

    这样性子的女子,能否好好辅佐沈确,也是一个大问题。

    自古国公府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国公夫人也不是能随意定下的人选,必得是端庄大方贤良淑德的女子。

    否则,沈确在前朝效力也会被拖了后腿。

    皇帝沉吟片刻,沈确知道,这一番话是说到了皇帝心里。

    他默不作声,和皇帝之间仿佛有一种气流在无声流动。

    七王妃忍不住先开了口:“皇上,是那位表小姐先得罪的蘭湖,蘭湖这才想教训教训她,蘭湖没有想那么多。”

    沈确的嘴唇微抿,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七王妃和蘭湖郡主,薄唇轻启:“王妃说的有理,不如请郡主说一说,表妹是如何得罪了你,若有得罪之处,我自会回去处置她。”x?

    蘭湖郡主愣了一下,眼泪还挂在脸颊上。

    她支支吾吾,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沈确。

    “我”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证据!

    宋晚渝也没有得罪她!

    一切只不过是沈媛在她耳边怂恿了几句,且她看见宋晚渝那张过分美艳的脸,自已就脑补出了一大堆来!

    “啪”

    这下连皇帝都怒了,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朗声道:“好了,这件事朕会再想想,老七,带蘭湖回府,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门!”

    蘭湖郡主绝望地抬头:“皇伯伯,蘭湖知错了,你别罚蘭湖了好吗,求你了皇伯伯,你可是看着蘭湖长大的呜呜”

    皇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蘭湖郡主平日对他撒娇卖萌他也是很受用的。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蘭湖郡主说的再多,只会惹皇帝厌烦。

    尤其是她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说的都是些无用的话,皇帝便更烦躁了。

    他挥了挥手,让七王妃和七王爷把蘭湖郡主带下去。

    蘭湖郡主要被禁足,解禁时间尚不明确,她便又哭又闹的,把皇帝整的心烦不已。

    皇后安抚了蘭湖郡主一顿,好生送她走了。

    养心殿内,只剩下了皇帝和沈确。??

    沈确依旧在地上跪着,许久,皇帝徐徐开口:“确儿,你是个极能干的朕了解,退婚这事,朕想一想再给你答复。”

    沈确眉眼一凛:“是。”

    “时候不早了,天色晚了,陪朕下盘棋,今夜留在宫中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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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齐公子在临水苑

    沈确一留就到了次日中午,皇帝这是在敲打他,堂堂郡主之尊,岂是他能说退婚就退婚的。

    不过,皇帝到底还是看重沈确的。

    让他在养心殿侧殿休息,这可是只有皇子和公主们才能有的待遇。

    他在等,等皇帝松口。

    这次将他留在宫里,无非是两个结果,成功退婚,或继续结亲。

    沈确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吹开浮沫,便听见有人来唤他。

    “世子爷,皇上有请。”

    养心殿内。

    皇帝靠在龙椅上,他一反昨日摇摆不定的模样,言辞严肃道:“朕思前想后过,你二人的婚事是两府合计过的,朕不便过问,既然你执意要退婚,朕便做个中间人,信物还回,这门亲事就作罢吧。”

    沈确的嘴角微微上扬,今早言官纷纷上书参奏七王爷教女无方。

    这些言官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从蘭湖郡主草菅人命到危害皇上皇后之性命。

    他们一套又一套的律法搬出来,连七王爷也自觉没有颜面辩驳,皇帝这才下定了决心让二人退婚。

    并因此,言官提起太子当年受伤一事,让皇帝心中不免对这个嫡子有了几分愧疚。

    朝臣们又把话题转移到太子与四皇子身上,不外乎就是在为太子的腿伤和皇帝偏宠四皇子为题。

    舌枪唇剑,不见刀枪便已是腥风血雨。

    沈确早已看淡了,这几年来都是如此。

    太子性情温和,不如四皇子手段高深。

    所以在沈确没倒戈向他之前,一直被四皇子压着。

    如今,沈确在朝堂上不便帮谁说话,他一直保持着中立,只听从皇上的话。

    太子没有再急,只让自已的亲信在朝堂多提萧家满门为国捐躯,死亦为鬼雄,倒怼的四皇子一脉无话可说。

    当年金国联合元国攻打齐国,是萧家满门以八万军团对抗二十万敌兵。

    最终逼退敌国,只是萧家一家都冲在前线,也死在了前线,满门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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