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来宋晚渝及笄以后,表舅一家还想让她嫁给表哥,不仅能省下一笔彩礼钱,她家的财产也能顺理成章的归她们所有。这是赤裸裸的吃绝户!
宋晚渝不肯,她开始寻求官府的介入。
她拿着家里的地契,要状告表舅一家侵占她的财产,如今她已经及笄,宅子和钱财都应还她。
可舅母先她一步发现了她暗地里的举动,在一个夜里,将她主仆三人捆了卖到花满楼去。
那个夜里,老鸨身上带着刺鼻的香粉味,豪掷了一千两带走了她们三人。
她和执星逃出来以后,不是没有想过靠自已的手段生存。
她们一路北上,寻到一个小镇。
因她们出逃的时候,是青楼有一罪犯躲进包厢,官府派人来抓人,一时间所有恩客和姑娘们都被吓到了,乱成一团。
匆忙之间,宋晚渝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于是她带着执星和执月逃跑,只可惜还没跑出城便被老鸨发现了,执月只身一人返回拖住了她们的脚步。
宋晚渝和执星这才得以脱险,只不过,执月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夜里。
后来,她们二人在镇子上卖卖绣品,打算在镇子里找人做张假身契,能够开间小绣坊,存够了钱才好回乡夺回属于她的家产。
只可惜,偏逢屋漏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宋晚渝的小生意遭人嫉妒,眼红之下,她的假身契被人发现,遭人赶出了镇子。
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人趁乱推搡、揩油、殴打她和执星。
无奈之下,宋晚渝想到了不远处的京城,想到了国公府里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携着执星,带着手中剩下的那些银子,一路走到了京城,走到了国公府面前。
宋晚渝握紧了手中的银子,将它们放在匣子深处。
然后她打量了打量四周,眼睛微眯:“执星,你说这些花瓶和字画还有首饰能卖个什么价?”
执星和宋晚渝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沈确都没有再来找宋晚渝,这让宋晚渝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为了实现她的攒钱大计,为自已日后拿到身契逃离国公府做准备,她把手上闲置的首饰花瓶古董都卖了出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和执星分了好几个当铺卖,就那几个花瓶竟卖了一百多两。
最后剩些沈确送她的首饰,她带着执星来到京城典当首饰最划算的聚宝斋。
掌柜收下她的首饰,凑近凑远看了好一会,给出了她一个一百两的价钱。
宋晚渝的眉心狠狠一跳,她也就当了三支钗子和两支流苏,竟值得上这么多钱,送给她真是暴殄天物了。
宋晚渝不愿多绕口舌,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拿钱走人后,掌柜将首饰收起,送进库房之时,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
“站住,这哪来的。”
掌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托盘:“收,收的啊。”
陈誉为瞪了他一眼:“废话,我问你是谁当的。”
掌柜恍然大悟:“是个姑娘,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不过看着挺标准的。”
陈誉为漫不经心的掂量了一下托盘
从他手里拿过首饰:“得,你下去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前几日在玉簪阁给陈涵玉买簪子时,沈确也顺手带了几个钗子回去。
当时陈誉为还好奇,沈确可从来不会给家里的妹妹们带什么玩意回去,今日怎么会想着买珠钗。
他还缠着沈确问了好一会,沈确却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刀,他才讪讪闭嘴。
若是一件两件就算了,这托盘上的四五件首饰都是当日沈确挑的,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说是巧合,他才不信。
陈誉为邪笑一声,把首饰都收了起来,大手一挥写了一张纸条给沈确:“派人送去国公府给世子。”
宋晚渝回到府里时天已经黑了,一进院子她便和执星钻回了屋内。
殊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她们。
原本宋晚渝以为这又是一个安稳的夜晚,却不想她刚洗漱完准备休息,春雨就来了。
“表小姐,快随我去松鹤居一趟。”
第18章
还我
宋晚渝无奈,只能重新穿好衣裳,随春雨匆匆去了松鹤居。
春雨步履急促,宋晚渝不免好奇道:“是世子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姑娘到了就知道了。”
宋晚渝到了松鹤居,待她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沈确之时,一颗心简直要提到了嗓子眼。
沈确合衣躺在床上,胸口处渗着血,鲜红一片,蔓延至上半身,整个胸膛就跟从血里泡过一样。
宋晚渝被这情景吓到了,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伤了沈确。
“表姑娘莫担心,世子胸上中了一箭,不过不深,大夫正要处理,身上的血迹都是别人的。”
宋晚渝这才舒了一口气:“我能帮上什么?”
既然深夜把她叫来,那必定是需要用上她,沈确如此情况,身边的确该有人照料。
只是为何找她来,难道沈确不想让自已受伤的事情被人知晓吗。
大夫凝神聚气,将沈确胸口上插着的箭一把拔出。
血瞬间便喷溅了出来,沈确闷哼了一声,宋晚渝不忍地别过眼去。
大夫怕沈确受罪,便叫宋晚渝拿来一方帕子给沈确咬着。
沈确刚想说不用,就看见宋晚渝从怀里取出了一方粉帕子,递到了他嘴边。
“世子,咬着它好受些。”
鬼使神差的,沈确将她的帕子含在嘴里。
宋晚渝的指尖一颤,沈确的唇刚刚碰到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温热,混杂着沈确的汗珠和气息,让宋晚渝面上一红。
突然,沈确握住了宋晚渝的手,闷哼一声。
几息之间,大夫手脚麻利的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世子的伤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就好,方才给世子处理伤口之时喂世子喝了些许鹿血酒,还望世子克制,需得静心养伤。”
沈确“嗯”了一声,马上就有丫鬟和小厮将屋内打扫干净,恢复如初。
而这头,沈确还在摩挲着宋晚渝光洁的手腕。
他凤眸轻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晚渝坐了许久,感觉脚都要麻了,还不见沈确说话,她便轻声道:“世子,若没有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不打扰世子休息了。”
沈确悠悠睁开眼睛,眼里带着丝丝寒意:“上来。”
宋晚渝懵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该回去了,难道他想留她在这过夜?
可他的身子
沈确刚才被灌了些许鹿血酒,此时血气翻涌。
他摸着宋晚渝光洁细腻的手腕不肯撒手,只想索取更多。
宋晚渝见沈确不说话,冷冷地盯着她,一时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床。
不过该说不说,沈确的床确实十分柔软舒适。
听说这是国公夫人用百里锦和金线密织的被褥,连垫子采用的都是精选好棉,果然价值千金。
也难怪沈确每每来她这里都嫌七嫌八的,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看不顺眼,人家毕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也难怪了。
宋晚渝想着些有的没的,眼睛眨巴,突然感到自已的脸上有一股炽热的视线,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世子”
“嘘。”
沈确盯着宋晚渝,夜色里,她感到眼前有一个沉沉的目光,幽长又深邃。
明明四下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但她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眼神。
很怪。
但很奇妙。
他忍不住靠近了她几分,像是沙漠里寻求绿洲的人,看见水后散发着炽热和欲望。
他与她紧密相贴,他的呼吸缠绕在她的脖颈处,带着侵略般的野性。
宋晚渝头皮一紧,仿佛身边缠着她的是什么猛兽一般。
可他,可他身上还有伤啊!
宋晚渝不自然的转移话题:“世子怎么受伤了,要不要让人去知会国公夫人”
沈确闷闷道:“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宋晚渝慌忙点了点头,沈确的心已经开始浮躁。
温香软玉在怀,他早已开始心猿意马。
宋晚渝:“”
宋晚渝红着脸抓住了沈确的手,沈确喘着粗气拨开她的小手。
如此反复好几下。
宋晚渝彻底被眼前这个人打败了,明明方才还是个正人君子,清贵的不行,现在却像个
流氓。
她的脸都红成了猪肝色,又气又羞:“世子,你身上还有伤啊!大夫说了,说了唔”
直到宋晚渝感觉自已就快要溺死在他的温柔乡里之时,沈确才放过了她。
宋晚渝这才后知后觉大夫说的喝了鹿血酒是什么意思,鹿血酒是壮阳的
所以春雨和远山把她叫过来只是为了给他舒缓压力
一股不堪之感涌上心头。
耳边传来沈确喘着粗气的声音:“阿渝我教你?”
宋晚渝抵着他的胸口,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轻轻地推搡他:“不行,有伤。”
宋晚渝铁了心今日不让沈确得逞,坚定的拒绝了他。
开玩笑,他这伤口才包扎好,若是扯着了更严重了,让旁人发觉了,把她牵扯进来就不好了。
何况,喝了鹿血酒的沈确一定比平时更
宋晚渝摇了摇头不敢想,只一个劲的往后钻。
也许是上天都在帮宋晚渝,门口传来了远山的声音:“世子,人都已经抓到了。”
沈确瞪了宋晚渝一眼,没好气的朝外喊了一句:“人头送到四皇子府。”
“是。”
宋晚渝的睫毛一颤,仿佛窥探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难道今天晚上是四皇子伤了沈确。
人头丢到四皇子府
夜深人静的时候,四皇子府的院子里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人头。
次日早晨,四皇子妃见到这样血淋淋的场景,吓得差点滑胎。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宋晚渝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沈确的“热情”
夜里,宋晚渝扁扁嘴,似乎在睡梦中还在被人欺负。
仔细一听还可以听到她在梦中的喃喃自语,沈确凑近了几分,听的真切了些。
“爹,娘”
沈确揉了揉她微微皱起的眉心,将她揽在怀里。
第19章
她很缺钱吗!
次日清晨,宋晚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回到了临水苑。
天刚微微亮,她打着哈欠补了个觉。
沈确醒来之时,宋晚渝已经不见了,昨夜他睡得沉,竟没有发现她是何时走的。
“世子。”
远山见沈确醒了,连忙上来伺候他起身。
自从世子和表小姐以后,世子的起居都不要丫鬟伺候了,嫌弃她们不如表小姐。
所以这些事情都交给了远山和凌风二人,做着侍卫的活还要兼职丫鬟的事。
“今早四皇子在府里动了大气,四皇子妃险些小产,现在还躺在床上。”
沈确冷笑一声,活动了活动胳膊,胸口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四皇子属实心急了些,不过不要紧,既然他敢对本世子下手,那就说明殿下身边一定有他的眼线。”
远山点头:“正是,不过世子此举太过大胆,也许四皇子会认为是殿下做的。”
国公府历经百年,从开国到现在,也就出过沈家这一个国公府。
至于国公府能够百年不衰的原因便是纯臣一脉。
自古以来国公府只效忠于皇帝,不论是太后、皇后、王爷,甚至是太子,国公府都可以不听其管控。
因为国公府一直都只效忠于皇帝。
就算是当朝太子,也不能指使国公府。x?
所以沈确和太子私下接触,惹到了四皇子的怀疑,他昨日派出暗卫夜袭了从东宫偷偷离开的沈确。
在暗中,沈确一人打十人,胸口中了一箭,活抓了两人。
四皇子想知道太子身边突然出现的“幕僚”是谁,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殿下一直庸懦,本世子只好推他一把了。”
沈确敛眉,他和太子的往来没有人知晓,而此次前去江北为太子寻名医便是下定了决心要医治好太子。
放眼望去,朝中四皇子和六皇子野心勃勃,生性暴戾,对朝政并无建树。
而太子虽然比不上他们雷厉风行,却是难得的仁君好君,对朝政见解独到,若是他能继位,大齐一定能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昌盛。
只可惜,太子自跛腿以后便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