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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霍北萧猛地站起来:“我是,医生!”

    池晚言眼睛一亮,她磕磕绊绊地说:“我????是、我是O型,可以抽我们俩的。”

    现在再说什么感谢的话都太仓促,池晚言深深地看了霍北萧一眼,可对方脸上却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那张体检报告单在他眼前来回晃悠,霍北萧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走前两步低声和医生说了什么,得到了对方严肃的否定答案。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医生连连摇头,“等血库,这位病人家属,你跟我来。”

    转眼间希望便消失了,池晚言强撑起来的坚强再也绷不住,她狠狠地扇了霍北萧一巴掌。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来?”她眼眶发红,哽咽着说,“你来耍我是不是?你、你等着他死,是不是!”

    霍北萧被这一耳光扇得偏过头去,他无从解释,徒劳地张了张嘴。

    池晚言要跟着医生去输血,他把池晚言拦住了,低声道:“你怀孕了,是不是也不能……”

    “我没有怀孕。”池晚言看了他一眼,一双眸子被泪水洗得清亮,“我只是想让你快点死心,霍北萧,不要纠缠我了。”

    第二十八章

    在顾家的这段时间池晚言将身体调养得很好,但医生将抽血的针头从她的手臂上抽出来时,她还是没能坐稳,身形晃了晃。

    霍北萧及时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池晚言恢复清醒后,立刻站直了。

    “这里用不上你,”她的嘴唇和脸颊毫无血色,白得透明,“你走吧。”

    霍北萧喉头哽了哽,池晚言对他的排斥显而易见,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时候离开。

    顾临的爸妈也很快赶了过来,他们还算得上冷静,看见池晚言手臂上贴着的医用棉花和胶带已经因为主人的疏忽渗出了血迹,顺着胳膊肘流到手腕,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顾母伸手帮她按住,心疼地说:“好孩子,吓坏了吧。”

    先前还能强撑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此时此刻池晚言那根紧绷的神经却因为她温暖的手指一松,她倒在顾母的怀中揪着她的衣服下摆大哭起来。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找到阿临要跟他结婚……”

    顾父也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眉眼沉沉的,却没有一句责怪:“傻姑娘,怎么能算你的错。”

    霍北萧像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脚下就好像生了根,他也想安慰池晚言,想让她放下心防倚靠在自己怀里,可是他配吗?

    如果池晚言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那归根结底,作孽的人是他霍北萧。

    所以才会得到那样的报应吧。他苦笑,转身离开了。

    万幸的是很快医生就告知血库的血到了,B型不是特别稀缺的存在,一家人都松了口气,坐在手术室门口继续等待着。

    他们直到这时才发现池晚言手掌心和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她已经忘记是在哪儿受伤的了,更不愿意现在去处理。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作罢。

    手术时间非常漫长,根据池晚言模糊的记忆,那根钢筋应该是贯穿了顾临肺部的位置,极容易产生大出血,她紧紧地握着顾母的手,对方也同样回握,给彼此一些支撑的力气。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绿灯亮起。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面容却不见轻松,医生严肃地说:“病人还需要度过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期,但目前生命体征很稳定。”

    池晚言看着躺在雪白床单上双眼紧闭的顾临,泪如雨下。

    第二十九章

    她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顾临,脸色很白,额发散乱,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小了些,更显脆弱。

    顾家夫妻还显得更加镇定,池晚言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跟上了护士。

    他们看着顾临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便只能止步于此了,护士安抚道:“病人年纪这么轻,只要挺过了手术就不会有问题的,家属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池晚言连连点头。

    隔着玻璃看见插了呼吸机的顾临,她的手还有些发抖,顾母显然也憔悴得多,安慰道:“阿临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倒是晚言,现在去处理一下伤吧,不要化脓了。”

    池晚言无法用语言描述这二十四小时的煎熬,她换完药后便枯坐在医院,顾父顾母毕竟年纪大了,只好先行回去休息。

    直到护士把人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了,池晚言才猛地松了口气,站起身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

    “转普通病房,”护士笑着跟她说,“现在等他醒就好啦,你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这脸白的。”

    她往池晚言手心塞了一粒糖,池晚言感激地笑了笑,跟着护士往普通病房走。

    先把这个好消息发给了顾父顾母,她猜测二老现在应该在家补觉,便没有电话通知。

    做完一切事情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到了一店饥饿,就像护士说的,池晚言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打算随便点份外卖时,有人已经将餐食送上了门。

    “池小姐,您请用,都是清淡对身体好的事物,”这人彬彬有礼地一躬身,将餐盒中的菜式都摆出来,又推着车离开了,“有需要请随时叫我。”

    池晚言也没太多力气去猜这顿饭到底是谁安排的,先简单用了点餐填饱肚子。

    自从知道了他不会有大碍后,那根绷成一根线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她闭上眼趴在床边,握着顾临的手睡着了。

    病房里一时间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霍北萧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确定了池晚言已经睡着才敢进去。

    应该是真的很累了,她睡得很沉,只是显然梦境也没有那么愉快,眉头微微皱着,很不顺心的模样。

    霍北萧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这张本来应该早就看腻了的脸,可他就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伸出手轻轻撩开了她额前的发丝,手指点上那点褶皱抚平。

    “我以为你不会来。”顾临的声音有些哑,但勉强还是可以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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