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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碧泽,你觉得做蛇比做人好吗?”

    只有虫鸣回答。

    “你要把我变成蛇吗?”

    只有蛙声作答。

    “你要喂我你的蛇丹吗?”

    醉鬼呼吸声如旧。

    松霖以为他睡过去了,却在许久之后听到一声“冷”。

    松霖怔愣,觉得酸涩。片刻后回头,碧泽已经完全变作一条蛇,在桌子下蜷成一团睡着。

    地上怎么不冷。松霖把这长蛇提起来抱在怀里,蛇尾巴垂在臂弯,一晃一晃,蛇脑袋倒是只管往温暖处钻,钻进他衣襟,窝在心口便不动了。

    醉倒的蛇,连呼吸间都是青梅酒气味。松霖把这醉蛇放床上,借着月光打量。

    蛇鳞在夜色里泛起很浅的光,脊背一线黑如黑夜,腹下绿莹莹,与瞳色相近。他小时候总为大蛇睡觉不闭眼困惑,尔后也能辨别大蛇到底是发呆还是睡着。

    “你尽可以不爱我。”

    “那没关系。”

    一把泉水淌过枯石。

    “但你怎么能想着要我和你一起做蛇。”

    松枝覆雪河面成冰。

    “你没问过我。碧泽,我不愿意……你不能擅作主张。”

    羽毛腐烂埋入泥土。

    “莫教我恨你。”

    星火尽熄长夜漫漫。

    坐的金椅子有点硌屁股,鹅大帝说:“朕今日也想……小酌一杯,美人在怀就更好了。”

    第55章

    “碧泽!疼!”

    松霖在碧泽身下,眼里疼出点眼泪,连哭着求饶都饱含情欲,像撒娇。

    阳物拔出,碧泽毫不犹豫地把松霖翻过去趴在被子里,按着他肩膀,阳物再次狠狠挤进去。

    松霖被紧紧压着操干,半张侧脸陷在柔软被子里,上半身被按得牢,双腿弯曲大张,只有屁股翘起一点,臀肉被反复撞击。

    这姿势大约像只青蛙,可在床上,没人管姿势好不好看,只在意屁股好不好干。

    松霖觉得身上疼,后穴也火辣辣的,往日早该水汪汪的肉穴,今天又紧又涩,那一点水液连打湿阳茎都不够。碧泽皱着眉,固执地抽插,要把那穴肏开,肏软。

    这姿势叫松霖无力反抗,被动地挨操,只是叫着,一把哭腔。碧泽一手依旧按着他,另一手摸着他嘴唇,塞了两根手指进去,搅着他舌头。

    涎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松霖无助地含着两根手指,眼泪也跟着流。

    后穴软得多了,碧泽被裹得舒服,心里烦躁刚平息一点,又为松霖的眼泪觉得更加焦躁不满。碧泽喘息着俯身贴紧松霖后背,在他耳边说:“乖崽崽别哭了。”

    语气堪称温柔,与后穴粗鲁激烈的抽插截然不同,松霖在这样的性事里高潮,咬着嘴里的手指,抽噎着射精。

    该是为性事哭,而不是疼痛。碧泽满意地泄在湿软肉穴里,舔了松霖眼尾泪水。

    “不要回来得这么晚。”碧泽终于松开一直按着他的手,留下一个红印子。性器仍埋在穴里,碧泽把人抱在怀里抚摸。

    近来松霖回来得越发晚。今天更是快到子时才归家,像是渐渐地就再不会回来。

    碧泽觉得烦躁。难以说出所以然,但某种冲动促使他,叫嚣着把松霖按在身下,进入,操弄,啃咬……直到松霖变得浑身潮红,满是痕迹,碧泽才感到满足,酒酣饭足一样的满足。碧泽抚摸着松霖腰肢,揉捏他艳红乳粒,再次想到,松霖变成蛇就好了。

    松霖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可以不做!”碧泽本能地防备警惕,看着松霖平静无波的侧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松霖第一次这样拒绝他。

    松霖睁开眼,却没有看他:

    “碧泽……我是一个人,有自己要做的事和想做的事,有七情六欲,有朋友同僚,会喜怒哀乐,会批公文,也会作羹汤……

    “正是这样我才作为‘我’活着。你不能那么不讲道理,不能强人所难啊。”

    松霖摸到碧泽腿上生出了鳞片,蛇妖总是通过变成原型来逃避不愿面对的事情。

    “别变成蛇,碧泽。”

    掌心下摸到的鳞片渐渐消退,后穴里的性器不知什么时候滑出去,只有一个龟头堪堪塞在穴口。在黏腻凝滞的空气中,松霖笑了一下:“还要不要来,嗯?”

    “来肏我。”松霖说着,动屁股把半软的阳物吃进去。

    碧泽被松霖引着,继续揉按他的乳尖,性器在肉穴的收缩刺激下再次硬挺。碧泽侧躺着操他,却不明白事态何以转变得这样快,刚刚的矛盾与不悦都被风吹得了无踪迹,惟有情欲和快感是真实存在。

    松霖被抬起一条腿操弄,眯着眼睛呻吟浪叫,却听得碧泽忽然说:“我不懂。”

    松霖被操出一点眼泪,积在眼尾,他如往常一样,笑着骂:“笨蛇。”

    “我只是……”碧泽皱着眉,不知怎么说。

    他没有朋友同僚,不太懂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不会批公文,也不善做羹汤,他只是想要松霖一直在他身边,不要想着人类与人间。

    莎士比鹅说:“一切剧情都是为了更好地搞那啥。”

    第56章

    他们仿佛不约而同地忘记那些争执不快,松霖不再过分晚归,日子照常流淌。

    吃饭,睡觉,闲聊,欢爱,拥抱……无懈可击。

    然而,碧泽嗅出某种风雨气息,像雷电来临前的预兆。

    松霖看出碧泽宛如困兽一般的不安焦躁,只不理会,自顾自照常生活。

    这种不安焦躁在立秋在一天达到顶峰。前一晚他们做到了深夜,碧泽格外粗暴,肆无忌惮地留了不少印子,深深浅浅,青青紫紫。立秋这天不当值,松霖也由他去。

    两人一齐赖床,快到晌午,松霖拍拍碧泽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我要起来了。”

    松松搭着的手臂倏地收紧,男人立即问:“你要去哪儿?”

    松霖失笑:“做饭啊,你不饿我饿呢。”

    碧泽沉默地松手,跟着松霖起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松霖做饭他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一眼松霖,又看一眼天上太阳。

    松霖到院子里摘把小葱,碧泽突然抓住他手臂:“小泽!”

    松霖回头看他,碧泽递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过来:“乖崽崽……吃下去”

    “这是什么?”

    “蛇丹”

    松霖把玩这颗亮莹莹的珠子:“你的?”

    “我的。”

    松霖像是好奇,认真看了好一会儿。碧泽盯着这颗珠子,罕见地露出紧张慌乱的神情,脖子上已经长出鳞片,还在逐渐往脸上长:“快,吃下去。”

    松霖忽然把珠子塞进嘴里,碧泽的眼神跟着珠子动。不等碧泽反应过来,松霖倾身上前,撞到他嘴上,撬开他齿关。

    珠子顺着碧泽的喉管滚进肚子,也许又滚去了别的时候妖怪才有的地方。谁知道呢,谁管这个呢!

    碧绿的瞳孔盯着他,如临大敌,鳞片都炸起,边缘锋利,在日光下闪着冷光。

    “你为什么不吃!”

    “啪”,伴随着蛇尾拍地声音,松霖才注意到碧泽的双腿已经变成了蛇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也是,毕竟男人已经紧张到连眼尾都是细小的鳞片。

    松霖平静地回:“我不愿意。”

    碧泽像没听到,咬牙重复道:“你为什么不吃?”

    “我为什么要吃?”这个蛇妖养大的青年偏头笑了一声,头一次在蛇妖面前展露攻击性,“碧泽,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比如吃了会变成条连话都不会说的蛇?”

    碧泽“嘶嘶”地吐着蛇信,没有反驳,蛇化到这种程度,大概已经不能轻易地发声。

    “被我说中了?”青年笑了一声,饱含嘲讽,

    “是忘了说呢,还是不敢说呢?

    “你承诺的!陪我到死!”

    青年冷着脸,明明比碧泽矮半头,却仿佛在俯视。他本该温和些,软言相哄,但他此刻只能感到失望和愤怒。他并不是全无怨言地爱着这条蛇,本来一直期望着回报啊!只不过是把委屈不满全都藏进了肚子里,自欺欺人。

    心肺都被怒火烧疼,松霖嗤笑一声:

    “床上哄你的话也信?碧泽,我给你操一操,权当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不意味着我愿意为你变成爬虫!”

    他每说一句,碧泽蛇化就更重一分,除了头部,已经与一条蛇所差无几,鳞片炸起,狰狞至极,伴随着嘶嘶声:“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

    话音未落,被激怒而完全变成蛇的碧泽大张着口朝松霖扑过去。松霖眼疾手快,矮下身子……

    银光一闪,一把纤薄匕首穿透蛇尾。碧泽吃痛,蛇身往后缩,蛇尾却被钉在地上,反而因为他动作撕扯出一条贯穿的裂口。

    鲜血滴答,大蛇低头去看,看见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插在他尾上,刚好穿透他尾巴,插在了地面的砖石缝中。

    青年偏过头“哈”地笑出声:“恼羞成怒了?”嘴角微微翘起地弧度都像是在嘲笑:你看,果然是条爬虫。

    大蛇本不该这样毫无防备,当初大蛇亲口说的,少泽是安全的、无害的,他信任宠爱少泽像母兽信任宠爱她的小兽,在这时简直像个笑话。

    大蛇发狠甩动尾巴,拔起匕首甩落在地上,叮当一声。

    这里或许已经没有少泽了,只有一个会对他恶语相加,刀剑相向的松霖。

    只需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亲密无间的枕边人就可以反目成仇,踩着对方的痛脚互相撕咬。

    谁都没有在意掉在地上沾了灰尘的一把小葱,和松霖眼角咸味的水液。

    像绞杀猎物,蛇身把松霖紧紧缠绕,不断勒紧,尖牙压在松霖脖颈血管上,刺破皮肉,刺进血管。大蛇咬过他许多次,惟有这次真正地像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地注入毒液。

    窒息感和疼痛一齐涌入他的大脑,说不出话,眼神逐渐涣散,看不清碧泽的瞳孔。也许只要五分钟,或许两分钟,他就会被杀死。松霖面孔渐渐扭曲,发紫,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弯起嘴角,露个不像笑的笑。

    身上的压力一瞬间消散,没有尖牙,血管开始汩汩地淌血。松霖摔落在地上,空气涌进肺部,喉管生疼,他咳得撕心裂肺。

    大蛇尖牙上还沾着血,盯着松霖,像要再次发动攻击。松霖抬起头,泪眼朦胧,看不清这蛇。在他们视线相碰的一瞬间,大蛇扭身向外游走。

    蛇尾的伤口躺着血,在地上擦出一条血线。短短几瞬,鳞片美丽的蛇,受了伤的蛇,就消失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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