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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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更梆子响过第三遍时，陆寒川在牢房草席上摩挲到刻痕。

    就着铁窗漏进的月光，他辨出是《营造法式》中的“地藏式”石作图谱——焦尸蜷缩的姿势竟与此图分毫不差。

    记忆突然刺破迷雾。

    三日前他随苏挽云去大相国寺上香，地藏殿偏室停着苏砚的楠木棺。

    住持空海法师手持鎏金降魔杵，说苏公遗愿要停灵七日：“待七星连珠夜，方得入土。”

    此刻想来，那棺椁底座雕的正是地藏像。

    陆寒川猛然坐起，草席下的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腥甜中混着檀香味——与苏砚棺前长明灯的气味一模一样。

    五更天，狱卒送来的糙米饭里埋着枚蜡丸。

    陆寒川捏碎蜡封，素笺上是苏挽云簪花小楷：“妆奁暗格。”

    他想起那日见妻子对镜梳妆，鎏金缠枝莲纹妆匣第二层暗屉里，除却凤穿牡丹珰，还有半枚断裂的虎符。

    当时苏挽云倏然合上匣盖，指尖被金箔划出血珠：“此物沾不得人气。”

    牢房外忽然传来锁链响动。

    陆寒川将素笺吞入腹中时，瞥见郑元朗官靴上沾着片槐花瓣——苏府西角门外那株百年老槐，昨日刚谢了最后一茬花。

    “陆公子可知曹玘大人怎么死的？”

    提刑官的笑眼在火把下泛青，“金明池底捞上来时，他手里攥着半幅《清明上河图》，虹桥段有个撑蒿人的脸......被朱砂改画成你的模样。”

    晨光初透时，狱卒送来苏府打点的换洗衣衫。

    陆寒川在夹衣内衬摸到硬物——是把黄铜钥匙，纹样与苏砚书房的密格锁孔严丝合缝。

    更蹊跷的是衣领处沾着抹胭脂，凑近细嗅竟是苏挽云惯用的龙涎香。

    记忆忽如潮涌：昨夜囚车经过州桥时，有个戴帷帽的女子往车辕上抛过香囊。

    现在想来，那人的罗裙下摆分明沾着黄河特有的赭红色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