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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好戏开场、谢幕,沈灼槐冷笑几声,缓缓飘回人群中。

    缚杀还未开口,白辛仁已大声道:“你的父母都死了!”

    他本就在重伤状态,这样一说话,腹部伤口的血反而越流越多了。

    四周一片死寂,没人敢打断他接下来的表演。

    白辛仁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愈发癫狂,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白翦、我一直嫉妒他的天分,若给我一个至纯的灵根,我也定能创造一个传奇!可惜…可惜那是白翦,是你的爹,我不可能让他有你这样的耻辱,所以我杀了师父嫁祸给他、又骗他启动宗门大阵绞杀蛇母,等他走了,我的儿子就是他遗留在外的种!反正他为了保护蛇母一直装成花心风流的模样,那也怪不得他在外有这样一个儿子了!”

    “那、那我呢…?我是你的……”白清延忍不住颤声道。

    “你?”白辛仁瞥了他一眼,“你又是哪个野女人生的,我不知道,反正她带着你来见我,说你是我的儿子,那便是了——不过后来我还是杀了她,因为你和她都太平庸了,配不上我的血脉。”

    “平、平庸……?”白清延僵住了,他的脑袋里回想着之前所有的历练后,白辛仁那毫不吝啬的夸奖,那些谎言在此被他尽数撕碎,变成了他荒唐的幻想。

    “玄壹呀,我从小给你喂了成百上千的药,你都不记得,这很正常,因为我让孟溪东把你的记忆消除了——若是你还记得,一定会恨我,又怎么可能像狗一样眼巴巴地期待我的称赞呢?说到紫元,他也是个愚蠢平庸的人,本来在宗门内就像个书呆子一样,整天只知道泡在万书阁里,那里能学到什么知识?也怪不得所有的师兄弟都以欺负他为乐,而我呢,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地可怜他一下,只是没想到蛇母也可怜他,她难道也喜欢这种收集狗的快乐吗?哈哈…孟溪东!他不珍惜我的可怜,反而舔蛇母倒是舔得一塌糊涂,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托他研制的安神香,就是迷倒白翦和师父的得力助手呢?我和他谈女人、谈那些我恶心的东西,他说他梦到过蛇母,无数次、在梦里,多肮脏啊!这样污秽的人,是个疯子也不奇怪了吧?”

    “仲灏也是,他还在愧疚吗?因为是他让蛇母来的千华宗,否则她也不会被宗门大阵给辗得形神俱灭,可他为什么会通知蛇母来,还不是因为我杀了师父嫁祸给白翦,让他被一众长老审判,仲灏知道蛇母才能救他,自然会去通风报信,蛇母关心则乱、前来营救——可我怎么会让他们相见呢?若是这样,这场好戏就索然无味了。白翦中了有禁术的安神香,把蛇母当成了‘混沌’,我又引导他前往宗门大阵,一切又顺理成章了……仲灏到最后还想向白翦隐瞒他杀了蛇母的事实,为了他那一点小私心。毕竟白翦和蛇母的事情一旦泄露,摄政王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又怎么能在夜半时分想起她呢?”

    “要我说,你现在杀了我又如何?青鳞的子嗣依然会在这片大地上行走蔓延,他会带着父亲的遗志活下去,毁灭你、或是毁灭整个魔族!这个肮脏下贱的种族早就该死在‘混沌’的手下——不,没了我,你们都会死在它的手下、都会!整个世界都会因此而灭亡,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历史、那所谓的千年传说不过是‘混沌’烙印在我们先祖脑海里的虚假记忆罢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都不过是、不过是一群虚构的——”

    他话音未落,原本恢复原状的天空突然隆隆作响,猝不及防一道惊雷劈下,将他的话生生打断。

    然后便是一场暴雨,雨水冲刷着废墟,沿着保护阵的边缘流淌进大地中,黑血被冲刷洗尽,缚杀身上的血也融入雨水中,他和顾临渊依偎着、站在废墟的最高处,白辛仁的话如五雷轰顶,缄默是他们心头共同的声音。

    “妖女祖安!”

    黑蛇抬眸,目光与阵前陌生的道修老者碰撞,擦出无形的火花。

    “——衣着暴露、以淫勾引蛊惑怀月尊上之子,迫使其堕魔为王,如今又妖言惑其杀害千华宗宗主,罪不可恕!”

    老者拢了拢袖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吾当杀妖女,迎神子,以正青史!”

    “——杀妖女!杀妖女!杀妖女!”

    震耳欲聋的喊声冲破暴雨砸落的碰撞声在广阔的平地上回荡,又被那一记记雷在耳畔炸响给掩埋,电闪雷鸣间,顾临渊想要回头,却被缚杀轻轻揽入怀中。

    话语是苍白的,生命是虚幻的,唯有恨意如此的真实,在他心中回荡。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杀

    “临渊…”他把唇瓣附在她的耳畔低语,一字一句都像是野兽在啃噬焦骨,把恨意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我时常会去庆幸,你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但因为你在这里,我就此属于这个时代。”顾临渊轻声答道。

    缚铩将她搂得更紧了,两个人像是相生相依的两尾鱼,在相濡以沫中、从咸涩的海水中品尝对方的那一丝甜。

    见缚铩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做出任何行动,老者眯起眼,又向前走了一步:“神子,你可是怀月尊上之子,莫要被此等妖女给蛊惑心神,若您愿意回归人族,这千华宗宗主的宝座必定是您的。”

    “甚至您想,可以魔王宗主尽收。”

    缚铩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蛇的目光锐利如刀,穿过倾盆暴雨,刀刀致命狠戾,好像要将老者刮得体无完肤、生吞活剥。

    蓦地,他直起身来,头部再次生长出漂亮的魔角,无形的、漆黑的王冠在此刻落定,狂风卷起他的衣袂,猎猎响声如战船的风帆,他昂首、践踏着所有人的灵魂向前,所过之处,皆是雷电劈打焦黑的土地,是荒芜与死亡。

    “是时候了。”他发出一声喂叹。

    老者还未反应过来,他们身后已传来青年振奋的呼喊:“恕属下来迟——魔族众将,随我护王!!”

    道修众人闻声纷纷转过头去,只见闪电劈碎乌云笼罩下的黑暗,映亮了来者的面庞——圣洁的、纯净的白色,如神明身侧的仙鹤般御风踏云,男人难得卸下一身轻盈飘逸的白纱,换上父亲曾留下的轻甲,手中羽扇轻摇,那云竟携着所有人径直穿过了千华宗的结界,再一看,他的背后竟是乌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魔族军队,于云雨中现身,仿若天兵天将临世。

    “夜、夜弼……”老者目瞪口呆,“他不是、不是死了吗?”

    顾临渊也傻了,按照原文来说,夜弼确实会死在那个节点,可这一生,缚铩记得一切,他果然……

    “这算是…战胜既定的命运了吗?”她小声嘀咕。

    “你觉得呢?”

    思考一下子被女人戏谑的声音打断,顾临渊抬起头去,林沧海那张欠扁的面容果然出现在她身旁,不过缚铩似乎看不见她,因此也不会听见她说的话。

    她又望向前往,时间仿佛就此静止,唯有她和林是天地之间的活物。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林沧海环臂,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轻轻松松,完全不把刚才的生死关头当成一回事,“恭喜你呀,通过了这么多考验,从现在起,你就有主角光环了。”

    “所以说…之前沈灼槐说的生死考验和主角光环是真实存在的?”她还以为是他胡编乱造拿来诓她的,毕竟这个男人谎话连篇也不是一天了。

    “是,但并不是按照次数来定的。”林沧海随手拉开一块屏幕,上面的曲线似乎就代表着她的所有经历,平淡的曲折的,一一由线展示得明明白白,“主要是根据危险程度和你的完成情况,因此傀在一开始,其实是有男主角基础的。”

    顾临渊默然,她知道他经历的苦难太多太沉重,虽然很多事情她无法理解无法共情,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需要愧疚,这是他自己求来的,既然因为我的疏漏而再活一遭,无论幸福或是悲苦,都不该是命运的作弄,而是他自己一步步作践下来的。”林沧海淡淡道,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就好像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好是坏,都只应该是你自己的活法,这里唯一与那些纸片人不同的,正在你的身后守护着你呢。”

    顾临渊蓦地忆起之前听到的完成品…难道就是缚铩?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这就是第二个好消息了。”林沧海瞥了眼静止的黑蛇,“因为你是女主角,加上你一直坚定地选择着他,所以他现在也成为正式的男主角了。”

    “那他是不会死吗?”顾临渊大喜过望,毕竟他的毒那么恐怖,如果可以因为男主光环而大难不死,那么她也就有更多机会和时间来治好他了。

    林沧海大笑,“我说你也太单纯了,不会死的从头到尾只有你,这可是女频文啊,哪有女频文男主不会死的说法。”她一边笑着,还顺便薅了把她几天没洗的头发,“机会从来都不是命运的恩赐,其中一定存在因果联系,至于怎么让你的小黑蛇不死,自然也只有你去找方法。”

    “我呢,只是想通知你这两个好消息罢了,顺便再警告一下那个人,”她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向人群,嗤笑一声,“我只是允许蝼蚁短暂地爬上我的脚背,可没允许他蹬鼻子上脸。”

    “我不明白,”顾临渊摇头,“既然你把他们都视为蝼蚁,为什么还要给他这样的机会…这很好玩吗?我也是你眼中的蝼蚁吗?”很明显,林沧海并非凡人,哪怕她的外在就是一个普通的po文作者,但肯定有着她完全想象不到的手段和力量,如此一来,她把沈灼槐视为蝼蚁的原因也很明了:一个由她的笔创造的人物,只需要她去掉这个名字就能被轻易删除,这与能被随便碾死的蚂蚁有何区别呢?

    “具体跟你解释不清,但只有残次品无疑都是我眼中的蝼蚁,而那些人——”她挥臂昂首,脸上既没有倨傲也没有蔑视,她就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程序员,在面对自己写下的一串代码,为一个外行人解释着每一个字符的功能,“他们情绪过激、感情欠缺,只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我们一般称之为‘半成品’;而沈灼槐在没有我的引导下生出了自我意识,他属于‘残次品’,因为他的意识也和组成他的空间体一般,平庸、甚至劣质,我无法在他的身上看到我所爱恋的人类能有的美好特质。”她侧过脸,顾临渊这才明白什么才叫做沈灼槐口中的“神明”——因为她看他们、看她的眼神和脸上的笑容,都和常人差异太多,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种东西,林沧海心知肚明,并且一以贯之。

    “他极端卑劣而自私,不是吗?”

    顾临渊沉默片刻,“我觉得他…他其实也有他的温柔,只是——”

    林沧海不屑地笑了一声,这是顾临渊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笑,也不知是在嘲笑她的心软还是嘲笑她的单纯。

    “等你能够真正看清他的目的、或者等他愿意亲口告诉你,你就会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她转过身,身体逐渐透明,如同一场雾,飘来时带给她的不过是迷惘,而当她离去时,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得了,你的任务也差不多了,要想回去的话,就拿系统召唤我吧。”

    时间在她的脚后跟消失在不远处时再度流转,顾临渊抬首,缚铩已抱着她越过人群和夜弼汇合,他的步伐很快,几乎是踩着水滴向前,老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和夜弼并肩站在了一起。

    与夜弼随行的还有记忆力极强的海族魔,见到缚铩的瞬间,他们齐齐跪地,将右手握拳抵于左肩,用古老繁杂的海族语宣誓着他们的忠诚。

    事态比较紧急,他来不及一一介绍,顾临渊便在他的怀里安静看着他颔首后又突然开口,说的也是极其标准的海族语,把要交代的迅速交代完,他才再次转向身后乌泱泱一大片道修,眸光凌厉。

    “铩。”

    简短的一个音节,掷地有声。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数道天雷劈下,将保护阵的阵眼径直震碎,与此同时,无数魔族精兵爆发出各族特有的吼声,从他的两侧一拥而上——

    他不在乎史书如何攥写他的故事,枭雄也好、奸邪也罢,他要他扣扣:的恨意如疾雷流向大地、踏遍原野,该铩的、一个都不要留下。

    ----

    “你当时同那些漂亮的海洋生物都交代了啥?”

    留下一名年轻的小将收拾残局,缚铩抱着顾临渊随夜弼回到驻军的地方。这里远离附近的大城,原本是一大块被千华宗强占而废弃的良田,后来因为和百姓存在纠纷引起当初的皇弟警觉而被迫冷处理,摄政王早早下令在此地驻扎人手,把它一步步改造成了一个小型村庄,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的人手在这里运转了将近百年,竟没有被千华宗发现。

    又或许,发现后被仲灏无声地压制下来。

    “一份名单,”缚铩想要起身给她端药,又被夜弼给拦了下来,两个人因为不同程度的伤势而躺在一张床上,等待挨白鹤的骂,“之前把全知视野铺开到了整个千华宗,极端的、奸恶的、毫无道德和人性的,都被我记了下来。他们该死。”

    夜弼将药渣撇开,顾临渊接过药碗舀了一口,脸上直接戴起痛苦面具。“白辛仁那一脚可不是白搭的,若不是袭给你起了一点保护作用,你的肋骨起码会断掉五根。”白鹤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望向她身后的黑蛇,“你无药可救,躺着罢。”

    显然是对之前他执意要抱着顾临渊一起休息很有意见。

    缚铩眨眨眼,不想搭理他,手臂轻轻环上自家老婆的腰,用温和的道修之力无声修复着她体内元神的损伤,“他的意思是我还不能服药,”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了,刚下战场的状态尚未恢复,如果贸然服用压制毒性的药,只会让他经脉爆裂,“等这段时间过去,风波平定,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前提是能活。”夜弼坐上床侧,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之前跟我算了那么久的毒性,为的就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力量提升到最强吧?这下好了,你强了,你也死了,留着人家顾姑娘守寡,真有你的。”

    缚铩默,良久才低声道:“她属于她的世界。”他不能用爱情来把她捆绑在这里,这个糟糕透了的世界配不上她,他们这些虚无缥缈的人…也是一样。

    设定好的轨迹迟早会走到尽头,虚构的故事总有结局,当那一天到来,她还记得一切,可他呢?新的轮回还会允许他保留记忆和爱意吗?

    顾临渊没说话,她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并不舒坦,饶是她这样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人,也不知该怎样逗他开心。

    如果按照林沧海说的,她其实已经把回去的任务完成得八九不离十了,可看她的意思,她似乎只能一个人回去。

    完蛋,她也emo了。

    QQ:梦中星推文君在暮云里(1v1)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他妈大(微H)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他妈大(微H)

    良久,夜弼打破缄默的僵局:“…其实这毒也还有救,只不过所需要的材料难以获取,我之前一直在暗中派人搜集,如今还差三样。”

    “而且你体内的毒性已经深入骨髓,哪怕用药治好了,你的五感很可能会消失,你的道修修为也会尽毁…届时你空有至纯雷灵根和天赋,却也无法使用它们。”

    “那…修为这些东西,还有机会恢复吗?”顾临渊一听到他说的那些后遗症就揪心,可正如林沧海所说,这是缚铩自己的选择,因为不曾有人爱他、他也不曾记挂谁,失去了执念,他宁愿用自己的肉体换来最大的收益。

    “也许。”夜弼摇摇头,“我并不了解道修,因此也没办法判断,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失去修为和五感后,很难再拿起袭与无问了…甚至在初期,可能连独立生活都很困难。”他抬眸望着愣神的顾临渊,话中的意味很是明了。

    缚铩始终保持沉默。

    治疗是肯定要治的,顾临渊很清楚,她不能看着缚铩白白死掉,他明明值得更好的未来…可他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过往的缚铩悲观地面向命运剖开的深渊,在经历了白辛仁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只能感受到一股腾腾的火在如今的他身上跳跃,他不再愤怒于命运、不再执着于复仇,那火焰裹挟着他的恨意噼里啪啦燃烧着,像是要燃尽这与他、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世界。

    他会不会也隐隐察觉到类似于男主角和反派的设定了?

    顾临渊对夜弼使了个眼色,迅速把药碗一口干完,胡乱抹了把嘴:“我太困了,先睡,你们有事继续聊哈。”

    “那我也不打扰了。”夜弼会意,收拾药箱和碗便起身打算离去,行至帐口,他的脚步顿了顿,“考虑到这是要事,我已经设下隔音结界,无需担心隔墙有耳。”

    他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飘进顾临渊耳朵里就变得格外滚烫。

    夜弼走后,她在黑蛇怀里转了个圈,两人面对面、鼻尖对鼻尖,一时相望无言。

    ——无言是不可能的,顾临渊一直在思索劝导他的方法,但首先是要探清楚他的态度,如果他乐意治疗,那自然是最好了。

    “腹部的伤如何了?”缚铩温和地问。

    顾临渊“唔”了一声,那里的痛楚已经消散,只有在运功时才会感到隐隐作痛,她已经在内心对着蛇母三跪九叩了,没有袭她恐怕要被这一脚踢得形神俱灭。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毕竟没有痛那就是没事了,她干脆信口胡诌,“倒是你…现在什么感觉?哪里痛吗?我给你捏捏…”

    缚铩想了想,很认真地答道:“握剑的手臂还有一些麻,胸口之前中了白辛仁一掌,但受伤不重。”

    顾临渊一听到胸立刻就来劲了,她强压下内心蠢蠢欲动的色意,平静道:“那要不,你把紧身衣脱了我给你…捏捏?”到最后这两个音节时已经明显能听出颤音,实在色胆包天,在男色面前她可按耐不住自己。

    缚铩乖巧地“嗯”了一声,动作利落地脱下衣服,露出如玉般洁白润和的身躯,光滑细腻的皮肤没有她痛恨的痘痘,就连伤疤也只是浅浅一道,细细密密布在胸口和腹部,他的身体修长挺拔,直到脱下衣服露出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她才意识到他的身材到底有多好。

    只能说,不愧是习武之人,就是色…啊不是,就是牛逼。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在他的手臂肌上轻轻捏了一下,坚实的肌肉有些难以捏动,但又很有弹性,她没忍住下了更重的手,指腹摩挲过上面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质感令她一阵心酸。

    一想到他的身上不知有多少道类似的伤,她的心头顿时涌起烦躁感,毁天灭地的那种烦。

    ——但烦躁来得快去得也快,缚铩毫无预兆地抬首亲亲她,异色双眸乍一看实在是纯净得人畜无害,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便又被他亲了亲脸颊。

    “你、你…”她支吾半天,目光也随之慌乱起来,放之在平日,她肯定不会如此乱了阵脚,可如今她对着自家老婆上下其手,满脑子都是一些黄色废料,被他这样一亲便轻而易举红了脸。

    “有买有卖,这是价钱。”黑蛇小声嘟囔。

    “那、那那…”顾临渊一下子结巴了,“你那、能不能…多付点?”

    缚铩歪了歪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不舒服。”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身后的蛇尾将被子顶起一个凸起,摇来摇去,像个小狗。

    顾临渊感受到他冰冷的体温,与滚烫的掌心相触,反而迸发出更加强烈的火花。她尝试着捏了捏他的胸,又想起之前阅片时自学的小tips,一时兴起,两指捻起他胸前浅褐色的点,揉了揉。

    缚铩的身体顿时僵住,那条蛇尾如同绞铩猎物般一下子缠上她的臂弯,他缠绵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他的呼吸絮乱,吻间夹杂着性感的喘息,一双眼微眯,像是在细细品尝她唇的味道,顾临渊也忍不住了,撕开矜持的外表便和他拥吻在一起,边亲还不忘边揉着他的胸,照顾他的小点,另一只手变本加厉,直接握住了他的尾尖儿。

    “嗯…”一向冷静自持的魔王没忍住,这一声也着实把顾临渊给喊湿了,手往下爱抚,果不其然握住了他硬挺的性器。

    “你身上带毒,能做吗…?”她虽然多日不开荤现在色得慌,但还是不太敢对伤病员下重手。

    “你身上有伤…”“能做很能做非常能做。”缚铩学着她的语气,还没说完便被顾临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给打断,他没忍住轻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可以强求自己,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去请夜弼。”

    顾临渊脑子好像被情欲给烧坏了,她踟蹰半天,嗯呃半天,直到缚铩停下手头的动作不解地望着她,她才像是要躲开偷听的空气般凑到他耳边说:“那你…你要插着我看医生吗?”

    这下轮到缚铩脸红了。

    “你、你不要这样说…”他感受到脸颊火烧火燎,都差点忘却了自己那愈发降低的体温,纯情的黑蛇哪怕生在民风剽悍开放的魔族,也很少去接触这方面的事情,被她这样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顾临渊悟了,原来强大可怖的魔王最怕开荤口。她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前看过所有po文a片里的骚话,悄悄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不少,一面爱抚他的性器,一面揉搓他的尾尖,双重敏感刺激得黑蛇脸上潮红不断,只能用额头抵着她的肩膀,颤着手揉弄她的胸。

    感受到前方膨胀得差不多了,顾临渊突然伸手勾了勾他后方的卵球,原本阖眼体会快感的缚铩猛地睁开眼,黑鳞如浪潮般翻上眼尾,头上的魔角也化为完全形态,他伸出蛇信舔舐着她的锁骨,蛇尾更是沿着她逗弄的手指一路缠上去,彻底桎梏住她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顾临渊有一种“危”的预感。

    黑蛇眸光深沉,温软的嗓音微哑,泛起浓重的情欲,“你说呢?”他反问。

    顾临渊突然抬手,比了个停的动作,“婷芷,”她假意咳嗽两声,非常严肃的握紧黑蛇性器的前端,“我先问你个问题,你答对了我就躺平任你吃干抹净。”

    缚铩也跟着严肃颔首。

    “生病是不是应该就医治疗?”她郑重其事地问,顺便威胁意味地捏了捏膨大的蛇根。

    缚铩一下子笑出声来。

    “我会接受治疗的,”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为了能够更长久地和你在一起,也为了我自己。”

    “我答对了吗?”他眨眨眼。

    顾临渊别开脸,将小腹往前挪了挪,轻轻贴上他硬挺的性器,“之前就抠了几下,估计已经能进去了。”她的声音很细,但还是让缚铩听了个清清楚楚,后者耳根红透,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再次探入手指来确认,果然湿润是足够的。

    他哪里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动作呢?全知视野早已在力量的不断膨胀中变得不受控制,他无时不刻都在被动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哪怕有隔音结界,他还是可以听到很多自己不愿听到的声音。

    但他不会告诉她这些事情,那些嘈杂、那些喧闹都可以被他忽略,只要他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这就够了。

    哪怕日后五感尽失,他也能用热感和震感感知到她的存在,那么生活便依然可以充满热爱。

    “太久没做了…很紧。”他轻声道。甬道严丝密缝地包裹着他的两根手指,粘液在指缝间流淌,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进入后的紧致与滋润,那是他渴求的、期待的,曾经自以为不会拥有的东西。

    “操了,痛就痛吧,”顾临渊揽紧他的身体,白辛仁那一脚她都感受过了,真不信缚铩猛扎进来能有那玩意疼,“我只想快些感受你…”

    缚铩揉了揉她的阴蒂,再度探指进度,蛇信缠着她的舌,水声渍渍,哪怕明知外面听不到这些声音,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羞红了脸。

    黑蛇无言,龟头蹭着她的阴唇,在大腿内侧摩擦,顾临渊贴着他的胸膛,小舌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的乳头,有时又绕着乳晕打圈儿,挑逗着、诱惑着他,可惜黑蛇实在是有板有眼,硬是等她流出的水润湿了前端才缓缓塞入一小节。

    “不要自暴自弃…”顾临渊又小声嘀咕。

    “嗯。”他边进入边低声应下。

    “不可以先我一步离开。”

    “嗯。”

    “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嗯。”

    顾临渊突然用力向他的方向靠去,穴口蠕动着,一下子吞进了他的全部,魔族又长又粗的性器猛地钉入体内,她的身体顿时惊起一阵短促的痉挛,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真他妈大啊…”她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

    ——

    作者嘚吧嘚:等小缚班师回朝,我都想好了,可以玩尾巴py,蛇身py,我要把我的性癖都写一遍哈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六章

    算计

    黑蛇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任她捶了几下,又一把揽住她的腰凑着腻歪几下,“魔族的种族特征如此,你受着些、慢慢来。”话这样说着,他又用长尾将她的腰缠住,防着她再乱来。凉凉的触感透过鳞片从腰部的皮肤传来,顾临渊伸手抚摸着光滑的蛇鳞,又拿手指逗了逗他的尾尖儿,“小时候我也想着…能有一条这样的尾巴就好了,拿不动东西就用尾巴卷起来,等于多了只手。”她调笑道。

    缚铩没有反驳,只是一面摁压着她的敏感处一面轻轻摆动着腰。“在更早的时代里,蛇族在成年时还会特意打扮自己的尾巴,”他回想着曾经母亲当睡前故事讲着玩的历史,虽然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几句话,他却把它们当作那时为数不多的乐趣记在脑海里,“母亲在尚未回归魔族时脑海里还会下意识地去想,她要在成年那天瞒着老鸨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这个传统,如今已经消失了吗?”管理Q号:他眯起眼仁,向下捉住她企图继续骚扰尾巴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在战争和混乱占绝大多数时间的魔族历史里,它确实显得无足轻重。”

    虚无的历史,顾临渊猛地回想起白辛仁的那一番话,他们脑海里记忆中的“历史”不过是作者写下的内容罢了,如果真的要追溯,没有人会勤快到把历史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无巨细地写下来,因此他们只能空洞地阐述着种群宏大的历史,可被问及具体的某一个时间点时,或许他们能够回答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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