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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没有朋友可以分摊她的痛苦,所有的事情只能在她的心灵里一点点磨蚀消化。

    ......

    “...原来顾姑娘的母亲也和我印象中的人族母亲有所不同呢。”伏湛轻叹一声,望着身旁几乎要把头埋进大腿里的姑娘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顺口说出来罢了,又如何呢?”

    “我昨天晚上还想着该讲点好玩的了,”顾临渊闷闷道,“但我发现我所能铭记的都是些无聊的事情。”

    “喜悦总是在细微之处感染你的心,所以很难被记住吧,”伏湛的手掌覆上她的背,轻柔地顺着她的脊骨安抚着,“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也并不觉得厌烦。”

    “倒是你...这副没怎么睡醒的模样可持续一天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不说也罢。”顾临渊坐直了身体没好气地摆摆手,她总不可能说自己是因为沉迷伏湛男色才睡不着觉的吧?(然而并不是)

    她那逗人打趣的心蠢蠢欲动,可一想到自己在他面前还是有夫之妇(预订),这样做似乎并不符合礼节。

    ...不对,从她答应一起爬屋顶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吧?!魔族果然如他口中所说一样更加开放自由啊,不过她是人,这一点还是得撇开关系的。

    见她无心解释,伏湛便没再过问。他思虑再三,终是轻声打破沉默:“也不知这冬日要维持多久,届时大雪封路,就连最勇敢的商队也不会再靠近边境了。”

    顾临渊心头一跳。在找到合适的去处之前,她确实有想过找理由滞留在这里,可没想到他会一针见血地把这个借口抛到她面前。

    没等她接话,他继续自顾自道:“你的...未婚夫,他的伤势如何了?听王阿婆说,似乎还不能维持他走出这附近的深谷,如果这样的话,留下来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了吧?”

    话已至此,她没有打断他,他这才敢缓缓抬起头,语气几乎称得上谨小慎微:“所以,顾姑娘要在这里滞留到春天吗?”

    “当然啦,”看他这副样子可怜兮兮的,顾临渊差点没忍住去揉他看上去柔软的发,“不过这里的资源确实很稀缺,我得想办法帮大家多弄一点。”

    “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伏湛露出浅浅的微笑,“我私人还有一部分存量,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派人运送过来就好了。”

    这样啊...顾临渊的脑子里关于那个魔族商队的想法有一个雏形,不过现实和理想确实有极大的差别,而单凭棠梨村这些魔族帮工肯定没办法组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商队,所以从荒河那边搞物资的方案只能被画上红叉了。

    “那就麻烦你了。”伏湛愿意继续收留他们已经足够她感恩戴德的了,更何况他居然主动提出这一点,似乎早已看出他们处境的窘迫,顾临渊不得不再次感慨,能和这样的人共事聊天实在是不要再舒服。

    “不用客气,”伏湛摇摇头,“和顾姑娘一起交谈,我受益颇多,之后也还请姑娘多指教了。”

    他一口一个姑娘,虽然礼貌得体,但顾临渊怎么听怎么别扭,她忸怩了片刻,回想起昨晚他那一声“临渊”,终是提议道:“要不...你以后就叫我临渊吧?姑娘什么的,我听着怪不习惯的哈哈哈...”

    “临渊,”伏湛重复道,“临渊...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姓名。”

    “诶?这么说来,伏湛的父亲也姓伏吗?”真是稀有的姓呢,她思考了半天,似乎也没发现百家姓里有这玩意。

    “是我的母亲,她叫伏姬。”伏湛的手向她伸来,两个人的距离被渐渐拉近,顾临渊还在怔神之时,他的手已落在他们之间,瓦片与皮肤摩挲从而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如沙砾流淌般酥酥入耳。

    “我的父亲,叫白翦。”他认认真真地书写着,月光打落在粗糙的瓦面,照出他带着薄茧的指腹,顾临渊的视线随他指尖而动,纤长骨干的手指似嫩竹,手掌厚薄均匀,所有纹路收拢于腕处,在银辉之下的皓腕如凝霜雪,仅仅一瞥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好白...好白。

    “我是随母亲的姓,所以...临渊?”

    顾临渊晕晕乎乎地抬起头,面对青年困惑的目光,她的眼睛被月亮在他手上留下的光影晃得花,瞧不清他的表情。

    “你...你的本体,是不是白色的?”她问。

    伏湛哭笑不得,“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好白哦...白日里有雪在你身边,你又喜欢黑衣,我都没发现。”

    伏湛歪了歪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纠结半天,最终冲她眨眨眼:“要不...你猜?”

    这可是他说的。顾临渊暗中坏笑两声,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心中逐渐形成。

    “我猜、我猜你是白蛇,沈灼槐是青蛇,再加个法海和许仙,你们就能去拍戏啦。”先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传统爱情故事,她联想起沈灼槐的绿眼睛,按照白蛇传的人设给他俩一人扣了顶帽子。

    “这么说来,临渊想当许仙吗?”伏湛似是随口一问,却问得顾临渊浑身一震,她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却还是觉得气氛古怪得很。热闹的空气很快冷却下来,他们并肩坐着,却谁都在保持缄默。

    趁这个空隙,她斜过眼去瞧他的神色,不料他也在望着她,几乎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伏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慌慌张张地奔下屋顶。

    他的动作虽然迅捷猛烈,但却没有一丝声响,顾临渊盯着空无一人的身边,花了几秒思索该如何回去。

    ——回去自然是跟过来一个道理,只是她以前几乎没有接触过这种毫无扶手的楼梯,曾经在初中被人恶意抽走椅子从而自高处跌落、脑袋差点磕在黑板尖角上的经历有时还会历历在目,这令她由衷地畏惧一些缺乏安全保障的东西。

    不过...如今她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厉害很多了,说不定哪怕摔了也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她自我安慰般点点头,起身准备往楼梯方向挪去。

    “...临渊...”

    一声微弱的呼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温软的声线在交谈过后早已熟悉,她回过头,只见青年刚好攀上屋顶,正单膝跪在边缘护着手里的灯笼。她一挑眉,恰巧发觉他泛红的耳尖,被昏黄的火光映亮。

    “路上没有什么光,我去寻了个灯笼。”他解释道,“我送你回去。”

    “哎,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啦。”正好,之前那次是他扶着她慢慢下的楼梯,这次就让她来试试自己的韧性是不是比现实中更强健了。

    伏湛摇摇头,“你的腿,不可以。”他似乎非常执着于她最开始近乎牢骚般的话,那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如今存留的后遗症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我送你回去。”

    见他这般坚持,顾临渊也不好再三拒绝,只好接过他手中的灯笼,“那就麻烦叻。”

    手指与手指交触之时,她感受到一股寒流自他的手上散发而出,紧接着才是他冰冷的皮肤,她几乎是一个寒颤,“你...”怎么会这么冷?这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吗?

    她哪怕和那些混血孩子待在一起时,也没遇到过这般诡异的温度。

    “没事。”伏湛笑了笑,一如他昨日那般,半侧着身子走在边缘处。他的步伐很稳,若是常人在如此冷冽的低温下,恐怕已经抖成筛子了。“这是我的体质,让你见怪了。”

    是这样吗?顾临渊见他表情如常,只好收起怀疑继续看向前方,屋檐积累的细雪都被帮工们扫除了,缺少反光的屋顶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边,只有歪歪斜斜的地平线,正在一步一步吞食着夜幕和月亮。

    伏湛目光如新雪般温柔。

    ——

    作者嘚吧嘚:我是不是该打上NTR的标签了(?)

    QQ:2302FF069430梦中星推F文第九十九章

    我们可是纯爱

    第九十九章

    我们可是纯爱

    第三日,伏湛走得很急,顾临渊只和他打了个照面,他便微微一颔首:“临渊,我要走了。”

    “这么早吗...”顾临渊心知他也许是有要事要完成,亏得她昨夜居然还拉着叭叭不少话,估计待他睡下时已经很晚了。一想到这里她就颇有些愧疚。

    “约莫半月后我又会带一些物资过来,”他温和地笑了笑,“不必担忧。”

    哎呀,她哪里是在想这个!顾临渊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过淡漠疏离,满脑子都是一些利益相关的东西,而缺乏了更丰沛的感情。说白了就是钢筋混凝土直男。

    她还话还未出口,他已歉意地笑了笑,披风带起一阵风,隐约能瞧见其中随他转身而飞起的一片树叶吊坠。

    顾临渊怔神半晌,只觉得那片树叶实在眼熟,和路边随便捡的落叶可完全不一样呀。

    ......

    “他走了?他走了...对吧?”

    沈灼槐跌跌撞撞地推开门,他嗅到了顾临渊的气息这才敢出来,而这股气息里混杂着那个伏湛的味道,虽然此前他也有嗅到,可随着身体的日渐恢复,他的畏惧也在与日俱增。

    顾临渊正在清扫他门口的积雪,闻言愣了愣:“怎么了吗?”

    他确实不太对劲,自伏湛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精神状态就始终不怎么样,仿佛兔子见了鹰、羊群看到狼,他的眼睛里总是无端流露出浓重的恐惧与慌乱。

    “他走了。”沈灼槐低喃。

    顾临渊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现在你放心了——”

    她没想到,话音未落,他蓦地扑上来,如同发现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般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顾临渊没太能理解他的行为,但还是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你就这么怕他吗?”

    沈灼槐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指尖扣紧她的衣料,仿佛要将她摁入怀中。“他会夺走你...他会的。”他委屈地控诉道,“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多么可怕多么危险的人...你不懂,临渊,我怕失去你。”

    “到底怎么了?”顾临渊拧起眉。

    沈灼槐稍稍松开她,他的双眼痛苦地紧闭,似乎那一段记忆实在不堪回首。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昨夜...我发现他站在我的床前。”

    顾临渊心头一跳。

    “他的手伸向我的脖子,似乎要掐死我,他说、他说...我似乎并不是‘他’,可不论如何,他当初就不该为了既定的命运轨迹而放过我......”他的眼眶渐红,表情越来越接近失控的状态,顾临渊连忙抱住他,又是一阵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

    “我不知道...临渊,我现在一无所有,可——可我是不是拖累你了?”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在哽咽。顾临渊想去看他的神色,可他却执意将她紧搂,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都怪我这副模样...徒有怪力却没办法做任何事,我的记忆是残缺的,我连自己能做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不让王阿婆再生疑惑,他跟她商量还得再装一会儿病弱,这一点她倒是不在意,可每当他提及记忆这个话题时她都感到一种莫名的不耐,因为目前她也没办法解决这个操蛋的毒,可他的话就像一根鞭子抽打着她去漫无目的地探索出路。

    真他妈烦。她本来应该反驳他或者跟他商量暂时别提这个令人焦虑的话题,可看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她又没办法说出口了。

    “你没有拖累我,”她又胡乱对着他的背一顿输出,“别乱想。”

    也许是她的语气出现了些微的冷硬,她手掌之下的背僵了片刻,然后她便听到了他稍敛的哭腔:“没关系的临渊,哪怕你抛下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顾临渊一时失语,她发现自己接不上话。

    “...关于伏湛跟你说的话,你也不知道原因对吧?”沉默片刻,她决定回到刚才那个事情上,“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多去打听打听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靠近他...?”他轻轻地问。

    可是整个棠梨村里唯一能下手收集情报的就是他了吧?她不靠近他不去和他聊天,她问谁,苍茫大地吗?

    见她为难,沈灼槐又连忙改了口:“我知道了...临渊,你放心去收集情报吧,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我会努力协助你的。”

    “嗯。此事你先别张扬,我怕被人听见不太好。”毕竟伏湛是这个村子的大金主,得罪谁也别得罪他吧?顾临渊把整个事情在脑内重新署理了一遍,又回想了一下昨夜他们分别时的场景,似乎有一场细雪飘落。

    “他什么时候来找你的?你还记得吗?”她问。

    “是......是深夜里,那时好像在下雪,他的影子真的好可怕——”

    那可以确定是他送她回去过后了。顾临渊继续道:“那他是真的掐了你吗,还是不过比划比划?”

    她冷静到可怕的态度让他心头发虚,可这是一个博取同情的好契机,他不可能放过:“他掐我了,我就是在那时被他的动作给完全弄醒的,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可他前面说的是“好像要掐我”。顾临渊还保持着和他相拥的姿势,青年迟迟不松手,她也很是为难,不过也借此掩盖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狐疑。

    再说,伏湛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间点动手呢?

    她沉下嗓音,打算再给他一个机会:“沈灼槐...你可以确切地告诉我,你说的就是一切实情吗?”

    怀里的身体骤然一颤,紧接着他如同被烫伤般猛地推开她,顾临渊一个趔趄,幸好没跌倒在扫除了积雪的石砾地上。

    “我...我说的,都是实情。”沈灼槐眼眶含泪,“临渊不相信我吗?”

    顾临渊轻叹一口气。

    “我相信你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所有细节而已。”她笑了笑,“没事的,他已经走了,我会找机会了解这件事情背后的隐情。”

    沈灼槐又可怜巴巴地望了她一眼,这才在她的敦促下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屋子里。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两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沈灼槐几乎是疾步走至床前,那里还遗留着紫眼睛青年的气息,令他狂躁又恐惧。他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伏湛口中的“他夺走了她”“为了她暂且不会杀他”,一旦让顾临渊知道,只会更加倒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

    他不得不撒一点小谎,可似乎这对她并不太起效,看来他得找机会略施小计...

    ——

    顾临渊的眸色渐沉,她从没想到沈灼槐会对她撒谎。

    自失忆醒来后,她始终对这个第一眼看见的男人拥有雏鸟效应,他说的话都在她划定的可信赖范围内,可事实便是今天他的古怪表现,这令她不得不去思考他过往的所有话,它们将统统被她排除在无需质疑的圈子外。

    她真的是中毒失忆吗?他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吗?

    她缺乏安全感,从而常常质疑身边的大多数信息,付出的感情没有相对的回报、呈递的信赖变成利用的工具,她早已麻木,或者对此形成习惯。

    不论如何,哪怕伏湛真的去找过他,此事也绝不能草草下定论,她更倾向于另一个选择:让子弹飞。

    ......

    又是平凡普通的一周过去,沈灼槐在其他人眼中已经成了健全的状态,他一从顾临渊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就立马跟王阿婆商量把扫雪的任务交付给了他自己,让顾临渊去照顾孩子们。

    如此的“体谅”,让不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的顾临渊哭笑不得。

    这期间他倒是老老实实,既没有再和她抱怨伏湛相关的任何事,也没有再说些前后矛盾的话,也许是对她明显的变化起了反应,他变得粘人了起来,尤其是开始工作后,恨不得每天都在孩子们的小屋前扫雪。

    雪越下越大,偶尔夜里还会出现暴风雪,呼啸的狂风刮过木窗,整个房屋似乎都在为之而撼动,那时便会有孩子从梦中惊醒,顾临渊每每都需要提着灯笼去安抚他们的心情,一个个哄好才能继续回房睡觉。

    直至有一日,太过疲惫的她直接趴在一个孩子的小床前昏睡过去。

    她醒来已然是第二日正午,孩子们围着她绕成一圈,都在等候平日里陪伴他们玩耍的顾姐姐。顾临渊环视四周,刚想站起身来,膝盖却是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没能跪,因为有一只手架在她的腋下,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臂,生生将她提拎起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恰巧对上一双深湛的紫眼睛。

    “诶...”她还在做梦吗?怎么伏湛突然出现了?他不是要半个月以后...

    “事情提早解决,我便快马加鞭赶来了。”他弯着眼眸,笑得很是灿烂,“你瞧,外面雪停了。”

    停了…?顾临渊往模模糊糊的窗外瞧,直接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瞧不真切。

    “早就停啦,我们本来想叫姐姐你一起出来玩的,可是伏湛哥哥不允许我们叫醒你呢。”一个小孩插嘴道。

    “对呀对呀!他想把你带回房间那边去,可姐姐你像个毛毛虫一样扒着哥哥,又是蹭又是拱的,他就只好把你放在凳子上了。”另一个小女孩指了指她之前坐着的地方,那里被人铺上了之前那块熊的皮毛,柔软又暖和。

    难怪她除了腿酸以外都没什么感觉...搜企鹅号不对!又是蹭又是拱是什么鬼?!她真的这么干了吗?!?!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孩们,可他们那无辜的神情又不像做假,她再瞧了瞧伏湛,只见他已经脸红得不行了。

    “去外面玩雪吧。”伏湛轻咳一声,“等到时候你们的沈哥哥来扫雪,可就玩不了了。”

    孩子们一齐失望地“啊——”了起来,又在伏湛赶鸭子似的动作之下一边嬉笑一边跑了出去。

    “伏湛哥哥害羞啦!你们还亲亲!我都看到了——”一个小孩在跑出去之前特意朝门内喊了这一嗓子,他这下可把顾临渊给搞懵了,回神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算进去。

    伏湛望着她爆红的脸,连忙支支吾吾解释道:“不是、不是顾姑娘的问题...是意外,我...”

    她知道...当然是意外...但就算是意外也未免太尴尬了...

    孩子们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顾临渊心下顿时觉得不对劲,连忙快步走出屋,推门便和沈灼槐阴鸷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临渊,”他的表情扭曲又古怪,“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吗?”

    ——

    作者嘚吧嘚:我最近这么给力,不多评论点(doge)?

    QQ:梦中星推文第一百章(1)

    高下立判

    第一百章(1)

    高下立判

    完几把蛋。

    顾临渊满脑子都只有这四个字。

    仿佛她身边的时间已经静止了,沈灼槐的愤怒定格在他脸上,孩子们放下手头的雪一动不动,而伏湛还在屋内什么也没听到——她多么期望是这样的结果,可以让自己拔腿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可惜前两点都达成了,而伏湛从屋里走了出去。

    这一幕她只觉得似曾相识,无论是沈灼槐质问的语气还是古怪的表情,她都觉得仿佛曾经发生过,但现实容不得她细想,伏湛已温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表情纯良无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沈灼槐见他如此平静,对比自己此刻的愤怒,似乎高下立判。对此他立刻作出反应,将表情敛了敛,微笑着看向顾临渊:“我来找自己的未婚妻,怎么,伏湛大人也刚好在吗?”

    “啊哈哈...我昨晚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伏湛他过来看这些孩子,就发现我了。”顾临渊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沈灼槐伸出手,示意她随自己离开,“那我怎么听孩子说,你们——”

    “童言无忌,”没等顾临渊开口,伏湛已先一步笑道,“沈兄大可不必当真。”

    沈灼槐呵呵冷笑,“好一个童言无忌,是不是我再晚一步,我的未婚妻便要被你夺去了?”

    “沈灼槐!”顾临渊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僵持不下的气氛,而沈灼槐的话句句矛头对准伏湛,如果她不赶紧结束这场针锋相对,不知道他们要斗到什么时候,“够了...!伏湛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出格之事,是你多想了。”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她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里,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猛然收紧五指,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节,疼得顾临渊挣扎着往后,可她越是想抽走手,他越是收拢手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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