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虽然是这样腹诽,顾临渊却很吃这一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揽得紧了些,又抬手揉揉他柔软的发顶,“他没事就好…你可吓死我了,当初那样铤而走险,你知道我多难过吗?”伏湛眯起眼仁,笑得像条圈住猎物的蛇,他突然仰首吻了吻她的下颔,把顾临渊吓了一跳,“何逸不会让你死的,我相信他。”见她一副要发难的样子,他连忙委委屈屈地耷拉下眼尾,温软的嗓音在她耳畔如羽毛挠心:“姐、姐…我还疼着呢。”
顾临渊又气又笑,本想狠狠挼他脑袋的手变成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当啷一声,是瓦罐被碰倒的声音,伏湛和顾临渊同时望过去,瞧见了手足无措的小红隼。
苍燎:我是谁,我在哪,这还是那个高冷沉闷的伏湛哥吗???
顾临渊见身旁还有一块空位置,又见小男孩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干笑着拍拍身侧一大片干稻草:“很晚了,小燎到这边睡吧,我去门口打坐守着,反正也能修炼。”
但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犯下的某个恶果。
苍燎瞅瞅伏湛,又瞅瞅顾临渊,软软地开口:“爹~”
顾临渊如五雷轰顶,直接僵在原地。
伏湛回过头去,把她复杂的神色尽收眼底,注视半晌,他才轻声道:“姐姐…难不成已有配偶?”还有了孩子?那个人居然还愿意勤勤恳恳帮别的男人带孩子?
“我是女的你不觉得他叫我爹很有问题吗??”顾临渊痛心疾首。
伏湛:女同竟在我身边。
见越抹越黑,小蛇脸上笑意渐深,顾临渊就知道自己被这家伙给骗了,气得牙痒痒又没办法暴力泄气,只得狠狠瞪他一眼,可细细想来又似娇嗔,一时脸上冒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伏湛!”她揪着他的领子,又不敢用力把他给提起来,只得虚虚地捻着。小蛇扫了一眼她的动作,便如鱼得水般往她怀里钻,微凉的唇附上她的耳郭,又酥又痒,“姐姐,我知道你和他——”
他眨眨眼,留了个空给她填。
“我记得魔族并不需要什么睡眠,”自己的姐姐已经脸颊爆红地呆滞在那儿了,那只剩下眼前这只电灯泡。伏湛悠哉游哉地从稻草堆上爬起来,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又直起腰板,“那个人的记忆很少,你也不需要告诉我你的来历,我现在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与你并非同类——打败我去睡觉,或者修炼一晚上。”
他也就比苍燎高出一个半头而已,怎么说话这么有气势,这就是天生的王吗?
顾临渊撑着脑袋盯着少年的背影,她在想到底是什么环境让这个看上去跟情场老手差不多的小屁孩变成了那样纯情容易脸红的大魔王。
一炷香过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苍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身后跟着气定神闲的伏湛。
“我的天赋本就不适合打架,为什么……”苍燎小朋友身心俱疲。
“魔王的天赋也绝非铩生之术。”伏湛淡淡地打断他,“但他可以用眼睛观察弱点、瞄准命门,以达到战无不胜的高度。”
“你怎么知道魔王大人的天赋?!”这在魔族内部都鲜有人知,他们只知道魔王此人善弩,蛇族二者占一的热感或震感被他全部拥有,至于他的天赋是什么,大部分人的猜测是继承蛇母的“石化”。
“之前的‘伏湛’是魔族,对吧?”伏湛避而不答,“可我现在只是一介人族而已,如果你的天赋真如你所说,那么你应该可以看到我的颜色没有变化过。”
“总之…你是高级魔族,是吗……”苍燎结结巴巴,瞪圆了眼睛,“我父亲也可以伪装成人族的样子……”
伏湛摆摆手没有点破,“知道就行了,好好去修炼吧。”
小朋友,太天真了。吃瓜群众顾临渊啃得超级开心,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少年轻飘飘的身体熟练地躺回稻草堆上,然后迅速缩进她的怀里,如同一条光滑的泥鳅。顾临渊避之不及只得口吐芬芳,又被他笑着用唇堵上,少年微凉的身体脱去裹挟夜风的外套,只余留简单的体温,可吻是暖和的,一点点啄去她的脾气。
“你什么时候…唔,这么熟练了?”缚铩都没他会,怎么回事这俩人真的没有搞混时期吗。
“他不会这样对你,”伏湛微笑着,温软的嗓音却极富凶狠的占有欲,“因为他压抑、他沉寂,而我…我不会,姐姐,我是他全部的欲望。”
——
作者嘚吧嘚:压抑的缚杀很少有过快乐,而那个时候的伏湛尚未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重担,所以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情绪,不需要担心任何后果,他是真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缚杀是被这个世界捆绑得千疮百孔的王,他抱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毅然决然面对世事险恶,并且绝不回头。
QQ:2302H069430梦中星HH推文第六十六章(2)
最后一夜,(微H)
第六十六章(2)
最后一夜,(微H)
下一秒,他炽烈的吻裹挟着灵巧的舌覆盖上来,肆意纂取她胸腔中的空气,两条舌的交缠宛如蛇类交媾,不知羞耻地发出渍渍水声,少年的手捧上她的脸,又进一步加深这个吻。
“姐姐...姐姐...”他唤着她的名字,手臂环上她的肩拉近距离,以至于顾临渊都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接吻的声音在耳边如惊雷般轰击她的心神,着实令人脸红心跳,又难免会想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你现在太小了,”待他结束这个吻,顾临渊横起眉摆出拒绝的姿态,“况且,我明天一早还要溜回去……”
针不戳,她已经想好了回去的对策:等一大早白清延起来收结界,她就立刻从屋顶上翻进房间里,但愿不会吓到黄娥…
她简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伏湛一抬眉,被情欲沾染的五官就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充溢色气。他压低声音,幽紫色的双眼极富诱惑力,深深吸住她的目光,“姐姐,我有一计...”
…我糙,不愧是伏湛。
顾临渊听毕很难不点赞。不过这项计划还涉及另一个人,她的目光投向门外,却被支起身体的伏湛挡住视线,少年垂下眉眼,软着嗓音道:“我给你出主意,可不是让你来分神的。”
“不做就不做,”他本身也没有这个想法,这具身体太虚弱,他不能徒添所有人的负担,“姐姐帮帮我就好。”
帮、帮啥…?
虽然早已猜到他的目的,可等到他真的说出这句话时,顾临渊还是难免红起脸,有一说一她真的好奇伏湛的牛子,总要比缚铩小吧,可惜她没能看到缚铩的牛子,只能看看伏湛的然后加以丰富的想象——
她的手向下伸去,隔着他的裤子,轻轻揉了揉隆起的那处。
“嗯…”伏湛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像极了猫咪被撸得很舒服时会发出咕噜咕噜声的模样,顾临渊的手便转了个方向,手掌径直贴上他的裤裆,描摹那根完全勃起的性器的形状。少年挪了挪身体方便她动作,将唇附在她脸侧耳鬓厮磨:“其实我不应该在这里...我知道。”
“遇见你的那一天,我记得我应该是在一个悬崖底部...”他像是自言自语,可她在认真倾听着,于是他的故事不再孤单,“母亲把我丢下去,这是第几次...我记不清了,她说我要在这里待上一百天,然后才能出去找我的父亲...嗯唔,再用点力...”
顾临渊的手已经伸进他的亵裤内,把玩着那根摸起来比较人畜无害的物什——至少,对比缚铩的那一根还是好一些。柱状体的表面被顶端溢出的水液润湿,变得光滑无比,她的手圈住它、上下套弄的动作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闻言她加重了些许力道,果不其然听到他暧昧的喘息。
“那里没有光、漆黑一片...还有很多,可能是人也不是人,他们想要吃掉我,我必须活下去,就得铩掉他们...”他的身体明显地战栗了一瞬,然后被她轻轻搂住。顾临渊知道他对过去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回忆,如今他脱离了那个环境,如今这份记忆会滞留在他的脑海中,直至他的身体再度回到成熟,缚铩会替他记得,这对于他和缚铩而言,可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啊...我只是普通人...我一直这样以为的,可母亲说我是魔族最强者与人族最强者的结晶,我是真正拥有灭世之力的人...可我为什么要灭世呢?”他哽了哽,将鼻尖埋进她的颈间轻嗅着,“我不想、也许...唔,原本也是想的吧,父亲不要我,母亲...我畏惧她,所有人都把我当作怪物,有时候悬崖底下那些怪物反倒更单纯可爱,毕竟他们只知道吃我——”
“...还好你来了。”他低低地说。
他的吐息微温,轻轻扑打在她的肩窝上,酝酿出暧昧恍惚的空气,哪怕吸入分毫都足以令人沉醉。顾临渊加快手上的动作,感受到他弓起的脊背,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年轻猎豹。
“姐姐...姐姐......”他无意识的呼唤浸湿了她的腿间,就在她不由自主地摩擦时,他的手指精准地摸到了那一块秘地,指腹按压上敏感的唇部,“姐姐、解开...”他幽深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
他们的身体在稻草堆上交缠,仿佛料到了如今这一地步,伏湛早已将披风垫在他们身下,因而动作愈发肆无忌惮、愈发在这丛林深处散发最纯真的野性,他们互相用手指取悦对方的身体,像是要确认什么确切存在般尽情交颈缠绵。伏湛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的故事,每提到铩人她便轻轻吻上他的唇,像是在安抚当初那个被恐惧支配手脚的少年。
“...我的魔血尚未觉醒,”最后的顶点,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快感,一面喃喃低语,“但姐姐,我必须保护好你...他也是。”
顾临渊累得不行,修为透支和高潮带来的疲劳同时涌上她的大脑,听闻他的话也不过迷迷糊糊地点一下头。伏湛低头笑着,又扶住她的头亲了又亲,终是轻声道:
“,姐姐。”
——
作者嘚吧嘚:斩杀怪物的少年终究成为怪物。
QQ:梦中星推文第六十七章
小声点
第六十七章
小声点
翌日,白清延在客栈门口整顿弟子们,他眼尖一瞥,瞧中角落里形单影只的黄娥,喉间轻哼不经意泄出,他刻意扬了扬下颔,“曲仁姑娘,与你同房的那位男修呢?”
曲仁是黄娥的道号。
黄娥不动声色地往客栈里瞥了一眼,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玄壹真君,他晨起较晚,还在收拾东西呢。”
白清延心下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笑得很是和善,“安,那我去帮他一下……”“玄壹真君!不好了!”
他的表面功夫被一阵慌乱的呼救给打断,来者是守城的卫兵,昨日他们进城时百姓夹道相迎实在风光,这些卫兵自然也是知道的。“别急,先说说何事?”白清延虽有不悦,却还是以民为先,稍稍安抚了那名惶恐不安的卫兵。
“魔…”那卫兵显然是没见过魔族的年轻人,一下子给抖成了筛子,“是魔啊…!”
“嘁,是我又如何?”
众人闻言望向城楼,只见红隼展翼立于护城炮台之上,分明是孩童模样,声色尚且稚嫩清脆,却能毫无阻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白清延和苏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玄壹道长,这就不认得我了?”苍燎双手环臂,扬声直指下方二人,“还有你身旁那个女人,昨晚一起来围剿我最后失兴而归,花了不少心思去哄吧?”
一时间,众人骇然,苏姣大惊,而白清延色稍变,却并未失了理智,冷笑呵斥:“一派胡言!你不过是单凭一张嘴在此污蔑我和轻瑶师妹罢了,何来证据可言。”
“哦?”苍燎支起一根羽毛,在指尖轻轻晃动,“我鹰族世代以羽为刃,可循气而动,不如让我这羽刃好好寻一寻你身上的气息罢!”话音刚落,他将羽毛向身后飞出,褐色鹰羽以迅雷之速飞出,眨眼便消失在视野中。
白清延这下倒是丝毫不虚了,他昨夜带苏姣回去后便好好消去了他们身上的魔气,哪怕是嗅觉最灵敏的犬魔也难以嗅出,他就不信这羽毛可以——
眨眼间,那羽刃竟从苍燎身后回旋而来,与他擦肩而过,径直飞向他们,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白清延!
眼看羽刃即将直插白清延面门,苏姣忍不住大喊一声“小心”便将他用力推开,那羽刃不偏不倚地插进她的肩上,白衣迅速被鲜血晕染开一片赤裸裸的红。白清延本已暗中捏好护门法诀,竟不料这一出,少女娇柔的躯体就这样软倒在他怀中,他怔然盯了她一会儿,蓦地抬头,眉目间已染上愠意:“你…!我本念在轻瑶师妹颜面上并非对你起铩念,可你竟不知悔改、顽固不化,执意伤害她……今日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其他人本还为他口中所述之事感到震惊,可这一下见了血便不得不拔出武器准备迎战了,他们也不曾料到这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幼魔竟能伤到他们中第二强的苏姣,一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顿时心下有几分动摇。
“呵,也不知谁昨天信誓旦旦地说要斩尽世间所有魔呢。”苍燎撇撇嘴,淡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闪烁如羽粉般细碎晶莹的光点,“玄壹道长,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个女人的元神可黑得很呢,墨绿色的,倒是很符合她昨晚拿树林里的枝条来缠我的形象呢。”
“你——!”白清延将要发难,可衣襟突然被怀中姑娘扯动,他垂首望向脸色苍白的苏姣,后者嘴唇翕动,微弱的声音只剩下嘶鸣:“真君…真君不必为我在此大动干戈…”她刻意压低嗓音,将末尾的半句话只诉与他,“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未出现……”
那个人......那个人不就在他们的队伍里吗!
白清延狠狠回过头,却见黄娥正与他心中所念交谈着,两人面色凝重,时而往城楼上瞥一眼,全然是正常的瞧见魔族的反应。
他顿了顿,缓缓转过头去望向城楼,此刻队内也有男修看不下去了,大步流星地走出来,边走不忘回过头看了看受伤的苏姣,“轻瑶师妹仁善,那就让我来替天行道!”
话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罗盘,其上刻度阴阳五行皆辅以仙草碾压而成的墨汁勾勒,而文字尽属上古伏魔文、自附驱魔之效,一看便知其价格不菲。苍燎后退一步,面上冷汗沿着轮廓滑下:他并未料到有这样一出。
----
深夜,顾临渊已睡熟,苍燎本在林间盘腿修炼,不料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步至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良久,蓦地开口:“苍燎。”
苍燎身形一震,险些被吓得跌倒在地,“你是——”他揉揉眼睛,总算是看清夜幕下来人是谁,“伏湛哥,你恢复正常了?!”
缚铩垂下眼,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不过片刻,只见虚影一闪,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苍燎愣愣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又揉了揉眼,实在没搞清楚他的伏湛哥这是做什么。
——可他很快就明白了,缚铩的手快得根本看不清动作,从背后径直扼住了他的脖颈,只有他眼睛的莲灰色还在小红隼的眼前浮现着。缚铩的力度并不大,只是象征性地掐着,不过轻轻一动手臂便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制在身下。
这可比之前他俩的切磋要恐怖多了。苍燎背后直冒冷汗,一路上逃难,伏湛哥的实力他是有目可睹的,但至少之前他还是看得见他的实体的,如今连实体都见不着就直接被碾压了…他究竟有多恐怖?
“伏湛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他话音未落,缚铩又闪身不见,趁这几秒空档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只见四面林声婆娑,哪还有缚铩的影子,树影被月光歪歪斜斜地投在草地上,一片萧索之色。
下一秒,他被人从背部一脚踩在地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这次缚铩的动作重了几分,他尝试着挣扎几下无果,反而被他踩得更狠,脸都差点摁在地里。谅是好脾气的小孩子这下也火大起来,手臂迅速覆盖上羽毛化作鹰隼强有力的羽翼在地上扑扇,掀起四面草屑土尘在空中乱舞。可缚铩始终纹丝不动,连眼都不曾眨一下,一直坚持到苍燎再无力气挣扎,这才缓缓挪开脚。
“你是精神类天赋,如果不用精神,何以发挥其最大效益?”他平静地盯着下方狼狈不堪的小红隼,话语却难得锐利起来,“是个鹰族都会你刚才的招数,你是想泯于众人浪费那一身天赋,还是想出人头地替父报仇?”
苍燎不做声。
“从来没有废物的天赋,”见他不再反抗,缚铩继续缓声道,“只有废物。”
“我不是废物…!”苍燎闻言连忙大声反驳,可当他对上缚铩的双眼时却显然犹豫了片刻,那双蛇族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就像是面对真正的敌人般凝视他。他咽了咽唾液,又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可我真的不会…”
缚铩无言,俯身拽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把拉起来,苍燎拍拍身上的灰,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盯着缚铩,他本以为面前的青年会像父亲那般手把手教他如何使用天赋,可须臾间,他再一次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苍燎屏息,试图用风吹草动来感知他的行动,可下一秒,他就被人迎面一拳——
这一拳停在他的鼻梁前,也许惯性再强些、他的鼻子就要骨折了。
“我是什么颜色?”缚铩没有抽手。
苍燎愣了愣,赶紧接话道:“莲、莲灰色…”那个少年却是深紫色的,他没敢继续说,这好像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刻意地不知情。
缚铩颔首,转瞬间又消失不见。这一次,苍燎屏息凝神,向四周延伸他的精神力,某一瞬间,他捕捉到了迎面而上的一抹莲灰色,身体来不及做反应,他已被一根手指给戳中了脑门,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我…我看到了!”他正想同青年分享这份喜悦,不料顷刻间那人再次消失,他咬咬牙,很快又进入凝神状态,等待缚铩的下一次进攻。
莲灰色、莲灰色……莲灰色!
他果断闪身,缚铩的手指割下了他的几缕鬓发,指尖裹挟的劲风划破了他的脸颊。疼痛蔓延在伤口处,却不及领悟的喜悦那般强烈,苍燎兴奋地直起身子,“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他大喊。
话音未落,一根树枝蓦地扎进他的肩膀里,却没有丝毫痛觉,他顿时僵直住身子,小心翼翼地转移视线望向那根平平无奇的树枝,肩膀一哆嗦,它便轻飘飘地掉在地上,只在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凹印。
“小声点。”
他循着声音与颜色看向树丛间的缚铩,后者云淡风轻地掰下一根藤条,“还要试试?”他挑眉。
苍燎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缚铩轻笑一声,随手将藤条缠在手掌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连己之优劣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击破我?”
苍燎吃吃地望着面前身形颀长的青年,分明没有父亲那般高大威猛,却有着比父亲还要强大的压迫力,他又想起那根如箭般的树枝,一时怔然,“…我…我还有一个疑惑。”他仰起头望着那团莲灰色的元神,“你的箭术为何…那般精湛?”
“是吗?”缚铩歪了歪头,“我不过随手一扔而已。”他摊开手,微微一笑,“你瞧,我连弓都没有,如何射箭?”
苍燎张了张嘴,一时哑口无言。
青年的尖耳难得红了几分:既然他心意已决要把苍燎培养成能够担大任的魔族领袖,那么他的身份迟早要同他坦白,但他竟生起了一丝坏心眼,想要骗一骗单纯的小孩子…一定是跟着她太久耳濡目染...太坏了...
——
作者嘚吧嘚:我没有鸽(可怜),前天是小年就给自己放了一假结果回头发现咕咕公告没发出去,我哭了。。。
QQ:23020JJ69430梦中J星推文第六十八章(1)
内讧
第六十八章(1)
内讧
苍燎的眼前是一片虚无。
后来缚铩还是同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魔族可能面临的危机。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王,在得知他身份的一瞬间,他体内的魔血自然而然地因为他的兴奋而沸腾,尽管父亲并不赞成他的理念,但也不止一次夸赞他的行事作风与强大能力,而在此之前,苍燎曾偶然随父亲面见魔王,隐隐能窥见帘幕后的一个身影,此后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魔王的形象: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却不料竟是一介青年,与寻常人族并无差别。
他是愿意相信他的伏湛哥的,他救了他,免去了他的灭门之难,这是他必须要报答的恩情,尽管魔王对人魔关系的态度与父亲大相径庭,他在选择赞成与否时也有片刻犹豫,但他想起了在树林中义无反顾救他的爹姐姐,突然就释然了。
子承父业是人族传统,但他们魔族可不一定,父亲自幼教导他要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现在他也希望能够做出真正被自己所承认的选择。
然后缚铩同他讲述了今日的计划。
黑蛇给予他共享视野,从而让他看到更多:城下被墙壁遮住的士兵、奔逃的妇孺和躲在楼内的百姓…他答应过他不能伤及无辜,所以阵势要够大,足以吓跑那些人,他做到了。
他苦练一夜将一切视作虚无,只留下不同元神的颜色,一次又一次在缚铩的攻势下跌倒、再爬起,直至清晨时,他已能堪堪躲过他的一击,但仅限于近处的一击。
这就够了。
那张罗盘没有颜色,但操纵它的人可是一身桃色。
——“你有没有思考过,不同的颜色对应什么?”
苍燎扬起下颔,不屑地勾了勾唇,稚嫩的声音充斥着轻蔑:“就凭你?”他眯起眼睛,精神力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又仿若树根般自那人脚尖起向上盘错弯虬,直至在他眼中,那人已是一块移动的颜色。
——“了解你自己的优劣所在,避其锋芒。”
那人听闻顿时气得面红耳赤,一连吐出几个“你”字,指着他的手都有些颤了,“不知好歹!接我这一招——”
他话音落,罗盘的指针迅速旋转起来,伴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辞,而咒语终了,指针也停在指向小红隼的方向,一股白烟自罗盘中央腾起,化作一团团法球飞向城楼之上。
苍燎与缚铩共享着视野,法球运动的轨迹被他洞察得一清二楚,只不过这个法器确实有贵的地方,这些法球具有追踪魔气的功能,他当机立断,在法球靠近的一瞬间,手臂化作羽翼腾空而起,虚虚躲过一团,而剩下三团则避过城墙穷追不舍。
男修哈哈大笑:“叫你这小魔头狂妄,还敢欺负轻瑶师妹,今日我必要拿下你的项上人头!”
说时迟那时快,苍燎突然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径直朝他们俯冲下来。
“摆开防御阵法!”白清延马上反应过来,转头敦促修炼阵法的道修,那些道修本就没经历过这种阵势,连忙开始手忙脚乱地掏画阵材料。白清延气急,将苏姣随便扔进一旁的男修怀里便拔剑迎击:他的实力本就在这小红隼之上,此刻手头没了累赘,哪怕旁边的弟子因为魔族的攻击受到波及,他也能一剑洞穿那隼魔的心脏。
“玄壹道长!你可真黑!你这样他们可是会死的!”苍燎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半空中响起。他见那剑锋势头来得凶狠,却并非停下俯冲的身体,这一剑他可以躲开几寸、不会要他的命,但是背后那三团东西可以伤到多数人,还能扰乱他们的心,他觉得不亏。
——“不到必要时分,不要用损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方法。”
哎,伏湛哥也说过了要他变通,他觉得这也不算自损八百,顶多自损五百吧?
他这一声点醒了不少人,可再无时间来抱怨逃散,红隼的身体本已要碰撞上那剑刃,可只闻”叮”的一声脆响,然后便是法球砸下的轰击声,白烟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却不见小男孩的尸身。
只有白清延看到了,剑身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打偏、红隼擦着剑锋而过,那点距离不过划破他的衣服,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待白烟散去,他凝望剑身,上面只余下一个凹点,仅仅一个点。
他猛地抬头望去,巍峨城楼上,青年颀长的身影挺拔如松,一手拎着小红隼的背领,另一手握着袭,飒沓风流。而被拎的小家伙手臂已恢复原状,扑腾几下便重新站到地上,顺便捂了捂胸口露出的肉。
“说吧。”缚铩瞥了他一眼。
“拿罗盘的大哥哥!”收到信号,苍燎笑得露出八颗牙齿,“真厉害,一心想着保护你的师妹,可你自己真的像你所表现的那样清白吗?我看到的、你的颜色可是沾了桃粉色的,看来家里孽缘不浅,你自己也一屁股桃花债吧?”
男修一愣,顿时脸色铁青,“你…你污蔑我!我我我、我才没有…”
“还有那个想捅死我的道长,”视线转向面色凝重的白清延,苍燎徐徐道,“你还真是印证了那句俗语:‘死道友不死贫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