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缚铩唇瓣微启,蛇的尖牙被释放出来,在下唇上留下一道极轻的痕迹,半晌,他颔首,然后俯身下去,牙尖在大腿内侧轻轻扎进一个小眼。突如其来的刺痛宛如闪电般转瞬即逝,顾临渊瞪大眼睛望着下体埋着的脑袋,“你——”他咬上阴蒂,莫大的快感轰然涌上大脑,她忍不住仰起头剧烈喘息着,脖颈的弧度一览无余,身下更是汹涌一片。缚铩动了动身下硬得不行的性器,终是对准那处塞了进去。
他的牙附带轻微的麻痹毒素,一时间竟冲淡了下体被撑开的痛苦,不过魔族性能力发达的传统异能并没有因此被削弱,强烈的快意还是如约而至,缚铩缓缓将性器推至深处,然后用干燥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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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寒假了所以我开始日更了!!!!(H)
第六十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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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世人常说魔族性淫,毫无节制甚至心中没有伦理道德,将牲畜般的野性发挥到了极致,他们本身具备的动物的特征就足以促成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顾临渊被下体饱胀的感觉刺激得仰起脖颈,缚铩顺势垂首吻上她声带的位置,丝丝震动激荡着他的心,那是她无声的回应。
“我会不会...压得你…”他此前就已刻意撑高身体,可伴随着下身的紧贴他又不得不收紧手臂靠近她。
顾临渊伸手揽住他的后颈,想把他带向自己,黑蛇本是冷白皮,如今脸颊泛起层层绯红,被她这样如揽月般带下,终于染上温度的呼吸缠绵缱绻,将他细细情丝沉默诉诸。
青年垂下青涩的眼,压颌敛眉,再次吻上她的唇,而下身也缓缓动作,似是畏惧伤了她,刻意存留三分余地,细细碾转。
克制又温柔。
一吻将毕,距离又拉近几寸,他将小臂枕在她耳侧,拂开凌乱无序的青丝,却无奈额上刘海细碎,伴随腰腹的动作而垂下。几次摇头没能晃开那顽固的碎发,顾临渊便笑,手指拨云见日,将那对绝美的异瞳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会疼吗?”他随着她那般抿着唇角,似笑又紧绷的模样看得她笑意更盛。“你当我是瓷娃娃呀?”她反问他。
“父亲说,处女失贞是很痛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她眼底潋滟波光,“我也不知应用多少毒素,或是有无用处,能消减半分痛楚。”
其实没有太多痛觉,只是有一瞬间的刺痛,可那种痛感就像是被扼铩在襁褓之中一般,不过须臾便再回忆不起,她也就当不曾痛过。相反,那本该用于消减痛苦的毒素令她那紧张的肌肉放松了些,竟令这交合的过程轻松不少。
顾临渊欲意支起腰身去吻他的唇安抚他因为是初次而格外不安的心,却被那突然顶进敏感带的性器给逼退、又躺回地上。“...伏湛!”她的声音何时这般千娇百媚了?这本该像是骂人的语气,竟同娇嗔并无两样。
“是这里舒服?”缚铩意会,便更是刻意留连那处,迭起的欢愉如海潮扑打岸礁般冲刷着她的心神,他虽未大开大合或狠心猛进,可偏生她就软了身子,像是要溺死在这情欲的海洋中。
他们交颈缠绵,于圣洁的符柱后初尝合欢之乐,他一面吻她一面低声诉说着之前并未脱口的话,“伏湛”二字在她舌尖碾转,竟如仙乐般动听悦耳,到动情时她边发出呜咽,一边捶着他的胸口,话语绵绵,说再也不叫他缚铩了,他的身躯一颤,险些没能控制住去动得更狠些。
可造成此情此刻的缘由并未伴随理智消逝,雏子的顶峰来得不算太久,黑蛇更是欺负人般的边顶弄边揉搓她的阴蒂,很快将她送上高潮,而他这才阖眼,口中念念有辞地释放在她体内。
破碎的音节根本不属于她能够理解的范畴,顾临渊只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他灌注之处涌入体内,一时竟意识恍惚,伸手便要他抱。
正在套上内衬的黑蛇一愣,随即揉了揉她的乱发。此前褪下的衣物被他仔细留意摆放在一侧,如今又被他以法术引回,一件件套在她的身体上,那复杂的系扣倒是缠人,他向来习惯了披裳,也是因为修为高强并不畏冷,可她不一样。
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粗绳,终于把她的披风好,缚铩松了一口气,只见她依旧是那副恍神的模样,无可奈何地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行为是被他施术后循着本能的反应,可他并不会哄人,也没有夜弼那巧舌如簧的本领,只得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吻她的脸颊和唇。
还好这场仪式的主导者余留了足够人族做上好几次的时间,他还有丰沛的时间去处理方才雷灵根溢出余留的后患。
她目前的身份是男子,所以他万万不得留下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痕迹,而方才的修为波动想必已被看台上的青元长老和玄壹探查到,只不过他刻意将力量释放得更多,因而他们哪怕要查清原因,也不得不在双修结束后排查这附近一大片范围才行,彼时他便有了脱身的空档。
以这两人的实力,目前没办法从她身上嗅出他的气息,不足为惧,可这样重大的仪式,又有“魔王仍在宗门内”的警示,万一白辛仁或者仲颢前来,他必须确保她的安然无恙,哪怕…
他的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搂紧怀里的少女,可生怕魔族超出人族许多的力量将她勒痛,很快又将手抽离,此刻她已恢复了半分清明,喃喃道:“好像...力量增强了。”
“嗯。”缚铩颔首,“你已经达到练气七阶了。”
练气七阶...练气——七阶?!
顾临渊给搞懵了,她记得秦温曾有意无意和她提到过,若是不用她那种同男人双修吸取男人力量的方法修炼,凭自己的努力至少得十年才能爬上练气五阶,如今怎么...
难道缚铩的牛子那么值钱??
——
作者嘚吧嘚: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我找到好用的vpn了,还有一个是我终于考完期末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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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动
第六十章(2)
雷动
联想到方才被他中出时那股贯穿全身的暖流,不同于与他体温相近的精液的温度,顾临渊简单地运了运功,发觉这股力量居然愈发活跃,在她体内如江浪海潮奔流,一时间修为竟又有向上增长之势。
她停下运功,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面前已然恢复到人族状态的青年,咬牙切齿:“你他妈...是不是给我注入了修为?”
“不多。”缚铩淡淡地偏过头。
比起他体内因毒素而激荡的力量来说,确实微不足道。他不希望她因为修为的差距被千华宗追究,况且方才是他轻薄了她,他不能辜负她的...
黑蛇的喉结滚了滚,他单薄而沉重的情感里第一次出现了如此鲜艳浓烈的色彩,不同于热感的刺眼,也不同于震感的无形,它触手可及、近在眼前。
顾临渊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他确实强大到可以将这点修为视作无物,可目前的他是处于中毒状态,任何一点修为的损耗都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他既然不愿承认,她也无法紧逼,只能作罢。
他半阖着眼的侧颜总能让她想起在皇子府的日子:那时他大难不死,提及自己要前往千华宗寻找自己的父亲,而方才他展露出的模样分明就是半人半魔,难不成他其实是蛇母和某位道修产生的混血...?
蓦地,原本扭过头不愿接话的青年突然转身将她抵在符柱上,披于肩侧的外袍被手臂的动作撑起,宛如一道屏障,她的头枕着他的手掌,腰被半搂着,丝毫没有因为事发突然而被撞得生疼。缚铩的脸骤然放大,将她的视线遮了个严实,她只能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良久,他才松开桎梏她的手臂,环视四周。
“来了。”他的眼底锋芒初露。
“什么?”
“要抓我的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而虚搂在她腰间的手则如触电般缩在身后,“...我的血统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谙知她会有不少疑问,他继续道:“所有人皆知我是怪物,但无人知晓我的体内混杂着两族的血液——因为这几乎不可能。”魔族之力和道修的修为是完全冲突的,若要两者皆修势必会在体内产生强烈的矛盾冲击,若非极其强大的躯体,必定会被这两股力量撕碎。
但他是例外:黑蛇独特的视野拓展力与道修罕见的变异雷灵根完美结合,肆意来回切换,丝毫不冲突,这几乎和世人的通论矛盾,没有人会将他看作同类。
蛇母勒令他必须时刻遮住左眼,为的便是不让他被整个世界当作异己排斥。
“...方才我无意...释放了雷灵根的力量,所以他们起疑了。”他将“无意”二字咬得轻飘飘的,像是生怕被她听去。顾临渊抿唇无言,那种毒的毒发症状她是清楚的。
他总是想隐瞒下去,任何有关毒的事情。这到底是他另有打算,还是心如死灰的前兆?
“原来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装作不知情,静观其变。
他的心里有他的魔族,也有他母亲的仇恨,这一点毒就像鞋里微不足道的石子,他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去,哪怕把脚底磨得血肉模糊。
“不怕,”缚铩摇头,“他们发现不了。”他话锋一转,又将视线投向她,“你——你与白清延可有什么过节?”
顾临渊受不了他通透明亮的注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她的激将法,末了,她不忘添上一句:“哈,我就喜欢看这傻逼吃瘪的样子,笑死爷了。”
她抬眼,便望进他含着清浅笑意的湛紫里,但那笑跟摄政王又有几分相近,从不深入眼底。
她心下一慌,连忙补充道:“反正他目前对我的威胁不是特别大,无所谓了。”
缚铩“嗯”了一声,“他刚才就在不远处,”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这种平静却像是山雨欲来的征兆,“说…应该是找你。”原话是顺便找一找那只女扮男装的母狗,可他难以转述。
顾临渊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操他妈”。
借骂人之余,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又一次将所有思绪沉入心底。
但愿他没打算和白清延对线,以他这个状态很难打出压制,反而可能会暴露魔王中毒一事,那么魔族一乱,摄政王趁火打劫可就麻烦了。
“双修仪式毕——!”
她的思虑被青元宣布结束的声音打断,缚铩率先从符柱后绕开,她则是从前方边整理衣领边踱步而出,两人不约而同地分开,宛如陌路。
她走出符柱这才发觉:此前与他双修时并未听到四周男男女女那些靡靡之音,可真正起身望去才知那铺满广场的肉体是真实存在的,交缠的四肢与事后的喘息也能冲击并不敏锐的视听,她听不到看不见,不意味着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并不存在。
他总在这种细致入微的地方保护着她。
察觉到她的视线,黑蛇微微偏过头,目光与她交错而过。可她知道,他有认真去看她。
正中央那两口大缸已经盛满被法术收集的淫液,腥臭难闻、弥散在空气中,顾临渊强忍着作呕的痛苦等待青元解散人群,不料后者竟满意地点点头,又一次用法术传音道:
“此番仪式成果颇丰,甚至有人释放出强大的雷灵根助势,可见此届不乏双修天赋异禀的能人,希望诸位多加双修,早日成就栋梁之才,练就绝世灵根。”
他大掌一挥,所有人顺势将视线聚集在不远处的屏障上,半透明的结界表面流淌着细微的电流,看上去威力非凡。
“为了答谢这位颇有天赋的弟子为仪式作出的贡献,我愿意收他为徒,还望他能够主动现身,也不枉我等一番探究。”
人群顿时爆发一阵絮语,青元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哪怕再是被双修折腾得精疲力尽,也开始探究那所谓的能人在何处,而那些本就是雷灵根的道修连忙运功,希望那修为爆发不过是自己双修入境所以尚不知情罢了。
顾临渊觉得挺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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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花
第六十一章(1)
希望之花
良久,见无人应答,青元不甘地摇摇头,依然试图挽留:“你的天赋并未被我等挖掘,是宗门之错,我等也意图补偿,恰巧我与你同根,定能将你培养成才。”
要是缚铩这个时候站出去的话,估摸着又是一场好戏了吧?顾临渊稍稍脑补了一下,不由得抿唇笑起来。当然,此刻出风头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他们的头脑都很清醒。
这场青元一个人的独角戏很快便散场了,他离去时脸色奇差无比,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而他恐怕万万想不到,这甩耳光的人正是他们千华宗苦苦寻觅的魔王。
......
顾临渊坐回别院卧房的小床上,长舒一口气。
缚铩本应先她一步离开广场,但担忧她身为人族,刚双修过的身体正值疲惫,若是被白清延或者其他男修找上麻烦难以招架,便悄无声息地跟随其后,直至她走进别院,这才闪身进偏房里。
他的计划在青元寻人的时候便在脑海中构架完成,也算是因祸得福...不,应该说这是他喜出望外的:自己的雷灵根与结界相融,那么只需将魔族血脉压制下去,便可以自由出入千华宗。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只是......
他推开门,望着敞开的卧房,青年平静沉稳的声线听不出起伏:“回来了?”
“是——啊——”卧房里传来少女刻意拖长的声音,显然是累坏了。缚铩明白此刻他应该去安抚她,或者做些什么恋人该做的事,可他又有几分迷惘——这并不是他前世今生的记忆中理应包含的东西。
踟蹰片刻,他走近,屈指叩了叩门板:“我进来了?”
印象中大大咧咧如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少女此刻却是忸怩地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默然,这种默契回荡在两人之间,好像谁先开口谁就是小丑。
顾临渊觉得这样不行,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得实在有些跳跃,因而哪怕她这种阅遍言情以及对伏湛存在感情基础的人都有些习惯不了,更不要说身为纸片人的缚铩了。
“伏湛,”小丑竟是我自己。
青年抬起亮晶晶的眼睛,他难得先一步道:“累的话,先休息一下吧。”
顾临渊摇摇头:“秦温一般这个时候要回来一会儿,和她的...呃,嗯,你懂的,我怕她嗅出你的味道…”
其实她并不明白所谓的魔族气息是何等滋味,只是修炼过后不由自主地会对魔族更加敏锐,不过像缚铩这样的混血站在她身旁,她还是会毫无感觉,只是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很像她从小睡的那床被子,闻到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不会。”青年的眼神蕴着如初晨阳光般的温柔,他没弯唇,却比他之前笑着时要平添几分生气。
有时一个眼神便能望到人心的尽头,顾临渊也相信这句话。
不等空气冷却下来,他往门框上一靠,难得慵懒地眨眨眼:“你先躺下,修为也能够得到运转。”就好像这你来我往下来,他总算把魔王的包袱给丢在地上,脸上也显露出些许疲态,可这恰巧让她感到真实…那个她所欢喜的伏湛。
他不提还好,一提及“修为”二字她的脸又开始发热发烫,此前两人双修时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她称得上放浪的姿态、他健硕匀称的身体和冷与热的碰撞,如被狂风吹得漫天飞舞的纸般胡乱浮上眼前。她确实慢吞吞地躺下,却也像他曾经做的那样,把头给埋进了被子里。
呜呜,真的比看小黄文被爹妈抓包还羞耻。
缚铩看破不说破,低沉温软的嗓音像是在念着睡前故事般轻飘飘地萦绕在她耳侧:“你还记得何逸吗?就是那个神医。”见被子那一团上下点了点,他继续道,“他就是夜弼,我从小的玩伴,说来有趣,他的父亲夜戮是魔族赫赫有名的铩神,而他则走上了与父亲相反的道路。”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也许林沧海写个番外或者前传里面会带上这位大神吧。
黑蛇的视线随他的话渐渐拉远,“…可他,自出生起便被预言会成为魔族新的铩神。”他顿了顿,偏过头去,“他从未放弃摆脱这个预言,悬壶济世才是他真正的愿望。”
夜弼实现了吗?至少目前看来,他与铩戮二字毫不沾边,甚至他的为人处事贯彻着新魔王一直以来信奉的人魔平等,无论是在人族内还是魔族内都具有很高的声望。
可原中,夜弼死了,死在傀之后的没多久,他死前绝望之下差点带走了那时已与苏姣你侬我侬的白清延,而他的死像是一柄铁锤径直将缚铩的抵死挣扎锤得粉身碎骨,他宛如迷失在浓雾中的航船,飞快地一头栽进被震怒的苏姣斩首的结局。
铩神...是指他死前所有执念的爆发吗?
缚铩微凉的手掌抚上她的额,手指轻柔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别乱想,”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讲这个故事给你…只是想说,也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也不知这是说给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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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花
第六十一章(2)
希望之花
顾临渊心知他不愿给她带来负担,就像他的死于魔族而言轻如鸿毛,因为他死前揽下了所有过错,换来苏姣对魔族的网开一面,而魔族的知情人早已被赶尽铩绝,唯一知晓真相的摄政王不知所踪,这个沉默的英雄终究是保持了他一贯的作风,没有人需要承担他带来的任何责任。
所以她闭上眼睛,像是抛却了所有负重的鸟儿,轻盈地飞向沉睡的梦乡,缚铩继续讲述着他身边的、新奇的经历,就好像他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有她的陪伴。
可她潜意识里很清楚,他并没有多少美好的过去,所有的这些更像是他强忍着揭开伤疤的疼痛从火中取炭般掏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快乐,早已化作细碎的炭灰,捧在掌心里,轻轻一吹就散了。
缚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深深烙在熟睡的少女脸上,半晌,他拉起门,轻轻带上。
他走出她的房间,呼吸着不似云鼎广场那般浑浊的空气,头顶的天穹阴沉晦暗,何似一方圣地?他自知千华宗急于成材剑走偏锋,定不被天理所容,可这份天罚何时能降,一年?五年?十年?百年?他死后留下一双洞穿人世的眼,看他们对苏姣俯首称臣,看他们将白清延供奉称颂,千华宗的双修之法最终为她所覆灭,消散在历史里...可他不甘。
魔族虽然得到了保全,但依然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即便不再有四处剿铩他们的道修,却也被成神的苏姣剥夺了天生的异能,成为这片大地上人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的异类。她倾尽一生追求平等,将成神后的心血灌注于让雌性从大地上站起,他们确实站起了,可这就像一个死结般的循环,雄性成为了苟延残喘的驮兽。
他由是而迷惘:何为真正的平等?父亲所期盼的人魔平等究竟存在吗?母亲向来看不起的男女尊卑真的能够翻覆吗?
他也并非什么伟人,比起上一世的一腔孤勇,他多活一世,便愈加谨慎,他知道这条路狭窄逼人,一旦行错一步,便又将重蹈覆辙。
只有她...她是不属于这一段故事的,不该与任何人的生命轨迹相交,如同一朵明艳的小花开在路旁,可他终究是自私地期望着一颗石子能改变历史车轨的航道,如此强硬地把她扯进了这场风波中,虽不知福祸,但他必须为她设置好所有的——
退路。
“星罗,”他眯起眼仁,依然保持着远眺的姿势,声音却指向门畔,“进来吧。”
蜘蛛推开门,却半晌没有迈开脚步:“吾王,右使有一封密信托在下交给您。”
缚铩展开信纸,夜弼的字迹他一眼便能辨识,上面洋洋洒洒汇报了他失踪近日魔族各部的动作,他敛眸,指尖电光一闪将信纸碎了个干净。“有劳右使大人,不知这千星盘,你用着可还称手?”
星罗惶然低下头,“...桃意她...教过我如何使用,这副身体也保留有原右使的记忆。”
“千星盘乃蜘蛛一族的宝物,甚至可以称得上魔族的传世神器——”缚铩转向门口,一双半眯的紫眸隐泛幽光,虽无蛇类的竖瞳,却能窥见期间锋芒,“摄政王虽能借他手在千华宗安然无恙,可右使大人仍需多加权衡其中利弊、小心行事,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他顿了顿,轻声道:“你的武功可还保留?”
记忆始终存在,他自然是记得的,只不过星罗的身躯比起寻常魔族要羸弱,他还需要长期的适应。躯壳内的灵魂沉默片刻,终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缚铩颔首。会话本该由此结束,可他却像是突然被细针扎中了某根神经,唇瓣不由自主地张阖,声带不住地颤动。他问:“你和桃意找到答案了吗?”
关于爱、关于情,桃意的母亲穷尽一生也未寻找到答案,而她的女儿继承母业,一往无前地探究下去。
星罗没有急着回答。他不是不敢抬头,而是不愿:缚铩和那个超凡脱俗的少女之间牵扯着某种羁绊,他算到这层羁绊间隔着重重迷障,也许就像他和桃意那般为了一个“情”字纠缠不清,可为情所困的魔王还会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吗?身体原主的意志在震颤,他不愿魔王沉湎于这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依在下看,”他缓缓道,“您可以找到这个答案。”
——是的,他是桃意的“燕”,又怎么能被“星罗”牵着鼻子走?在皇子府的那些时间里他就察觉到这个少年的非同一般,他们做不到的,也许他就能够做到,这才是他的、燕的意志。
“摄政王大人曾说,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如此复杂的感情,”他抬起头对上魔王深湛的双眸,一字一顿,“但在下总是希望,能够有人找到它,或者,”
“创造它。”
缚铩眉间稍霁,他微笑道:“谢谢,替我向姨妈问好。”
“在下会的。”
——
作者嘚吧嘚:小铩其实也不想和姨妈大美女对立唉,谁想跟美女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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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烦得很
第六十二章(1)
女人烦得很
星罗退下了,他的视线又一次挪回顾临渊的房间。
密信上说得很清楚:毒部几个据点有暴露的危险,而出卖情报的很可能是支持摄政王的影部,诡部近日在往魔域各地散播势力,而械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五个部门只有毒部是由他母族亲信统率,医部由夜弼开创,而影部则是在秦温当上摄政王前直属的部门。诡部统领态度不明,部内多是擅长精神和语言类能力的魔族精锐,他难以安插线人,械部始终以魔族至上,也就是保持中立并不插手,由夜戮统领,作为魔族最后的底牌。
夜弼与父亲早早决裂,他也不可能依靠他去劝服械部支持自己,信上虽未明言各部明确的动向,但他很清楚:诡部近日定有大的动作。夜弼此信不惜求桃意送来,便是想让他做一个取舍。
结界已然充斥着他体内的雷灵根,想要进出简直易如反掌。
——
顾临渊醒来时,偏房已人去楼空,床铺被整理如新,只留下一张信纸,她恍然忆起那个下着大雨的早晨,空气潮湿得几乎要将她闷死在伞下,夜弼递给她伏湛留下的绝笔,她哭得撕心裂肺。
她捻起信纸,就连身后的脚步声都并未察觉,直至手中的信被人抽走,她在转过身来,被幽紫色的眼睛牢牢吸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