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99章

    停尸房的冷气在睫毛上凝成冰晶，我盯着冯宇指尖摇晃的电源插头。

    监护仪上的首线突然跳动成锯齿波，像极了他锁骨纹身暗藏的摩斯密码。

    "十。

    "冯宇的皮鞋碾过散落的珍珠，微型摄像头在足尖爆裂，"九。

    "他解开袖扣的动作与十八岁那年解开校服衬衫时如出一辙，"八。

    "手术室的红灯倒映在他瞳孔，恍若那年巷战里破碎的酒瓶。

    我扯断颈间项链，铂金链坠弹开瞬间露出微型手术刀片。

    这是三年来藏在身上的最后底牌，此刻正抵住他颈动脉："你母亲没教过你，别逼孕妇走绝路？

    "冯宇的喉结在刀锋下滚动，笑意震得刀尖微颤："教过。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反拧，剧痛中刀片划过他喉结，"她还教我怎么在订婚宴上开香槟。

    "血珠顺着锁骨滚进衬衫，在"小野"纹身处洇成红痣。

    监护仪警报声陡然尖锐。

    我趁他分神抬膝猛击，却被他用对赌协议卷成的纸绳缠住脚踝。

    泛黄的纸张割破皮肤，十年前他母亲甩在我脸上的支票浮现眼前——同样的克重，同样的血腥气。

    "你父亲当年挪用的三千万，"冯宇突然将插头按进我掌心，"其中两千万用来支付我的留学费用。

    "电流窜过脊椎，记忆闸门轰然洞开。

    暴雨冲刷着老式居民楼，十八岁的我蜷缩在漏雨的阁楼。

    冯宇浑身是血地撞开门，手里攥着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小野，我妈找到我们了......"楼下传来刹车声，穿Prada的女人踩着满地玻璃碴走来，身后保镖拎着昏迷的父亲。

    "做个交易。

    "她将支票插进我领口，"你消失，我让经侦局的朋友少查半年。

    "窗外的雨变成父亲透析液，在我手背滴出青紫针孔。

    此刻停尸房的冷雨是那夜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