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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最后一页的字迹,因为用力极大,纸都破了大半。

    姜稚晚捧着笔记本,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未关严实的门外似乎传来声音,姜稚晚赶忙将所有东西恢复原位。

    在姜稚晚刚准备转身的时候,陆砚书就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儿,显得门框处格外有些逼仄

    第108章发现异样

    “小宝,我回来了。”

    一瞬间,姜稚晚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十二岁的陆砚书。

    似乎是看出了姜稚晚的异样,陆砚书走到姜稚晚身边,伸手去将她的额发拨至耳后,状似不经意间地发问:“刚才在做什么?”

    姜稚晚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她这么回答,陆砚书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追问。

    偷看了日记本上的内容后,姜稚晚便格外注意陆砚书的语言和行为。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砚书一直有意无意在打探姜稚晚的刚才在做什么。

    颇有一种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感觉。

    因为今天陆砚书和姜稚晚的到来,后厨接到消息要多添几道菜,就比平时要晚些时间吃饭。

    陆父这段时间不在家,家里只有陆母和苏令仪。

    怕打扰到他们一家人,苏令仪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缘由,借口不下来吃饭。

    陆母对姜稚晚太热情了,期间一直在为姜稚晚夹菜。

    不好拂长辈好意,姜稚晚只能微笑着接下。

    她感觉已经撑到嗓子眼了,但汤碗里还有半碗汤,饭碗里面还有大半碗饭。

    知道姜稚晚吃不下了,陆砚书伸手想去端姜稚晚面前的碗,但姜稚晚硬是按着没给。

    陆砚书挑了挑眉头。

    直到陆母一转身的功夫,绷着小脸的姜稚晚端起汤碗就往试图扒开陆砚书的嘴,往里面灌。

    放下汤碗后,姜稚晚又赶紧拨了一点米饭到陆砚书碗中。

    等陆母一回来,姜稚晚正好吃下最后一口饭菜,微笑道:“阿姨,我吃好了,您慢吃。”

    陆母和蔼道:“吃这么少就饱了呀?”

    “要是半夜饿了,就让陆砚书带你下楼来吃宵夜。”

    姜稚晚乖巧点头。

    饭后,陆砚书给姜稚晚嘴里塞了一颗山楂丸。

    “今天吃饭这么乖?”

    姜稚晚嘴里嚼着比拇指还大颗的山楂丸,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气呼呼看着陆砚书:“你就是故意的。”

    其实姜稚晚是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在的,越是熟悉在意之人的面前,她越是有点娇气。

    外头的雨还一直在下。

    姜稚晚发现这边貌似没准备自己换洗衣物,她从衣柜里找了一件陆砚书的上衣来当睡衣。

    从浴室出来后,陆砚书的视线就一直若有若无的贴在姜稚晚身上。

    夏天的衣服单薄,再被灯光一照,就能若有似无地看见里头的身形。

    姜稚晚是招架不住黏糊起来的陆砚书的。

    陆砚书心中是有分寸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一直在坚守底线。

    但在底线之内,陆砚书总能发挥无限的潜力开采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没过多久,细细的呜咽声响起。

    “哥哥……我……呜呜呜呜……”

    陆砚书做起事情来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的慢条斯理,张弛有度。

    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姜稚晚才将扯住陆砚书的头发让他从自己怀中出来。

    “过分。”姜稚晚抽抽搭搭地开口指责。

    陆砚书抿了一下唇,没吭声,只是眼神幽暗地紧紧盯着姜稚晚。

    姜稚晚是知道这个事的。

    有些孩子在幼儿时期缺乏某种行为,对于他探知世界和需.求方面就会造成影响,这个时间段也是安全感建立的至关重要时期。

    长大后,对于亲近之物,就会下意识产生这样的行为。

    每次这种时候,陆砚书就会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

    就算知道陆砚书是装的,他心中恶劣心思多得很,姜稚晚也还是忍不住心软。

    “轻轻的。”

    “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明明这会儿姜稚晚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陆砚书眯着眼睛轻笑起来,看起来纯良无害得很:“当然可以。”

    在陆砚书眼中,此刻的姜稚晚跟性格温顺,口感细嫩的小羊羔无异。

    她甚至还傻乎乎的自己洗干净坐在了大灰狼的汤锅里面。可怜的小羊羔只能任由大灰狼胡作非为。

    迷离之际,姜稚晚困得有些厉害,听见陆砚书在唤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什么?”她弱弱地开口询问:“刚才没听清楚。”

    陆砚书温声细语的重复了一遍:“之前小宝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在做什么?”

    本来困得有些迷糊了的姜稚晚在听到这句问话后,彻底醒神。

    为了不引起陆砚书的注意力,姜稚晚还特意装作困得要命的样子往陆砚书怀中拱了拱。

    “就随便摸索了一番。”她答道。

    陆砚书明显还没有相信,如果只是随便摸索了一番,当时的姜稚晚不可能是这种状态。

    不是陆砚书不愿意相信姜稚晚,而是他执着于弄清楚姜稚晚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

    以此来排除姜稚晚没有产生离开自己身边的想法。

    “我想睡觉了。”姜稚晚软声道。

    陆砚书应了一声,便开始有规律的拍打姜稚晚的背部。

    翌日。

    天一亮,姜稚晚就醒了。

    外边的雨也已经停了,天气一片晴朗。

    本应该睡在她身边的陆砚书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

    姜稚晚刚准备起身去找他,早已经洗漱完毕的陆砚书正好推门而入。

    “今天要一起去上班吗?”他询问。

    姜稚晚打了个哈欠:“我晚点来找你,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陆砚书答应得很爽快,也并没有追问姜稚晚今天要去办什么事情。

    他越是这样,姜稚晚心中的异样就越明显。

    绝对不对劲!

    吃完早餐后,姜稚晚和陆砚书一同出门,陆母十分依依不舍。

    她拉着姜稚晚的手,百般叮嘱道一定要常来玩呀。

    等司机先将陆砚书送去公司以后,姜稚晚才向司机吐露一个目的地。

    是一个医院地址。

    这个医院的心理科室是望京出了名的王牌科室。

    下车之前,姜稚晚也没忘记跟司机是提出不要告诉陆砚书的要求。

    司机为难了半晌,在姜稚晚一口咬定无论出什么问题,她都一律担责后,总算是勉强同意了。

    这里想要快速挂到号很难,姜稚晚还是求到了傅宝珠那里,让池琛来帮忙搞定的。

    姜稚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心理诊疗室的大门。

    第109章他甚至更为贪婪

    等姜稚晚从医院出来,司机仍旧在门口等候着。

    上车后,姜稚晚忍不住的问司机,陆砚书有没有向他询问过自己的动向。

    司机摇摇头:“没有。”

    连司机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一向关注姜稚晚动向的陆砚书今天居然什么都没问。

    闻言,姜稚晚微微蹙起眉头,这样反而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窗外街景飞速划过。

    在后排落座的姜稚晚眉宇间满是忧心忡忡的神色。

    心理医生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儿时多种因素造成的心理疾病很难随着成长自我治愈。

    不断被抛弃、从没受到关爱、打压式的教育、日常压力巨大、常年在阴郁的环境中长大,情绪不断被压抑。

    无论是哪个,都是无比棘手的问题。

    现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无事,只是他本人隐藏的好。

    但这更不是件好事,因为他从本能上厌恶着自己,选择将另一面隐藏于暗处。

    换而言之,最不放过自己的就是陆砚书本人。

    司机直接将姜稚晚送到了公司地下停车场。

    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正欲下车的姜稚晚一抬眼,就看见车门外陆砚书正弯着腰,手护在车门边框处,笑得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阴影中,男人的身形优越,脚底下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姜稚晚心中的滋味十分复杂,但占据大头的,始终都是心疼。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呀?”姜稚晚轻声问道。

    陆砚书摇摇头,笑道:“巧合,我也才刚到。”

    姜稚晚没信。

    两人一同上乘坐电梯上了楼。

    寂静的空间中,姜稚晚的手被陆砚书紧紧握住。

    那是一种不容姜稚晚甩开,也不会让姜稚晚感觉疼痛的一种力度。

    针对收购姜氏的计划已经初步开始执行,姜稚晚作为唯一的主导者,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是陆砚书给姜稚晚布置的一场考试,无论成绩好与不好,都有陆砚书为姜稚晚兜底。

    对于这场来势汹汹的围剿,姜氏集团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姜书臣无数次想来跟姜稚晚求求情,但无一例外,都被陆砚书在暗中布置的人悄悄拦下。

    至于姜母住的私人医院那边,也是把守人员重重。

    所有跟姜书臣有关的人员,陆砚书都防备得死死的。

    在所有事件彻底划上句号的那天前夕,姜稚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景。

    男人悄悄从身后拥住姜稚晚,将脑袋静静搁置在她的肩窝处。

    “要不就算了吧。”

    “心软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对比起结果,陆砚书更担心往后余生中,姜稚晚会时不时想着姜书臣。

    这样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不,我没有心软。”姜稚晚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只是有些……迷茫。

    十六岁之前,对于家的定义,姜稚晚永远都是感觉到温暖的。

    外公外婆疼爱,妈妈宠溺,父亲整日忙于工作但对她依然是关心的。

    其实姜稚晚不信,至始至终,妈妈他们对于姜书臣没有任何一丝生疑。

    她真的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虽然爸爸是入赘的,但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们呢?”

    甚至一向注重规矩的外公为了能让姜书臣融入这个家,也愿意让第一个出生的孩子随了姜书臣的姓氏。

    只是后来姜母生了姜稚晚之后伤了身子,本应该跟着方家姓的第二个孩子便不了了之。

    陆砚书轻声回答:“小宝,对于自己心底渴求的东西,人永远都是贪婪的。”

    “那你呢?”姜稚晚侧头回望着陆砚书。

    陆砚书不敢跟姜稚晚对视,他望向远方,叹了口气。

    良久后,姜稚晚才听到陆砚书的回答。

    “小宝,我也是普通人。”

    他甚至比姜书臣更为贪婪。

    翌日。

    陆砚书将姜稚晚送往陆家老宅并将傅宝珠也一并接去陪她。

    剩下的这一大摊子,就将由陆砚书亲自来收拾。

    姜家,沈家,他会一个一个来的。

    .

    “几年不见家主亲自动手,这手段倒是越来越狠辣了。”

    会议刚刚结束,高层人员成群结队地从会议室中走出。

    “我看那年纪轻轻的池总也不是好惹的主,看着吧,这望京怕是又要重新被洗牌咯。”

    他们倒是不怕,反正陆家永远是望京权势背后永远的洗牌者。

    只要永远安分守己,波折永远都动荡不到他们头上来。

    姜母最近身体大好,可以暂时离开私人医院一下午的时间。

    刚来望京的时候,傅宝珠也没少受过姜母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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