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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床边。

    陆砚书半跪在床上,俯身温柔唤醒姜稚晚:“小宝,醒醒。”

    见姜稚晚睁开有些红肿的眼皮,陆砚书没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低声道:“漂亮的眼睛就应该只流幸福的眼泪。”

    醒来后,姜稚晚一言不发地伸手想去搂陆砚书的脖颈。

    身体传来的感觉很奇妙。

    对于陆砚书之前的行为,姜稚晚是有意识的。

    一回想起来,姜稚晚脸色就瞬间爆红起来。

    这种药的解法,只用泄出来就好了。

    搂住陆砚书的脖颈后,姜稚晚下意识借力起身,盖过她肩头的丝质薄被瞬间滑落,露出好大一片白皙来。

    背部传来凉意。

    不过这一点,姜稚晚只感觉到了一瞬。

    更让姜稚晚在意的是,身前一边传来的异样感觉。

    谈不上疼痛。

    就是有些……

    姜稚晚闷哼一声。

    “有些月中了。”陆砚书将她的黑色长卷发轻柔地全部拢到脑后去,哄道:“别担心,已经上了药了。”

    他的意思仿佛就是,上了药后怕药膏蹭在衣服上,才只盖了被子的。

    姜稚晚才不信。

    “这会儿有点晚了,就吃点小馄饨好不好?”陆砚书转移话题。

    姜稚晚乖巧点头。

    小馄饨是酸辣味的,吃起来很开胃,再加上姜稚晚确实饿了。

    她整个人窝在陆砚书怀中,陆砚书喂过来几个,姜稚晚就吃了几个。

    直到见底。

    姜稚晚舔舔唇瓣,眼睛亮亮的小声开口:“还想吃。”

    见她一下能吃这么多了,陆砚书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后厨今天有卤制的有猪尾,想不想吃?”他问。

    “吃!”

    天气炎热后,酸甜口的菜有些腻,姜稚晚也不爱吃了,厨房近期就以偏辣、偏酸的菜式为主。

    等陆砚书将东西拿上楼来后,姜稚晚早已经自己换上了睡衣。

    猪尾故意卤得不烂,骨头也多,姜稚晚抱着一整根猪尾啃的津津有味。

    旁边放着几小碟解腻用的小咸菜。

    陆砚书就用手撑着下巴,专心地看她吃着东西。

    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姜稚晚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是我啃的太脏了吗?”姜稚晚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

    陆砚书摇摇头,轻笑道:“想起了你小时候。”

    “你提过一回桃子,我第二天给你吃了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后来姜稚晚又馋得厉害,就缠着陆砚书又给她买了一会儿。

    不过第二回是水蜜桃和稍微耐存放一点的脆桃一起拿回来的。

    水蜜桃上面有细绒毛,陆砚书不敢让姜稚晚自己一个人吃。

    但油桃不一样,没毛!

    那天下午,姜稚晚就捧着一个快有她脸一样大的脆桃趴在落地窗的榻榻米前啃着。

    姜稚晚哼哧哼哧卖力地啃着桃儿,再回过头一看,只造成一点皮肉伤。

    “我那不是因为才吃了午饭的原因嘛。”姜稚晚声音弱弱地解释道

    陆砚书夸她:“很可爱。”

    最后桃也没吃完,正如这会儿的猪尾巴姜稚晚也啃不完了。

    陆砚书伸手将猪尾拿过。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下了?”姜稚晚真的有点诧异了。

    她以为自己的伪装已经是天衣无缝的程度了。

    这对陆砚书来说,其实很容易看出来。

    陆砚书慢条斯理地吃着剩下的猪尾,解释道:“你刚开始吃猪尾的时候,连续啃好几口才会夹一次解腻用得小咸菜。”

    “等你已经吃撑以后,吃两口就开始夹小咸菜了。”

    姜稚晚有些难为情,嘟囔道:“怪不得妈妈他们总说我眼大肚皮小。”

    “没事的,反正有我在呢。”陆砚书笑了笑。

    无论什么事情,陆砚书都愿意为姜稚晚兜底的。

    猪尾巴后头那一截儿肉多,姜稚晚吃不下的原因也只因为有点腻了。

    姜稚晚扑到陆砚书怀中,小声道:“你真的对我好好啊。”

    好到都令姜稚晚有些忧心。

    如果有一天,陆砚书将这份爱收回,她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不过现在的姜稚晚其实不太怕。

    陆砚书故意逗她:“你都叫我Daddy了,我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哥哥!”姜稚晚又羞又急。

    曾经叫过阿是一会儿事儿,但被陆砚书这会儿提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知道姜稚晚脸皮薄,陆砚书立即收手,定定地望着姜稚晚。

    他也不是无条件对姜稚晚好的。

    他想要将姜稚晚禁锢在自己身边,永远不得自由。

    第107章早知道就该把她锁在身边的

    自从遇见陆砚书之后,姜母的状态看起来越来越好,这也离不开陆砚书在姜母身上如流水一般的花销。

    陆母几乎天天都来。

    在姜稚晚忙碌的时候,陆砚书也抽空来看姜母。

    现如今,姜母对陆砚书十分满意。

    望京今年多雨,再加上夏天的雨又急又突然。

    前脚姜稚晚刚到陆家私人医院,后脚雨落下的同时,陆砚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哥哥——”

    陆砚书打这通电话来的用意就是让姜稚晚雨没停之前别走,他来接她。

    其实姜稚晚真的一点雨都淋不到的,“不用,我们到时候回家见就行。”

    陆砚书又低声道:“万一待会儿打雷呢?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

    几乎时时刻刻陆砚书都把姜稚晚放在心上挂念着。

    此话一出,姜稚晚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被这场大雨困在陆家私人医院的还有陆母。

    三人坐在明亮的病房里面说说笑笑,时间倒也流逝得飞快。

    趁陆母去上洗手间的时候。

    姜母拉住姜稚晚的手,“你和砚书这段时间都还好吧?”

    姜稚晚点头。

    “那就好。”姜母长叹一口气,“把你交给他,我是最放心的。”

    就算是走了,姜母也能瞑目了。

    姜稚晚明白姜母这句话的潜意思,死亡永远是母女两人绕不开的话题。

    两个人之间最忌讳隔阂。

    “晚晚,你要时刻记住一句话。”

    “与亲近之人相处,不能说气话,不能说反话,更不能不说话。”

    “好,我一定会记着的。”姜稚晚信誓旦旦地跟姜母保证。

    姜母笑眯眯地看着她:“乖孩子。”

    陆砚书来的时候,雨不但没有停,反而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看见陆母也在,陆砚书就让司机从老宅那边绕一圈再回家。

    哪知,等刚到陆家老宅,路面上都有厚厚一层积水了。

    陆母趁机提出:“要不然今晚砚书和晚晚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知道这话对陆砚书说没有任何作用,陆母可怜兮兮地盯着姜稚晚。

    “刚回国那会儿,砚书在自己房间歇息一晚后,我天天都会让人去打扫一番。”

    姜稚晚向来心软,又怎么能抵得过陆母可怜兮兮的温情攻势呢。

    只要姜稚晚同意了,陆砚书自然不会有反驳的想法。

    对于陆砚书来说,只要姜稚晚在,住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陆家老宅经过一次大翻新,姜稚晚今日故地重游,也想起了很多儿时的细节。

    譬如,陆砚书就是坐在那一扇落地窗前,一边陪着她玩,一边给她制作木制玩具。

    “那些工具,还存放在我房间的床底下。”见姜稚晚对此兴趣非常大,陆砚书也就提了一嘴。

    制作木制工艺品,也算是没遇见姜稚晚之前,陆砚书那枯燥乏味生活里面唯一一点乐趣。

    只是后来姜稚晚离开后,陆砚书也就从此不再动手了。

    没意义。

    陆砚书房间还是小时候的格局,很多东西也都没换。

    书架上,早已泛黄的书页尘封在此。

    一旁的小酒柜上,各式各样的玻璃杯摆了一排,里头搁置着好几瓶酒。

    厚重的黑灰色窗帘拉开一角,只是今天天气不好,照进来的光线也是灰蒙蒙的。

    一通电话打来,是工作上的事情,陆砚书只得让姜稚晚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并告诉她,自己会很快赶回来的。

    姜稚晚应了一声好。

    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摸摸索索,又找到好多眼熟的玩意儿。

    被裱起来的牛奶糖糖纸。

    被她小时候玩坏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具。

    做工粗糙又简陋的新年贺卡。

    甚至还有好些姜稚晚托陆砚书教给陆祖父的一些小玩意儿。

    她后来没听见陆祖父提起这些小玩意儿,就以为陆祖父不喜欢,还沮丧了好几天呢。

    那时候的陆砚书看出了她的情绪低落,连番追问之下,姜稚晚才说出实情。

    陆砚书还安慰了她很久。

    原来不是陆祖父不喜欢啊,是陆砚书根本没送出去。

    仔细思索起来,姜稚晚发现一个不对劲儿的点。

    由于小时候畸形的生长环境,导致陆砚书性格有些偏执,甚至可以称之为霸道。

    可长大以后却截然不同。

    难道成长能给一个人带来那么大的改变吗?

    心中想着事情,在姜稚晚推上柜门的时候还卡了一下。

    刚开始姜稚晚没太在意,以为是储物柜放太久了,里头的零件有些生锈。

    直到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从抽屉下面掉了出来。

    啪嗒一声摔在下一层抽屉中,翻开的页面上的钢笔字迹都有些晕染了。

    这个时候,陆砚书的字迹都还有些稚嫩。

    “十月二十七日,今天她对别人笑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笑呢。”

    姜稚晚本无意打探陆砚书的深层隐私,但上面的字句很短,下意识扫上一眼,就能全部看完。

    她?

    是谁?

    好奇心最终可耻地战胜了姜稚晚本就岌岌可危的道德感。

    她拿起本子,一页一页的翻看。

    页数很多,但每一页的字句都异常简短。

    “九月十七日,蠢狗撵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进来。”

    “九月十八日,她来了。”

    “九月十九日,她又来了。”

    “九月二十五日,雨很大,那傻子又来了,她难道不知道我根本没答应她的邀约吗?”

    “……”

    “十月七日,无论对谁,她都这样热情吗?我不喜欢。”

    “……”

    “十一月四日,嫉妒。”

    “十一月五日,她没来,早知道就该把她锁在身边的,让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只会浮现自己的身影,要好好谋划才行。”

    “……”

    “四月三日,还有一个星期。”

    “四月四日,她没来!她没来!她没来!她为什么不来!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日记本上面的内容在这里就突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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