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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况且,刚刚陆砚书的一举一动、穿衣打扮并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

    最终,姜稚晚干脆自暴自弃地当起了缩头乌龟,一本正经地对陆砚书说:“陆先生,你躺好,我要开始念书了。”

    陆砚书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不过,他也没再继续招惹姜稚晚。

    今晚上姜稚晚状态不对,书也念得磕磕绊绊的。

    这一点可是工作上的失职,心中忐忑的姜稚晚偷偷打量了陆砚书一眼。

    ——陆砚书仍平躺着,将眼睛轻轻阖上。

    姜稚晚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心思归拢去工作上。

    但她好不容易进入到状态里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平常这个点都是陆砚书入睡的时间点,徐管家会特意安排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避免打扰到陆砚书入睡。

    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姜稚晚蹙着眉头望向门口,就见徐管家一脸严肃地望着她。

    床上的陆砚书也坐了起来,眼底一片清明,他先一步开口询问:“怎么了?”

    徐管家神情复杂:“有人路过夫人的房间听见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就做主接了。”

    “是姜家私人医院打来的。”

    如果不是有着非常紧急情况,医院那边是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一直跟姜稚晚打电话的。

    姜稚晚面色惨白着,心中产生的剧烈恐慌感让她腿软到根本站不起来。

    “小宝……”

    “别慌,有我在。”陆砚书沉声安慰道:“阿姨不会有事的。”

    姜家私人医院那边的医疗人员早早就被陆砚书花费重金收集来的医疗人员替换了个干干净净。

    泪水早已经模糊姜稚晚的眼眶,在往些年无数次下的病危通知书面前,她的小身板早就承受不了了。

    只是妈妈的命在她肩上,她必须强撑着。

    这是外公外婆离世后,第一次有人告诉姜稚晚‘别慌,有我在。’

    此刻,姜稚晚什么都顾不得了,径直扑到陆砚书怀中,眼泪跟决堤似地往下流着:“陆先生,我好害怕。”

    怕妈妈就这么走了,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世上。

    陆砚书心疼地将人紧紧抱进怀中,一边脚步快速地往外面走着,一边低声问着原因。

    有关姜母的病情报告,每天早上陆砚书都会在公司办公室的桌子上看到。

    在从姜稚晚来到他手底下工作后,有频繁的时间去陪伴姜母时,姜母的病情就一天比一天好。

    如果没有外因,姜母的病情是不会突然之间恶化到这种地步的。

    徐管家顾忌着姜稚晚在这里,并没有仔细说明缘由,只是模糊回答:“气急攻心。”

    陆砚书眸光陡然阴沉下来。

    他也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姜母面前说了些什么导致她气急攻心的,总归跟姜家脱不了干系。

    出了门后,夜里的外面很冷,有人递过来一件外套。

    陆砚书跟抱小孩一样,单手托住姜稚晚的臀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接外套,然后将姜稚晚裹得严严实实的。

    “让人去查清楚。”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却无端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查清楚后给个合适的教训吧。”

    徐管家倒吸一口凉气,沉声回复:“明白了。”

    合适的教训……

    这五个字的潜意思是不要弄出人命来就行。

    陆砚书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姜稚晚身上。

    摸到姜稚晚因为恐惧而四肢冰凉,陆砚书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拢进掌心。

    亲爱的小宝,不要怕了,以后都不用怕了。

    第44章

    “小宝七岁那年曾央求过我帮她折一枝腊梅。”

    等两人一起赶到医院时,姜母的主治医生依旧在手术室里忙碌着。

    这次的情况,比以往每一次都更严重,医疗工作人员近乎是在跟阎王抢人。

    身上仍旧穿着睡衣,只是在外面简单披了件外套的陆砚书正柔声哄着姜稚晚喝点热水。

    但不管陆砚书怎么哄,姜稚晚都喝不进去一点。

    姜稚晚无力地靠在陆砚书怀中,目光呆滞地凝望着悬挂在半空中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着,直到医院走廊上显示的数字时间跳到了一点十七分时,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陡然熄灭下来。

    没过多久,一脸疲惫的主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有脱离危险情况。”

    他给了姜稚晚一个不算好也不算最坏的消息。

    姜稚晚无声地流着泪。

    明天就是姜母的生日了,在没收到这个消息之前,姜稚晚都试着想过很多次妈妈看到这只镯子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姜稚晚却更先迎来姜母下病危通知书的消息。

    陆砚书语气镇静地问道:“具备转院治疗的条件吗?”

    主治医生点点头:“可以。”

    而且陆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比这里的治疗条件更好。

    陆砚书顺手将姜稚晚被弄乱的发丝挽到耳后,“那就即刻准备转院吧。”

    他早就想将姜母转院至陆氏集团旗下的医院中,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主治医生立马去安排相关事宜。

    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陆砚书需要征求姜稚晚的意思。

    “小宝,要不要去看看监控回放。”

    陆砚书确实是想姜稚晚将困在他的世界中,但姜稚晚有权利知道的真相、有权利做的事情,陆砚书都不会多插手阻止。

    姜稚晚重重地点头。

    不过十分钟左右,相关的监控视频就已经送达。

    通过监控视频,姜稚晚清楚地看见是姜枕月不顾医疗人员的阻拦闯入病房中。

    最开始,姜母对待姜枕月的态度还是很客气。

    姜枕月却骂她只会假惺惺地装模作样,随后又将姜稚晚这几年是怎么求姜家给钱治疗,自己又是如何磋磨姜稚晚这些事情捅得干干净净。

    最后留下一句“我要是你,还不如早早死了才好,免得成为姜稚晚的拖累。”后边扬长而去。

    视频最后面一段就是姜母怒极攻心,痛苦病发的全过程了。

    这些视频光是看着就足以令姜稚晚心中大痛的地步。

    姜稚晚浑身上下已经气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要不是身后有陆砚书的胸膛靠着,她估计已经躺在了地上。

    一只手温柔地拭去了姜稚晚脸颊上滚烫的泪珠。

    姜稚晚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飞快地抬起自己手去死死拉住陆砚书的那只手,哽咽着求道:

    “陆先生……求您帮帮我好不好……”

    她恨!

    可除了陆砚书外,姜稚晚早已找不到可以帮她的其他人了。

    陆砚书眼底一片温柔,他毫不犹豫地轻声回答:“好。”

    姜稚晚眼泪依旧跟止不住一样,鼻间又酸又涩:“但我付不起报酬。”

    “你已经付过了。”陆砚书摸摸她的脑袋。

    只要姜稚晚平平安安陪在他的身边,这就是对陆砚书来说最好、最珍贵的报酬。

    姜母转院之时

    一辆载着昏迷不醒的姜枕月的急救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

    姜稚晚又发起高烧来了,这次高烧比上一次的更加来势汹汹。

    全程陆砚书都衣不解带地在旁边守着照顾。

    这个时候生病其实不是坏事儿,郁气结于心,发出来更好些。

    姜母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了,主治医生已经安排从ICU转入vip病房。

    姜稚晚还在睡着。

    陆砚书就坐在床边,袖子被挽至肘关节,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来。

    此时他手中正捏着一块嫩黄的小毛巾,细致地为姜稚晚擦拭着脸。

    先前哭得太久太凶,直到现在姜稚晚的眼睛都肿得跟两个小核桃一样。

    陆砚书心中担忧得不行。

    姜母这病是治不好的,再怎么治疗也只能延缓寿命。

    若真到那天,陆砚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那是姜稚晚的亲生母亲。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陆砚书的思绪。

    陆砚书转头一看,是姜母的主治医生,他带来一个消息,姜母醒了。

    同时,主治医生也告诉陆砚书,姜母很想见姜稚晚。

    但这会儿姜稚晚还在沉睡着,陆砚书不想叫醒她,所以去见姜母的只能是陆砚书了。

    姜母现在居住的vip病房和之前在姜家私人医院居住的vip病房格局以及各种摆设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面积更大,几乎是姜家私人医院的两倍大。

    见来的人不是姜稚晚,而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高大男人,姜母愣住了。

    “你是?”姜母虚弱地问道。

    陆砚书神情严肃,缓缓道:“方姨,我姓陆,叫陆砚书,是小宝的男朋友。”

    小宝是指她的晚晚?

    可她从来没听姜稚晚说过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啊。

    一时间,姜母没说话,只是蹙着眉头打量着陆砚书。

    之前方家也是望京上流圈中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所以姜母一眼就从陆砚书的低调穿着中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望京只有一个陆家。

    那个随便跺跺脚,都能让望京翻个天的陆家。

    上一辈人曾跟开玩笑似地说过,错综盘旋在望京这座城市的势力们近几百年以来洗牌过无数回。

    可唯一能站在至高位发牌的永远都只可能是陆家。

    一时间,姜母不敢猜测这个人究竟是陆家的旁支还是陆家的主支。

    可无论是陆家主支还是旁支里头的水都深得很,姜母不觉得这是一场好姻缘。

    以前方家没倒台之前还好,现在方家倒台,姜稚晚没有娘家撑腰,和这种权势滔天的人谈恋爱,甚至付出全部真心,姜母很不看好。

    还有一点,姜母担忧姜稚晚不是真心喜欢眼前之人的,而是为了她才不得不和陆砚书谈恋爱的。

    仅需一眼,陆砚书就知道姜母在想些什么。

    满室寂静中,陆砚书抬眼看向不远处那支被制作成干花的蜡梅,淡声缓缓道:“小宝七岁那年曾央求过我帮她折一枝腊梅。”

    “当时,她说她想要将这枝蜡梅送给自己的妈妈当生日礼物。”

    第45章

    可真心瞬息万变

    她怀姜稚晚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在第七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生下来就转了新生儿抢救

    。

    医生就给她下了心理预警,活下来的几率不大,姜母是百般自责。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小心一点?

    为什么要出门?

    都是她的错!

    那段时间,姜母近乎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好在上天还是保佑她的,姜稚晚住进保温箱中七十三天后,情况日渐好转。

    但早产儿本就体弱,从小到大,方老爷子就对姜稚晚管得格外严,导致姜稚晚格外向往外面的自由。

    七岁那年冬末,偷偷跑出去玩的姜稚晚被姜母发现了。

    那时候,姜母才发现,姜稚晚已经偷偷溜出去玩好长一段时间了。

    她查看了姜稚晚身上用于检测日常活动的手表,显示步数就几千步,这说明姜稚晚去的地方不远。

    姜稚晚跟她说,这些日子,她都在跟一个哥哥一起玩。

    那个哥哥很可怜,但对她很好,会给她喂好多好吃的。

    有时候是一瓶盖的奶味饮料,有时候是一整颗山楂做成的冰糖葫芦……

    姜稚晚央求姜母,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外公。

    姜母同意了,后来这件事情就成了她们母女俩的小秘密。

    她生日那天,姜稚晚给她带回来一枝腊梅花。

    挂在枝头的黄澄澄花瓣像一只只晶莹剔透的小玉碗,上面还有着积雪化掉产生的水珠。

    姜稚晚告诉姜母,这是隔壁那个大她五岁的哥哥亲手折下来送给她的。

    一下子,姜母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好感立即多了不少,她惊讶道:“原来晚晚口中那个大她五岁的哥哥就是你啊。”

    他微微一笑:“那时候应该亲自上门拜访的,只是后来方家就此搬离。”

    早些年,几乎很少有人知道鼎鼎有名的陆家老宅就伫立在那里。

    方家搬离不久,周围附近就拆迁了。现在以前方家名下的地皮,也尽数被陆家买下。

    姜母叹了口气:“出了些意外,晚晚从此忘记了之前的记忆。我父亲又深信是晚晚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魇住了,就做主搬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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