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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姜稚晚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陆砚书也站起身来。

    她并没有多想,以为陆砚书可能恰巧也要下楼吧。

    黑色的劳斯莱斯早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恭恭敬敬立于一旁被打开的车门前。

    姜稚晚上车刚坐下,正准备系安全带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一步将安全带拉下,给她系上了。

    “陆先生,你也要出门吗?”坐在车椅上的姜稚晚整个人被半弯着腰的陆砚书笼罩在其中。

    一时间,姜稚晚的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她自己都不用想,脸上肯定是绯红一片。

    陆砚书仔细地看了姜稚晚一眼,发出一声轻笑,随即便在距离姜稚晚最近的一张车椅上坐了下来。

    “我陪你一起回去。”他轻声道。

    姜稚晚怔住了:“啊?”

    根本不容姜稚晚有一丝拒绝的机会,陆砚书又道:“到时候我在外面等你。”

    他会放姜稚晚进去二十分钟,如果二十分钟后姜稚晚没出来,陆砚书就会亲自进去寻人。

    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抢人!

    沈离……

    陆砚书微眯着眼睛看向窗外,他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反复默念好几遍。

    车很快行驶到姜家附近。

    司机特意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车停下,剩下的路程则需要姜稚晚走进去。

    “去吧,我在这外面等你。”陆砚书一边替姜稚晚解开安全带,一边低声道。

    姜稚晚:“好,我一定会很快出来的。”

    “慢慢来也没事的。”陆砚书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叮嘱道:“注意安全。”

    刚签订合同时,陆砚书摸姜稚晚的脑袋,她的身体还会突然一僵。

    而现在姜稚晚的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来自陆砚书的各种稍微亲密一些的行为了,甚至还会隐隐有些期待。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啊。

    等下车后,姜稚晚头也不回地沿着路边快步走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和陆先生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这两天姜枕月和姜书臣都要陆续出门,家里的佣人都在帮忙着收拾东西。

    得知姜稚晚今天来索要那只镯子时,姜书臣并没有亲自见她。

    其实如果不是昨晚陆家连夜将那只镯子送还回来,姜书臣都忘记了自己前些天已经将这只镯子作为讨好陆家的礼物送出去了。

    见这么轻松就把镯子要回,姜稚晚心中也不免松了口气。

    毕竟她今天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能让陆先生等急了。

    确定镯子是同一只,并且完好无损后,姜稚晚无视继母挽留的声音,冷着脸往外走去。

    姜枕月的母亲说那些挽留的话自然不是真心诚意的,也不是真的在意姜稚晚会不会走。

    但自从姜稚晚踏进姜家大门,就一直躲在楼梯转角处那道身影却不是那么想的。

    沈离目光沉沉,他觉得姜稚晚专门挑这天来姜家索要镯子,不就是为他而来的吗?

    要不然陆家的宴会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姜稚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却挑他和姜枕月即将去婚前旅行的日子来姜家。

    他就知道,姜稚晚是绝对放不下他的。

    第42章

    “我家小宝手腕好握吗?”

    趁着姜枕月的妈妈不注意,沈离偷偷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沈离才停下脚步,唤道:“姜稚晚。”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姜稚晚听见。

    姜稚晚确实是听到了,却并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一秒,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当初方家落魄,沈离不帮她那是本分,姜稚晚能理解。

    理解是能理解,不过不妨碍从此姜稚晚和沈离、乃至整个沈家恩断义绝。

    见姜稚晚不理他,沈离赶忙大步追上去,伸手去抓住姜稚晚的手腕,放柔语气哄道:“晚晚,别闹小脾气了。”

    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意,姜稚晚反手甩开沈离的手,冷冷道:“还请姐夫你自重。”

    一股无名怒火从沈离心底升起,他狠狠皱起眉头:“姜稚晚,你非要用这个称呼来气我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前途着想,你就不能暂时体谅我一下吗?”

    等姜家帮助沈家度过这场危机后,沈离肯定会毫不犹豫抛弃姜枕月,转而来娶姜稚晚的。

    姜稚晚根本不想听他说话,毫不犹豫继续往前走去。

    眼角余光瞥见沈离有追上去的趋势,她干脆跑起来。

    但还是被沈离拦住了。

    姜稚晚瞪着他,凶声警告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男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这话被沈离听到耳朵里后,他却无奈地笑了笑:“姜稚晚,你为了能让我吃醋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还男朋友。

    离了他,姜稚晚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朋友?

    跟沈离交流,姜稚晚只觉得心累无比:“走开,待会儿我男朋友就该等急了。”

    这次姜稚晚继续往前走,沈离没拦着她,反而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沈离倒是想看看,姜稚晚口中这个男朋友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

    路边。

    司机从姜稚晚离开后,就一直密切注意着从姜家门口出来的那条道。

    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他立刻驾驶着车往那条道上靠。

    车刚停稳,还不等司机下车开门,姜稚晚就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

    “怎么这么慌张?”陆砚书声音依旧含笑,装作没有发现不远处沈离的那道身影。

    姜稚晚气息不稳,下意识跟陆砚书告状:“有个讨厌的人一直追着我,甩都甩不掉。”

    坐在座椅上的陆砚书拿出手帕,抬起手慢条斯理地为姜稚晚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嘴里轻声慢语说着哄她的话:“那个人这么讨厌啊……”

    不远处。

    刚才见姜稚晚一股脑钻进黑色劳斯莱斯车里的动作后,沈离便顿了原地。

    他看了一眼车牌,并不是眼熟的,随即断定姜稚晚肯定是为了气他,专门去租的车撑面子罢了。

    眼看着车门并没有关上,沈离缓缓走近,唇边挑着一丝笑意:“晚晚,你不用做戏气我的,我的心……”

    他嘴里的未尽之语在看见陆砚书那张脸时瞬间戛然而止。

    姜稚晚是真的觉得很烦了,当即白了他一眼:“谁故意气你了啊,你这个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至于陆砚书,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给沈离一个正眼。

    “陆总,您好,我是沈氏集团的沈离。”沈离脸上瞬间洋溢起了讨好的笑容来。

    陆砚书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前几个月回国后,想见他的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但陆砚书见的人却只有寥寥数几人。

    不过沈离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陆砚书。

    陆砚书如施舍般给了沈离一个正眼,又极快地把视线移了回去。

    他将手中的手帕往垃圾桶里面随意一扔,复又伸出手去揽住姜稚晚的腰,将人轻轻往怀中带。

    姜稚晚跌落至一个又烫又硬的怀抱,下意识想挣扎,身体却先一步被死死禁锢住。

    陆砚书拍拍她的腰侧,像是在示意着什么。

    明白他的意思后,姜稚晚也就不挣扎,老老实实坐在陆砚书怀中,看向车门外一心想巴结陆砚书的沈离。

    陆砚书心情极好地将下巴轻放在姜稚晚的颈窝处,冰冷又高傲地审视着沈离。

    “手腕好握吗?”

    这句话一出,姜稚晚和沈离一起齐齐愣住了。

    陆砚书动作轻柔地将姜稚晚的手抬起,掀开衣袖,露出被捏红的手腕来。

    “疼吗?”陆砚书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知道姜稚晚皮肤娇嫩,陆砚书从来不舍得大力对待她。

    姜稚晚仰起头,附在陆砚书耳边轻声道:“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痛的。”

    见沈离不回答,陆砚书再次发问,一字一句道:“我家小宝手腕好握吗?”

    声音虽淡,但浓浓的压迫感却直逼沈离而去,沈离面色一白,嗫嚅着唇,直接失声了。

    陆砚书嘴边噙着一抹属于胜利者的弧度,他向司机递去一个眼神。

    接收到后,司机将车门关上,行驶着车将整个姜家和失魂落魄的沈离抛之于身后。

    姜稚晚被陆砚书扶了起来,安置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并顺手系上了安全带。

    “陆先生,今天太感谢你了。”姜稚晚当然知道刚才对她做那些动作的用意。

    陆砚书笑了笑:“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

    不管以前沈离是以何种身份跟姜稚晚相处的,可今天陆砚书算是看清楚了,至始至终只是沈离自以为是的单恋罢了。

    陆砚书的视线从姜稚晚被捏起手印的手腕上一闪而过,今天的账可还没算清楚呢。

    这件衣服也不能要了……

    担心姜稚晚害羞,陆砚书还故意转移话题:“镯子拿回来了吗?”

    姜稚晚的注意力很快就顺着他的引导走了:“拿回来了。”

    一边回答,姜稚晚一边将装有镯子的盒子拿了出来。

    “很漂亮。”陆砚书夸赞道。

    姜稚晚轻轻摸了摸镯子表面,轻声喃喃道:“这只镯子对妈妈来说很重要的。”

    .

    另一边。

    姜稚晚还不知道因为她的原因,让姜家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即将就要出发登机了,可作为未婚夫的沈离却不见了。

    监控显示沈离和姜稚晚见了面后,失魂落魄、满脸煞白的路口站了许久,随即扬长而去,谁的电话也不接。

    姜书臣大怒,沈家父母正在亲自上门赔罪的路上。

    姜枕月将身边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干干净净,神情癫狂地自言自语。

    “又是你!姜稚晚!”

    “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姜枕月的母亲心疼地一直试图阻止她。

    “姜稚晚,是不是只有你和那个贱女人一起死了,才能不出现打扰到我的生活啊。”

    死了……

    忽然,一个想法涌上姜枕月的心头。

    第43章

    逃?不可能的!

    晚上十点,姜稚晚准时敲响陆砚书的卧室门。

    “进。”

    姜稚晚走进去后,并未把门关严实,转身刚抬眼望向陆砚书时,墨黑色的瞳孔便一震,整个人瞬间怔在原地。

    陆砚书像是刚洗完澡的原因,身上穿着的丝质睡衣沾染上潮气黏在皮肤上,勾勒出略显凶悍的肌肉轮廓。

    领口处大开着,发丝上的水滴随着地心引力滴落下来,最终顺着大开的领口滑落进更深处的地方。

    “小宝,需要等我一下。”陆砚书柔声道。

    完全已经看呆的姜稚晚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等姜稚晚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到了往常的那张椅子上。

    椅子上放置的靠背玩偶每一天都会更换,今天是一只q版小章鱼。

    姜稚晚将小章鱼抱在怀中,低垂着头扯着小章鱼的触手,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心中此刻的不宁静。

    如同偷窥者般的陆砚书一直在注意着姜稚晚的情绪变化,他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一切都在按照陆砚书的意愿发展。

    陆砚书顶多会再给姜稚晚一个月的时间。等到那时候,这一片把姜稚晚困在他身边的天罗地网便已经织成。

    逃?

    不可能的。

    等到陆砚书将头发吹干,平躺在床上时,姜稚晚的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丝质睡衣上沾染的潮气早已消散不见,大开的领口也一丝不苟地全扣上,可姜稚晚一旦抬眸看陆砚书一眼,回忆就疯狂地涌了出来。

    第一次,姜稚晚这么恨自己的视力那么好,将不久前从陆砚书发丝上滑落的水珠在他胸膛上滑动的轨迹都看得那么清楚。

    突然。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贴在了姜稚晚的额头上。

    紧接着,陆砚书担忧的声音传来:“不舒服吗?”

    本来心中想着坏事就不敢面对陆砚书的姜稚晚顿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仰去。

    椅子虽然是实木椅子,但被一个成年人这么用力地往后仰也不免晃动起来。

    刚察觉到失重感时,姜稚晚心中就暗道不好,她已经准备好在陆砚书面前摔个人仰马翻的丢脸场景了。

    可椅子很快就稳了下来。

    姜稚晚心有余悸地低头一看,原来椅子是被陆砚书按住了。

    陆砚书失笑:“我真是什么洪水猛兽吧?”

    “不是,不是……”此刻,姜稚晚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深深埋进去。

    为什么总是在陆先生面前这么丢脸?

    明明她平时那么稳重的!

    姜稚晚还想解释一下,但实在找不出理由来。

    她总不可能告诉陆砚书,自己刚刚是被他散发的荷尔蒙蒙了眼吧。

    这跟色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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