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果姜稚晚想高嫁,除了他沈离,还有谁肯要她?至于姜稚晚会选择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嫁了这事儿,沈离更觉得不可能。
一个千娇万宠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会喜欢上为了生存下去而奔波的生活吗?
气氛严肃的书房内。
姜书臣先一步开口:“初四那天和你的继母一起去参加陆家的宴会。”
姜稚晚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冷声回答:“不去。”
身处高位过年,姜书臣已经忘了自己被人毫不犹豫拒绝的滋味了。
“你……”
看着他因为暴怒扬起的手,姜稚晚丝毫不带怕的,更不准备躲。
因为她知道姜书臣此刻有求于她,这一个足以把她脸打肿打出血的巴掌并不会落下来。
第25章
“陆先生那天会露面吗?”
正如姜稚晚所想的一样。
暴怒中的姜书臣很快收起了手,甚至平息了表露在外面的情绪。
外界关于陆家老夫人会在自己的那场生日宴会上相看未来儿媳妇人选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无论这条消息是真是假,姜书臣都要做好万全准备,不能落后于别家。
如果不是姜枕月即将与沈家那小子联姻,姜书臣是绝对不会把注押在姜稚晚身上。
毕竟,比起拿捏程度的难易来说,控制姜枕月比控制姜稚晚更加简单,付出的代价也更低。
“最近D国那边最新突破了一项技术,如果将你妈妈转移到那边去治疗,说不定会取得很大的进展。”
既然威逼不行,姜书臣就退而其次选择利诱。
他自诩挺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
姜稚晚不仅和她妈妈长得像,也同样跟她妈妈一样心软善良。
可心软善良之人注定是无福之人。
要换作之前,听到姜书臣这番话后,姜稚晚肯定会迫不及待答应其条件。
只要有一丝能治愈妈妈的希望,姜稚晚都不会放弃。
但可惜的是,在前几日前姜稚晚就在主治医生的口中听说过这件事情。
姜母的身体已经很差了,非常不适合这项技术,完全没有必要去博这一丝渺茫的希望。
“不用。”姜稚晚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姜书臣顿时气结:“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真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如果初四那天我没在陆家的宴会上见到你,你母亲每个月的医疗费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吧。”
姜稚晚心中冷笑。
她和陆砚书的合同签了五年,只要姜稚晚认真工作,姜母的医疗费就不成问题。
再者,五年的时间也足够姜稚晚彻底成长起来了。
姜稚晚没有再惧怕姜书臣的理由了。
但现如今不是暴露的时候,所以在听到姜书臣的话时,姜稚晚还是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瞪向他。
重新拿回主动权的姜书臣笑了:“考虑得怎么样?”
姜稚晚装作出一副努力压下自己无处发泄愤怒的郁结模样,虚张声势地开口:“我还有一个条件。”
深知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否则就该狗急跳墙了的这个道理,姜书臣回道:“你说说看。”
“把我外婆留给我妈妈的翡翠玉镯还给我。”姜稚晚终于说出了今天自己来姜家的原因。
姜书臣隐约记得那只翡翠玉镯的模样,当即回道:“可以。”
反正一只翡翠玉镯对他现如今的身家地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
提前将目的达成,姜稚晚也没在姜家继续待下去。
离开了那个吃人的狼窝后,姜稚晚一下子就卸了气,才发觉后背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一想到即将能拿回自己妈妈的手镯,姜稚晚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既然要去参加陆先生母亲的生日宴会,于公于私姜稚晚都该为她准备一份礼物。
至于送什么、礼物的轻重,姜稚晚都还迟迟拿不准主意。
思来想去,姜稚晚还是准备打电话请教一番徐管家。
接到电话的徐管家在听到姜稚晚的问题后,很快便给出了推荐。
既能大致符合姜稚晚最近的经济实力,也送到陆母喜欢的品类上。
姜稚晚:“谢谢徐管家。”
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姜稚晚也没急着挂断电话。
话了几句家常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向徐管家打听:“陆先生那天会露面吗?”
初四那天,陆砚书需要去国外处理一份工作,早早就告诉陆母自己不会出席。
但如今姜稚晚会去陆家的宴会,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管家肯定回答:“当然。”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稚晚听到陆砚书会出席时,心中莫名感觉到开心。
陆家。
在挂断电话后,徐管家笑容满面地自顾自说道:“少爷,你总算快熬出头了。”
也不枉费这些日子陆砚书时时刻刻都在姜稚晚眼前‘孔雀开屏’了。
别人不清楚,难道他也不清楚吗?
在姜稚晚来应聘的那天,其实陆砚书在家等了一天,整个陆家都被里里外外地仔细打扫了一遍。
会客室的香薰也是特意挑选过的,正好和窗外不远处的腊梅散发的香味相辅相成。
陆砚书准备了很久,却突然被陆氏集团出现的紧急情况临时叫走。
走之前,陆砚书还特意再次确认了一遍后厨有没有准备妥当姜稚晚喜欢喝得茶、咖啡、果汁的品类。
结果,姜稚晚只要了一杯最普通的白水。
好不容易处理完回来,怕衣服上沾染了不好闻的味道,陆砚书特意换了一身衣服,衣袖之间还喷了姜稚晚喜欢的香水,生怕有任何一方面惹的姜稚晚反感。
可最终,一切都以姜稚晚重病,陆家被闹得人仰马翻为结局。
陆砚书试图打造一个完美的遇见,可不管他如何费心费力,一切还是搞砸了。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陆砚书心中的一根刺。
思及此处,管家叹了一口气,又想到在不久前陆砚书才从公司开完会回来,这会儿正待在书房中呢。
他赶紧上楼,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陆砚书。
哪知,听到这个消息的陆砚书脸上并没有多少欢喜之意。
管家一下子就琢磨不透了,,,小心翼翼问道:“那初四那天,少爷要怎么安排?”
他可是跟姜小姐信誓旦旦地肯定了,陆砚书肯定会出席的,不能一把年纪了,还在小辈面前失信啊。
陆砚书手中把玩着一颗由粉色镭射纸包裹着的水果味硬糖,回答的时候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去宴会。”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管家也没多打扰陆砚书,转身离开了。
书房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陆砚书把玩糖果的动作一顿,指尖微微发青发白。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水果硬糖被陆砚书硬生生捏得粉碎。
这颗硬糖是蜜桃味儿的。
硬糖碎片将外层的包装袋刺开了,浓郁的蜜桃味顺着被刺开的缝隙跑了出来。
捏碎的糖果被陆砚书随意地丢进了垃圾桶发出一声极小的沉闷声音。
陆砚书将手支在桌上,然后轻轻地将头靠了上去。
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来,在陆砚书身后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影子。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困兽,挣扎不开,也不愿意趋于安逸。
为什么?
为什么姜稚晚有了他的联系方式后,在遇到这些问题时,还是宁愿去询问徐管家,也不愿意来询问他。
他是不是谁都比不过?
在姜稚晚认识的人中,是不是谁都比他更为重要?
陆砚书敛下眸子,遮住逐渐变得猩红的眼睛……
第26章
陆家,是不容得罪的
初四这天,晚宴的入场时间是在晚上六点半以后。
只是在六点左右,望京的各路高门显贵就都已经逐渐聚集于此了。
其实外界并没有陆氏集团这个集团。旁人所称的陆氏集团,实则是为了方便,对陆家产业的合称。
甚至大部分普通人都不知道陆家的存在,只有上流圈中的人,才知道陆家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恐怖之处。
角落中。
傅宝珠正在接受池琛投喂。
香甜的蜜薯被小勺子一勺一勺地挖进傅宝珠的嘴里。
“晚晚真的会来吗?”傅宝珠还是不太信。
她平时是不爱参加这种满是功利性的宴会的,是今天池琛说姜稚晚会来陆家宴会现场,傅宝珠才决定要来的。
万一,姜枕月又像上次在白家的宴会上一样给姜稚晚难堪呢?
傅宝珠放心不下。
池琛低声回答:“肯定会来的。”
最近外界关于陆家老夫人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相看未来儿媳妇人选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据他所知,陆家老夫人和陆砚书的关系非常紧张,所以这个消息绝对不可能是从陆家老宅中传出来的。
而谣言传得如此铺天盖地,背后势必是有人在煽风点火,可旁人怎么会不知死活地敢造陆家的谣。
所以这个在背后煽风点火的人选只有一种可能了。
——陆砚书本人。
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池琛则是飞快地锁定在了姜稚晚身上。
这么盛大的一座戏台子都搭好了,姜稚晚又怎么可能不到现场。
与此同时。
在通往陆家的一座高速桥上,一辆商务车正缓缓行驶着。
身穿华服的姜稚晚正坐在靠窗边的位子上闭目养神着。
距离她不远处,姜枕月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按照其主人心中所想的来,姜稚晚身上的衣服和首饰早就被她扒得一干二净了。
本来姜家也应该早就到达陆家老宅门口的。
只是临行前,姜枕月在家大闹了一场,耽误了出门。
姜书臣深知交际的重要性,所以每年都会花费大量钱财为妻女购置昂贵的衣服、包包和首饰。
在各类宴会上,妻女的行头也代表着他的脸面。
所以,就算姜枕月的母亲再怎么苛待姜稚晚,也不敢在姜稚晚行头上大做文章。
只是每次宴会前由各处送来的东西,都是让姜枕月先挑选。等姜枕月挑剩下后,才轮得到姜稚晚来挑。
而姜枕月临行前在家大闹异常的原因就是这才姜书臣居然先让姜稚晚来挑。
这让姜枕月怎么能忍。
更不能让姜枕月容忍的是,这次她和姜稚晚吵架,姜书臣居然帮的是姜稚晚。
这场闹剧最终由姜书臣放下狠话告诉姜枕月,如果她继续闹下今天陆家的宴会她就不必参加作为威胁,姜枕月才堪堪忍下。
看了一出这家人狗咬狗一嘴毛的戏码,讲真的,姜稚晚心情还挺不错的。
右边恶狠狠瞪着她的视线,姜稚晚也不是没有感觉到。
快到陆家老宅,姜枕月即将收回视线时,一直未动的姜稚晚却突然回头了。
她看向姜枕月笑得眉眼弯弯的。
无论是眼神,还是笑容,都没有透出过一丁点的恶意和嘲讽来
可这却更让姜枕月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到达陆家老宅,司机在后面找了个停车位缓缓停下。
在下车之前,坐在最前方的姜书臣回过头来,将车内的三个人尽收眼底。
“不管你们私下在想什么、闹什么,今天晚上都给我收敛一点。都是一家人,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陆家,是不容得罪的。”
只要不损坏到姜书臣的利益,对于一些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姜稚晚和姜枕月的母亲都明白这个道理,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姜枕月却不吭声,咬着唇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姜书臣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难得对她冷语相向:“姜枕月,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从姜枕月出生开始,姜书臣就知道她的存在。
因为他只能将青梅和同青梅生下的女儿偷偷养在外面的原因,姜书臣从小就对姜枕月百般疼爱。
等姜书臣掌权后,更是对姜枕月加倍弥补。别说发这么大的脾气了,平时就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姜枕月一下子就红起了眼睛。
“月儿,听话。”姜枕月母亲伸手去暗暗轻掐姜枕月的手臂,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姜枕月不情不愿地哽咽着声音答道:“爸爸,我知道了。”
听到她的回答后,姜书臣才满意地下了车。
姜稚晚也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时,姜枕月突然冲了过来,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先一步跟在了姜书臣的身后。
生日晚宴很快开场。
整座陆家老宅占地面积很大,璀璨的灯火、显眼的红毯、由各类形状的玻璃杯盛放的昂贵酒液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