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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陆砚书的手很大,仅仅只是在大衣兜中抓了一把,各类糖果和漂亮小石头就将盒子装得满满当当。

    其实这哪是什么玻璃盒子啊。

    分明就是一个糖果罐儿!

    第16章

    他倒是觉得这陆砚书贪得很啊!

    “把糖罐儿摆在这里,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来拿。糖罐儿空了,自会有人来补。”陆砚书嗓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时之间,姜稚晚只觉得心脏酸涩得厉害。

    她拥有过很多爱,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溺爱过她。

    桃李满天下的方家老爷子其实是有点古板的,他致力于将姜稚晚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

    知书达礼、温柔娴静,娇养但从不会骄纵,正如姜稚晚的妈妈一样。

    姜书臣至始至终都只是把方家当成踏脚石,对姜稚晚的母亲的爱都是逢场作戏,对姜稚晚其实打心底更是厌恶的。

    她抿了抿蔷薇色的唇瓣,垂下眼眸遮住里头的水光,打趣道:“以后陆先生有小孩子了,肯定会将他放在糖罐子里养大的吧。”

    今天的糖是酸酸甜甜的水果软糖。

    最外层裹着一层淡淡的酸粉,咬开QQ弹弹的中间那层,里头浓郁的果酱便爆了出来。

    桃子果酱又香又甜,直达姜稚晚心坎中去了。

    姜稚晚的打趣,并没有得到陆砚书的回应。

    不过,姜稚晚也并没有太在意。

    “晚上我有一场晚宴,不会回来吃晚餐,不用等我。”出门前,陆砚书特意对姜稚晚嘱咐道。

    早已经习惯这一遭的姜稚晚点点头:“陆先生,一路平安。”

    在潜移默化之下,姜稚晚已经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多亲密的行为。

    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丈夫出门上班,妻子站在门口送别,两人温馨地话着家常。

    .

    住在陆家的这段时间,平日里姜稚晚也没闲着。

    姜家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姜稚晚一定要紧捏在手中才行。

    但怎么开始、怎么一步一步行动,全都要细细谋划才行。

    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外公没有教过她,姜书臣更不会教她,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摸索着来。

    傍晚七点。

    管家准时叫姜稚晚下楼去吃晚餐。

    就算陆砚书不回来吃晚餐,餐桌上的饭菜依旧很丰盛。

    菜类很多,不过份量都不大,但还是吃得姜稚晚肚皮溜圆。

    在下楼之前,姜稚晚在看有关金融方面的专业书籍。她遇见一个问题,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攻克。

    今天要是不弄清楚,她都没心思睡觉了。

    这会儿姜稚晚正准备上楼,却被管家叫住,“姜小姐,今天饭后不去鱼池花园那边消食了吗?”

    昨晚陆砚书吩咐的事儿,管家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办妥了。

    “不去了。”姜稚晚心中还惦记着遇见的那个问题:“徐管家,我还有事儿,就先上楼了。”

    管家只好应了一声:“好。那姜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摁铃就好。”

    另一边。

    觥筹交错的晚宴上。

    只要陆家家主陆砚书出现,无疑就是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人群焦点。

    只是无论是对待谁,陆砚书都是冷冰冰的,甚至于极少开口。

    唯有在和望京这几年崛起的新贵池琛对视时,会微微颔首。

    池琛也没忘记今天出门前,傅宝珠揪着他耳朵嘱咐的事情。

    他要是没办好,回去就只有睡车里的份儿。

    之所以池琛常开的车是那辆改装过的大G,原因就是里头宽敞。

    被傅宝珠爱连被子带枕头的赶出来时,在车上睡觉的地方要大些。

    池琛:“陆总,之前姜小姐托我家宝珠清洗的那件大衣,我已经让底下的人放到你车里去了。”

    陆砚书颔首:“谢谢。”

    两人只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宴会场的外场是一片宽大的草坪,中间还有个宽阔的喷泉池。

    几分钟后。

    陆砚书先一步出现在了喷泉池旁边,面无表情地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全程陆砚书都没说一句话,另外那头的人将这两个小时姜稚晚在家在哪儿、有没有出门、晚餐吃了多少……简洁又全面的汇报了个彻底。

    像这样的电话,每天都有五六个。

    等陆砚书挂断电话后,不远处那个站在暗处的身影才大步走近。

    池琛在陆砚书身边站定,就着生意场上的事儿开了个话头:“陆总,城西那边……”

    最近池琛想在城西那边开发一个项目,只是因为一部分区域的归属问题,一直搁置了许久。

    如果能与陆砚书合作,那么现存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两人都知道这个合作是必成的事儿,但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就着这事儿有一搭没一搭地简单讨论着。

    直到——

    叮咚

    。

    一声轻响从池琛衣袋中响起。

    池琛略有些歉意的开口:“抱歉,陆总,我得回一下家中那位混世小魔王的消息。”

    简单的回完消息后,池琛将手机页面退回主界面,特意没熄灭屏幕,将手机搁置在了一边的台面上。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可在陆砚书眼里太刻意不过了。

    桌面壁纸上,那张傅宝珠的脸笑得灿烂又开怀,头上戴着镶嵌着粉色宝石的大皇冠,莹白的鼻尖上抹着一点粉白色的奶油。

    这正是姜稚晚朋友圈那张,在傅宝珠过生日时,两人的合照。

    陆砚书也在手机上保存的有,只不过是把旁边的傅宝珠截掉了。

    被池琛当成壁纸的其实是同一张,与陆砚书不同的是,他把旁边的姜稚晚截掉了。

    陆砚书敛下眸子,就着原来的话题,两人继续你来我往地打着太极。

    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几分钟后就自动熄屏了。

    又聊了几句后,陆砚书也拿出衣袋里的手机。

    面容解锁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陆砚书看了一眼屏幕左上角,“池总,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至于,城西那边开发的事情,池总明天可以安排专人来详细谈谈。”

    池琛可没错过刚才陆砚书那一闪即逝的桌面壁纸,挑了挑眉:“好。”

    陆砚书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回头望着注视着自己离开的池琛。

    “最近找到几种小孩爱吃的糖果,我待会儿让手底下人也给池总送点,让池总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池琛应下了。

    再次离开的陆砚书没有再回头了。

    等到陆砚书身影彻底消失后,池琛轻嗤一声。

    谁说陆家家主陆砚书无欲无求的。

    他倒是觉得这陆砚书贪得很啊!

    第17章

    “陆先生,好不好嘛。”

    每次陆砚书晚归,姜稚晚都习惯在客厅等他。

    今晚也不例外。

    姜稚晚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毛绒地毯上,膝头放着一本有关金融方面的书,这会儿正看得入神。

    茶几上,泛着甜甜果香的水果茶正氤氲着雾气,旁边还有着三两张糖纸。

    从晚宴上归来的陆砚书,还未踏进大门,就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原本冷冽如雪山上积尘多年的冰一样的眼眸一下子就柔和下来。

    陆砚书静悄悄地走进去。

    走到姜稚晚身后时,也刻意不弄出任何声音,就眉眼含笑地看姜稚晚不停地搓揉着书角。

    自学金融方面的知识,真的好难。

    姜稚晚愁得不行,不止一次在心底质问自己,难道她真不是这块料吗?

    正当她准备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一直站于她身后的陆砚书终于出声了:“这书上的内容已经过时了。”

    顿时,姜稚晚被吓了一大跳,膝头的书滑落,一旁的水果茶也被打翻。

    特意被加了三块方糖的水果茶是管家不久前才让人给姜稚晚端上来的。

    有点烫。

    “小心。”

    陆砚书也被吓得失了态,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赶紧伸出两只手去架住姜稚晚的腋下,把人整个像抱小孩一样把她从沙发和茶几之间抱了出来。

    姜稚晚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自己便跌入一个充满着冷香味的怀抱。

    还不等姜稚晚反应过来,陆砚书焦急地询问声便传来。

    “有没有烫到哪里?”

    此时此刻,姜稚晚才体会到陆砚书的身量是有多高。

    她的身高绝对不算矮,可站在距离陆砚书极近的位置,居然只能平视到陆砚书的胸膛位置。

    就算是仰起头,最先看到的也只是陆砚书的下巴。

    姜稚晚思绪发散得厉害,一时之间没注意到陆砚书问的话。

    这就让陆砚书误会了,正好管家听见这边的声响匆匆赶来:“姜小姐,少爷,这是怎么了?”

    陆砚书紧皱着眉头,一边将被水果茶洇湿从而紧贴在姜稚晚皮肤上的衣服拎起来,一边目光沉沉的发话:“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管家也被吓着了:“好,我马上去。”

    才反应过来的姜稚晚,赶紧道:“徐管家,我没事儿,不用让医生过来。”

    陆家花着高薪养着一批从全球各地搜罗来的医生,就住在距离中式庭院大约只有五分钟路程的地方,预备各种紧急情况。

    姜稚晚话音刚落,管家已经走没影了,她只能仰头望向陆砚书:“陆先生,那茶水真的不烫的。”

    刚端过来时,姜稚晚就喝了一口,只有一点点烫,后来又放了一两分钟。

    茶水刚洇湿衣服的时候,姜稚晚是感觉到一股烫意,但绝对不灼人,应该只是把皮肤烫红了一块而已。

    说不定等家庭医生急匆匆赶过来时,那点被烫红的地方红意也消散了。

    陆砚书不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唇。

    着急之下,姜稚晚只好扯了扯陆砚书的衣角,语气软绵绵的,还拖着长长的小尾音,像是在撒娇一样:“陆先生,好不好嘛。”

    陆砚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是我的错。”他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语气中带着一点懊悔的语气。

    姜稚晚摇摇头:“是我反应太大了。”

    她又看向自己刚才坐的地方,杯中大多数的水果茶都撒在了那张白色毛绒地毯上。

    茶渍很难清洗掉,这张地毯算是废了。

    能被陆家所用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最贵的。

    姜稚晚颇为头疼,试图弱弱地跟陆砚书商量:“陆先生,地毯钱能不能从我的薪酬里扣啊?”

    陆砚书笑了。

    跟以往温和如春风般的笑容不同,这次是被气笑的。

    他抬起了手,屈起了手指,朝姜稚晚靠近。

    注视着陆砚书一举一动的姜稚晚微微睁大了眼睛。

    然后——

    “啊——”

    姜稚晚惊呼一声,手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额头。

    被弹额头了。

    但是,不痛。

    姜稚晚气鼓鼓道:“陆先生……”

    “在你心里,我就是待手底下人这么恶毒的扒皮老板吗?”陆砚书挑眉问道。

    姜稚晚心虚得很,一双水润润的墨眸滴溜溜地转起来。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再看陆砚书。

    陆砚书大步走过去,将同样被打湿的那本书捡了起来。

    “有不懂的地方吗?”

    姜稚晚小声回答,垂头丧气,一副被打击得要命的模样:“有一些。”

    这段时间,有关金融方面的书姜稚晚都是尽量背着所有人在看。

    只是今天管家告诉她陆砚书会在晚上九点左右到家,她才将书带到楼下来看的,

    却不料陆砚书居然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家。

    她自然也知道陆先生是个心善的大好人,不懂的地方,只要自己去请教,他肯定会仔仔细细地讲清楚。

    但姜稚晚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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