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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奉梁西朝如神明,她也是人,怎能不有私心呢。

    -

    进门,梁西朝把尤情抱进主卧浴室。

    人放大理石台面,三两下把她衣服剥干净,抱进浴缸。

    梁西朝这儿是全智能家电,回来路上就已经在手机操控好把浴缸放满水。

    梁西朝站在浴缸边,手放到自己皮带卡扣,还没开始解,一道目光自下看上来。

    尤情仰起头。

    热气缭绕中的她不着寸缕,虽然有泡沫蓄在胸口,泡沫却是白透的。

    欺霜赛雪,冰清玉润。

    他想看的,每一寸都能尽收眼底。

    灯光下,梁西朝长身玉立,衣冠楚楚,双眸却愈发幽暗。

    骨子里冒出一点恶劣的肆虐欲,他忍不住地想要在她一身纯白如雪的肌肤上绘出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他注视过久,尤情身体微微发颤,双眸不由自主露出一丝久违的防备。

    她刚跟着他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小刺猬,明明青涩稚嫩却故作冷静,每每被他逗弄一下就会红透脸。

    梁西朝敛去满腹阴暗欲念,薄唇玩世不恭噙着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想帮我脱?”

    “……”

    尤情那张脸被蒸汽热雾弄得绯红,她慢慢抱膝把自己蜷缩了起来,闷声说:“我自己洗。”

    梁西朝半蹲下去,伸手蹭她脸,“害羞了?你身上我哪儿没见过?”

    尤情还是这句:“我自己洗。”

    她很少跟人顶嘴,但挺倔,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磨着他。

    人还醉着,他要真硬来点什么,她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但就是,挺不是人,虽然他没什么道德,虽然此前也不是没在浴缸里做过,但总归,他是吃软不吃硬的。

    “行,你自己洗。”

    梁西朝松了口,站起身。

    梁西朝去了外间浴室,男人洗澡十分钟都算久,冲洗干净出来,梁西朝灌了两大杯冰水,接了个电话,进书房找了圈资料给对方发过去。

    这会儿已经二十分钟过去,泡澡不宜太久。

    梁西朝一把推开浴室门,果不其然,声称要自己洗的人靠在浴缸里睡着了。

    梁西朝蹙眉啧了声,手伸进去试了下水温,还好开了恒温系统,倒也不冷,否则她一准感冒。

    扯过浴巾把人一卷放床上。

    刚沐浴完她一身肌肤吹弹可破,随便一碰都会留下印子。

    梁西朝站床边垂眸紧盯,小腹快要热爆,他忽地俯身掐抬她下巴,撬开她唇舌尖粗暴探入,狠狠顶吮几下。

    只可惜效果等同于以汤止沸,他现在更想狠狠干.她,反正她现在什么也没穿,反正她现在一点反抗也没有。

    梁西朝从她身前抬头,深眸一扫她纯白小脸,半晌,幽幽地开口,“醒了再跟你算账。”

    尤情是在轻微白噪音的动静下睁开的眼睛,她人坐在梁西朝怀里,准确来说,是趴在他胸膛。

    梁西朝正拿着吹风机在给她吹头发。

    “终于醒了。”梁西朝眉骨微抬,表情懒洋洋的。

    尤情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目光仍旧带着迷离,她手撑他身上,缓缓直起腰,盯着他看了半晌:“梁西朝。”

    “嗯。”

    “梁西朝。”

    他一笑,“在呢,有什么吩咐。”

    尤情静默两秒,身子忽然一软趴回他怀里,声音极轻地说:“坏了……”

    “?”

    梁西朝简直被气笑,“一会儿说我变味一会儿说我坏,嘴里就没一句好话是吧。”

    “灯笼,坏了。”

    哦,是这个坏。

    纸糊的灯笼本来就坏得快,梁西朝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明年再送你一个就是。”

    明年他们合该一块儿过中秋,老宅一堆人热闹是热闹,但也吵得他头疼,还不如跟她两个人过。

    尤情侧耳贴在他胸膛,眼里平静得有些空洞,明年,时移世易。

    她问:“现在几点了?”

    梁西朝抬了抬手腕,“十一点半。”

    还好,时间还没过。

    尤情双唇微动,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地说:“梁西朝,你要平平安安。”

    她眼中清明一闪而过。

    哪有半分醉酒的痕迹。

    第20章

    “小骗子。”

    十二点,

    下课。

    学生拿上东西蜂拥而出,讲台上,陈静文慢悠悠收教案,

    余光却在注视前方。

    尤情站定,对上她的目光,

    了然,“你和子衿先去食堂,

    不用等我。”

    言怡:“啊……行。”

    今天上课的教学楼紧挨学生宿舍,宿舍楼下就有家甜品店,刚下课,学生大都往食堂去,店里人不多。

    靠窗位置,

    陈静文和尤情面对面坐。

    “要喝点什么?”店员拿着点单平板走上前。

    陈静文点了杯咖啡,尤情要了杯温水。

    “我教你的时间很短,你不必拘谨,

    大可以不把我当老师,毕竟我希望,

    这是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

    说罢,

    略微紧张的反而是陈静文自己,

    双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一口。

    尤情始终背脊直立,

    微微一笑,窗外一缕薄光恰好洒在她侧脸,竟衬出一丝雪山融化的恬静温柔。

    察觉到她在释放善意,

    陈静文舒了口气,少顷又略带自嘲地说:“我现在这样,

    是不是挺像电视剧里拆散男女主角的恶毒配角的。”

    “不是。”尤情说:“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

    陈静文一怔,面上有着明显的欣赏。

    年纪轻,看人看事竟比她要豁达通透。

    说实话,在不知道梁西朝和尤情的关系之前,陈静文挺喜欢尤情这个学生的,作业完成率很高,字写得漂亮,人也聪明,办公室里也常有其他教师对她的夸赞之词。

    好学生老师都喜欢。

    但前提是,她只有学生这一个身份。

    尤情手机收到信息,言怡问她有没有那么快过去,不然干脆打包一份饭回宿舍给她。

    尤情回了个好,抬头:“老师,您有话请直说。”

    陈静文以前曾听自己母亲说过,她父亲年轻时也有过合心意的女孩子,到最后还是妥协和母亲联了姻。

    这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常态,便是梁西朝的父母也是一样。

    一个是高中校长,一个是医院院长,忙忙碌碌,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有的只是家族体面,相敬如宾。

    陈静文觉得自己已经挺幸运,起码,她对梁西朝有期盼。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跟着小五,你有你的难处。”陈静文望着尤情那张脸,漂亮和贫穷放在一起往往多灾多难。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察觉到自己这句话不自觉增添了一丝自我情绪,陈静文放缓语气,“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和自由。”

    职业本能驱使,作为老师对学生误入歧途的由衷劝告,当然,其中还有她的私心,大概也有些许善意。

    无论是出于什么,尤情从头听到尾,都只是端着温水轻抿。

    “况且,你对西朝应该也没有多少感情吧。”这是陈静文最后一句话,尤情始终平静的眸光有了微动。

    走回宿舍楼,一道惊雷忽然响起,天边昏沉下来,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尤情站在一楼屋檐,望着路上躲雨的匆匆行人,她想起自己也曾奋不顾身奔于雨中,只不过结局是一身冷颤,支离破碎。

    斜雨如晦,她伸手去接,毛衣袖口很快氤湿一块,冷得彻骨。

    云消雨散,视野开阔,有人注意到站在廊下赏雨许久的尤情,目光惊艳之余发觉她那张脸似乎跟随气温一起骤降。

    比以往更加清冷萧寂。

    -

    寒风侵袭中迎来跨年夜。

    楚子衿兼职的蛋糕店急需两天人手,薪酬翻倍,尤情自请报名,老板娘本就对她上次的帮助很有好感,欣然同意。

    但梁西朝不乐意,他原本的计划,是要带她去海边跨年度假,听说陆泊年在艾米的央求下搞到了几大箱挺稀罕的蓝色烟花。

    蛋糕店后门小巷,梁西朝打来兴师问罪的电话,“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就这么撂着我?”

    他的嗓音懒散冷淡。

    当中还夹杂着对她打乱他的安排,跳脱他掌控的不悦。

    跨年夜,街上几乎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挨肩搭背,亲昵无间。

    “我需要钱。”尤情说。

    “我没有么?”梁西朝道。

    话赶话的一句,大抵也没有太多别的意思,可偏偏就这么短短四字,却像一记重锤砸进她的心腔里。

    她想起梁西朝的那句要什么都能给,她想起梁西朝的那张无限额银行卡。

    终于,掩盖在内心深处的自我厌恶感汹涌而出,死死堵在喉间。

    尤情握紧手机,又缓慢松开,消化这股难言的情绪。

    她垂下眼帘,语气异常平静陈述:“你没有提前告诉我你的安排,我是先应下的工作,也已经在店里了。”

    梁西朝默了片刻,“我找人去替你。”

    尤情:“蛋糕只有我会做。”

    “是吗,我们情情这么厉害。”

    我们情情,多么亲密。

    字里行间却充满冷嗤。

    下一秒,是听筒里的忙音,梁西朝挂了电话。

    心高气傲的太子爷哪容得别人一而再三落脸。

    这时候,尤情应该把电话打回去,和以往一样,好声好气,放低身段,做出他喜欢的恭顺样子。

    但是这一次,她不想了。

    做了一晚上的蛋糕,挺累的了。

    “情情,又有人预定了你独创的油画蛋糕,简直太受欢迎了!”

    楚子衿兴冲冲推门出来,却见她脸色不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多少个?”

    “目前是三个,老板娘说她一发到朋友圈就被问爆了!”

    “对了,老板娘说你工作量超标太辛苦,会按照蛋糕数量给你算提成!”

    有提成,是好事。

    尤情微微勾唇,“好。”

    收起手机,回到后厨继续工作。

    -

    元旦回来上多三周的课就是寒假,临近期末,实验报告和课业堆积如山。

    除了自己的学业,还要规划莉莉和小雅的功课,尤情忙得应接不暇。

    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和梁西朝已经断联整整两周。

    不算久,他前阵子忙着地皮竞标,把她撂大半个月也是常事。

    但这次不同的是,是她撂他,起码在梁西朝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来一根?”

    小雅家门外,陆泊年特地等在这里,从兜里掏出两包烟,一包他抽惯的,一包薄荷,显然是有备而来。

    尤情却不收他这个面子,没伸手。

    “戒了。”

    陆泊年挑眉,“没上瘾就戒了?”

    正是因为没上瘾才戒得掉。

    尤情看了眼公交车显示,还有两个站就到,她得马上过去,“有事?”

    陆泊年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神色,存疑问:“你跟小五,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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