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367章

    梅雨季的潮气在302室墙纸上晕染出莫奈《睡莲》般的霉斑时，林晚舟正用我的哮喘喷雾滋润她刚买的鹿角蕨。

    金属罐喷出的白雾在晨光里勾勒出虹彩，她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拂过蕨类植物的孢子囊，像在抚摸情人的脊梁。

    "呼吸科专家号挂号费二百七。

    "她将空药罐抛进装满泡面袋的纸箱，惊醒了蜷缩在颜料堆里取暖的橘猫，"下个月人体写生课涨价15%，或者..."我蹲在阳台给漏雨的画框打补丁，父亲遗留的老画箱正在湿气中膨胀变形。

    箱角那张泛黄的1998届毕业合影上，林晚舟母亲脖颈的珍珠项链，此刻正在她扔在沙发边的Dior礼服裙领口闪烁。

    昨夜替她代笔的雕塑系毕业论文还摊在茶几上，第三十七页的英文圆体字被她的唇膏晕开，像静脉注射后渗出的血珠。

    "今晚搬去我公寓。

    "她赤脚踩过开裂的复合地板，克罗心脚链刮擦木纹的声响令人牙酸，"这里的湿度足够孵化哥斯拉。

    "橘猫突然炸毛窜上书架，撞翻的松节油瓶在亚麻地板上滚出油亮轨迹。

    我伸手去接将倾的《伯里曼人体结构》画册，却摸到她藏在书页间的铂金包发票——金额正好是我助学贷款的年息。

    敲门声在此时撕裂潮湿的空气。

    房东举着催租单的手指被雨水泡得发白浮肿，像搁浅的水母："小陈啊，上季度水电费..."林晚舟突然将爱马仕钱包拍在朽坏的松木鞋柜上，鳄鱼皮与霉斑碰撞出沉闷的钝响。

    她抽出黑卡的动作像在展示凶器："刷我的副卡。

    "转身时耳坠勾住我挽起的袖口，"从你下月模特费里扣。

    "我盯着POS机吐出的签购单，数字精确吻合父亲临终前拖欠的医疗费尾款。

    那只曾在火场浓烟中拽出我的消防员的手，此刻在记忆里与林晚舟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重叠。

    三年前的焦糊味突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