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很辛苦吧……”沉默良久，就连台下的秦刚都感觉有些诧异。
疑惑为何祭坛之上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虚无之中，剑灵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灵动且柔和的声音在虚无中缓缓响起。
“既然要直面我，那就去了解我吧……”
轰！！！
一股强大的气息轰然爆发，竟是将秦刚震退百余丈！！
整个祭坛连带着演武台，此时都化作一片汪洋血海！！
幻象近乎化作实质，鲜血从台上落向剑阁地面。
秦刚脸色剧变，抬头的一瞬间脑袋仿佛遭到了重击一般。
抬起的头颅猛地向下砸去！！
若是老者能抬头，肯定会看到那尸山之上的身影缓缓转头。
强大的威慑之下，秦刚呼吸困难，即便他已经尽全力抑制心中的不安。
可他还是慢慢退出了剑阁！！
吱嘎！
剑阁大门关闭的一瞬间，四周笼罩的威压瞬间消散。
老者双手死死的攥着门把手，额头汗雨如下，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那……到底是什么存在！！”
犹豫良久，秦刚还是没有走。
他背对着剑阁的大门缓缓盘膝而坐。
神识略微扩散将整个天剑峰笼罩在内。
一方面是遮掩气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李观棋护道。
他不确定这一次的直面剑魄会不会有危险。
李观棋的意识四周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滴答之声。
渐渐地，漆黑的世界中出现了一抹殷红。
而脚下则是深不见底的血色汪洋。
而雨滴掉落的声音，则是漫天血雨瓢泼落下！！
李观棋心头一震，这场景……
目光急切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环顾四周，李观棋突然停下，看向远处那高耸的尸山。
身旁尽是散落在血海之上的兵刃。
这一幕和曾经他开墟之时何其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他的世界之中只有兵刃。
那小山也是由兵刃所堆砌而成，最上方不是剑灵，而是剑灵的本体投影。
当他看到那一抹红裙身影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剑……”
咚！！！！
数道血色剑光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李观棋面前寸许之地！
轰隆！！
剧烈的爆鸣声响起，血海被炸开一道血色瀑布。
李观棋抽身暴退，脚踏血海猛地抬头！！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如今眼前的剑灵眼神有些空洞，带着淡漠之色。
李观棋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剑灵并非是自己剑棺之中的本体。
对方仅仅只是自己的剑魄真身！！
剑魄本体缓缓起身，眼神带着睥睨之色。
这一幕让李观棋微微一愣。
对方的眼神……和当年他初遇剑灵的时候是何其相似？
冰冷高傲、眼神蔑视苍生一切！
天地震动，血海翻涌，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口鼻充斥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即便是李观棋曾经屠宗灭族的事儿没少干。
闻到如此浓郁的血腥气还是有些面色不适。
然而就在这时，李观棋的目光聚集在剑魄身上的时候面色一凛。
因为他发现剑魄本体的身上有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刀剑伤痕。
而她之所以坐在那尸山之上，也是因为她根本无力起身！！
她的后背抵着一把断剑，仿佛一位战斗至最后的将军，誓死不退。
而她之所以眼神凌厉，也是为了震慑强敌！！
李观棋的胸膛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身形后退百丈缓缓盘坐而下。
李观棋完全敞开自己的心神妄图感受对方。
可仅仅只是一瞬间，李观棋的意识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震碎！！
【第1903章
隔空相望】
李观棋惊醒之后，嘴角溢出些许鲜血。
他的眼神微凝，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身影竟是再次闭上双眼。
他的意识再次进入虚无！
血海翻涌，依旧和他刚进入这片空间的时候一样。
李观棋开口说道。
“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这本是他的剑意显化，可由于剑魄显化的乃是剑灵投影。
所以李观棋相比于其他人想要突破通明境剑意。
要比常人更加困难一些。
若仅仅只是直面自己的本心，李观棋自然不会如此困难。
毕竟李观棋内心的剑道他很清楚，也很坚定。
他的剑道就只是主杀。
而这种杀，并非无意义的杀戮。
和那种以杀入道的剑修不同。
李观棋的剑道完全基于大夏剑宗的宗训有感而发。
守护和大自由，则是建立在之前的信念之上。
李观棋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有些隐秘。
但是这些隐秘只能等他自己的修为实力变强之后，一点点的去揭晓。
甚至自己成为别人棋盘中的一颗棋子也无可奈何。
因为他根本没有实力去反抗。
这一刻，听到了李观棋呼唤的剑魄仿佛有所触动。
虚影缓缓起身，抬手招了招。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渗人。
因为剑魄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李观棋走上那尸山……
李观棋看着扭曲模糊的尸山，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过去！
哒！
一步跨上尸山，脚下虚实的肉感让他有一种踩在真实尸体上的错觉。
低头看去，那尸体身穿青色铠甲，面目狰狞，双眸睁开。
尸体破碎不堪，剑伤狰狞。
仅仅只是一步，李观棋的意识便被瞬间拉入了一座激烈的上古战场之中。
黄沙漫天，天地崩裂，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李观棋站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尸横遍野……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李观棋都忍不住暗暗心惊。
轰鸣声震耳欲聋，李观棋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漆黑的天幕之上有着数道身影与一女子对峙。
四道身着青色铠甲的男人手持长剑。
对面站着一名手持血剑的红衣女子。
李观棋这才发现……
女子长裙滴血，这一刻李观棋才明白。
女子的衣袍哪里是红色？
那分明是敌人的鲜血将其染红的！！
厮杀一触即发，李观棋根本看不到双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看到震碎的苍穹，感受到大地的颤抖。
半晌之后，女子手里提着三颗人头，还有一具残破的尸体坠落虚空。
咔！咔咔咔！！
李观棋眼前的世界开始崩溃。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忍不住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再次看向脚下尸体的时候，他的心中更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修为境界，但绝对要比金仙强！！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这座尸山之下仅仅只是最底层的存在！！
像这样的尸体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呼……”
李观棋缓缓起身，腰背挺拔，抬头看向那俯首垂眸的剑魄轻声呢喃道。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另外一处虚无之中。
红裙女子双手负后踏步行走于虚无之中。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步微顿，身子僵硬的微微转头回望。
这一眼，仿佛透过祭坛的剑魄与李观棋对视。
剑灵肩膀微微耸动，缓缓闭上眸子。
李观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了剑魄的眼神波动……
可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剑灵长叹一口气，随后再次抬脚。
如今李观棋所经历直面剑魄的一幕幕，她其实都能感受得到。
而李观棋所感受经历的一切。
也正是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其实很复杂。
就好比…敞开内心，任由对方窥视自己的内心和过往一般。
若剑灵不愿，李观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突破通明境。
而她之所以会醒来。
也是因为她早就决定了要助李观棋走到剑道之巅！！
现在，就是李观棋必须经历的一切。
就这样，李观棋再次抬脚向上走去。
每走一步，整个虚无幻境都在震动。
而祭坛上的仙晶消耗极快！！
秦刚低估了李观棋的剑魄强度。
也低估了李观棋感悟通明的难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观棋也才走了三步而已。
当！！
一道悠扬婉转的钟鸣声响起。
李观棋的意识缓缓从幻境之中退了出来。
经过这一夜的攀登，他观摩了前后三场旷世之战！！
他不知道这些战斗是否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猜测大概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只不过……
每一场战斗的惨烈程度简直骇人听闻！
房门外的老者缓缓起身，打开门看着精神略显疲惫的李观棋轻声询问道。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