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像是被叶芸兰狠狠拧了一下，痛到痉挛。

    他没回答，客厅里安静了很久。

    叶芸兰又放软了语气哄齐清远：“老公，我们是夫妻，我们会白头到老，我不想这个孩子成为我们的隔阂。”

    “你再好好想想。”

    她轻轻吻了下齐清远发凉的唇，就转身出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齐清远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下去，只剩死寂。

    这天后，叶芸兰没回来，像是在和齐清远较劲，什么时候齐清远低头同意救孩子，她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但齐清远始终没有低头。

    他下山时，师父曾叮嘱过他，爱人要先爱己，不论以后谁要他牺牲什么，他都不能同意。

    他答应了师父，自然不可能再答应叶芸兰。

    日子就这样拖着，转眼，距离离开只剩7天了。

    这天醒来，齐清远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有些陌生。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这是自己和叶芸兰的卧室。

    那些和叶芸兰的记忆，在蛊虫的吞噬下，他已经记不得很多了。

    估计再过一阵子，就一点儿不剩了。

    这样挺好的，忘的越快，放下的也就越快。

    正想着，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齐清远掩下没来由的不安，接起就听到电话那头说：“请问是齐清远先生吗？我们这边是朝阳警局。”

    “麻烦请您马上到叶氏集团的天台上来一趟，姜舟指证你诅咒他的孩子，逼他跳楼。”

    齐清远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不想掺和姜舟的事情。

    可话出口的前一秒，他又想起师父的叮嘱。

    若要归山必须六根清净，断掉一切红尘因果。

    姜舟如何他不在乎，但如果沾染上姜舟这条命的因果，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又要引申出多少事端。

    “我现在过去。”

    齐清远挂断电话，立刻出门往叶氏集团赶。

    半小时后，叶氏集团天台。

    齐清远刚上来，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叶氏的员工，还有不少记者扛着摄像机在直播。

    而姜舟站在天台边，再多往后退一步，就会从这一百层的高楼坠落下去。

    齐清远皱了皱眉，掐了一指。

    结果是天地否卦。

    意味着，这件事是坏事，但如果处理的好，则会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齐清远松了口气，走上前。

    四目相对。

    姜舟的双眼一瞬通红，满是怨毒和恨意。

    “齐清远，你现在满意了吗？就因为你的怀疑，我被开除，事业全毁，我的孩子你还要诅咒她生不下来！”

    “你不就仗着自己是天清观的弟子吗？”

    “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也是人，你能不能有点人性放过我！？”

    他哭喊着，眼泪横流。

    齐清远抿了抿干涩的唇，还没开口。

    匆匆赶来的叶芸兰先一步拽住他的手，表情严肃：“清远，不管怎么样先把他劝下来，周围还在直播，舆论已经炸了，公司的股市也受到影响一直下跌……”

    她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可见来的有多急。

    而且，她说话时，目光也一直落在姜舟身上，又可见，又有多着急姜舟。

    真是难为她，还要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目标来稳住他。

    或许是两人交握的手刺激到了姜舟，他再度崩溃大喊：“齐清远，你们天清观不是以普渡世人为己任吗，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死！”

    话落，周围人看着齐清远的眼神都变了。

    齐清远捏紧手机，视线落到旁边正在直播的设备上。

    屏幕里的评论，兀的像刀一样插进他的眼睛。

    【天清观不是那个隐世不出的神观吗？不是说那里面的弟子都很有仁心？】

    【什么仁心？能教出齐清远这样狠毒的弟子，我看就是一群封建余孽。】

    【有没有人知道天清观在哪，看八卦暂停，我现在就去烧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