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前辈误会了。”“误会?听你这话中之意,是希望老夫一并前往吧。”
莫凡点头道:“没错,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确希望前辈您能亲自前往。”
“能告诉老夫为什么吗?”
莫凡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几息之后才沉沉的道:“为了……私心吧。”
第1517章
开始修复山河图
“私心?”丐仙顿时皱眉。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满脸不解之色。
“没错,就是私心。”莫凡说罢,叹息道:“哎,此去凶险难料,怕是会有很多道者就此殒命,我不能左右大家的决定,也不希望看到大家罹难,所以……倘若前辈能够亲自前往的话,他们生存下来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一时间,大家看向莫凡的目光中,隐含着复杂的情感。
丐仙沉默了片刻,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他才点了点头:“老人家我明白了,你希望老夫前去,是为了可以尽量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算不得保护吧,但有前辈这种大能在,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就大很多。”
“小凡……”忽然间金鳞招呼一声,神情颇为动容。
月华真人、卢骁和葛天雄此刻,也都互相看了看。
没错,这就是一份私心,莫凡的用意,就是想让丐仙暗地里照顾好大家,尽可能让大家活下来。
也恰恰是这一份私心,令他在众人的心中,越发的血肉丰满了。
最终,丐仙做了决定。
他对着莫凡点了点头:“好,老夫就答应你,但此去……变数难以预料,老夫也不敢保证什么。”
“前辈尽力就好。另外……”
“另外什么?”
莫凡又道:“菲儿姐和无双姐,她们在众道者之中修为太低,危险自然也就更大,所以还请前辈……费心了。”
“放心就是了,老夫定然尽力。”
说罢,莫凡又看了看月华真人和葛天雄,卢骁,随之拱手施了一礼:“几位前辈,拜托了。”
“小凡,你尽管放心便是,老夫会倾尽全力。”葛天雄第一个开口道。
月华真人也点了点头:“小凡不必如此,即便你不说,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由丐仙前去,再加上葛天雄和月华真人这种渡劫境的大能在场,莫凡便安心了不少。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此事说定之后,众人离去,莫凡才再次去见玉珑真人。
玉珑真人的道场外,空地之上。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结界、聚灵法阵早已布下,并由玉珑真人的几个亲传弟子,加上金鳞、小黑、白忠在附近护法。
法阵和结界的中心,莫凡和玉珑真人对面而立。
“小友,是否已经准备妥当?休怪老夫啰嗦,虽然老夫也很渴望能够试上一试,但还是要最后提醒你,一旦开始,便不可能中途停止。”玉珑真人严肃的道。
莫凡淡淡一笑,反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要看是否顺利,毕竟即便准备的再完善,也会随时出现变数,少则一两日,多则五六日,甚至更久也说不定。”
“知道了,前辈,开始吧。”莫凡应道。
玉珑真人缓缓点头。
“好,那老夫就开始了。”
话音落地,玉珑真人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却见他轻轻挥手,顿时泛起一股七彩霞光,同时伴着一股十分高级的仙灵之气。
莫凡微微皱眉,定睛看去,就在那七彩霞光的中心处,赫然是一尊精致的鼎炉。
鼎炉起初只有掌心大小,此刻缓缓升空,逐渐变大。
冶天炉……
有幸能够得见号称万器之母的冶天炉,莫凡自然很感兴趣。
鼎炉在距离地面一丈多远的位置,鼎炉三足两耳,周身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有些晦涩,却极为古老,此刻缓缓转动,涌动着仙灵之气,散发出七彩霞光。
这股仙灵之力,与诛仙古剑上的气息可谓是截然相反。
无比的柔和,令人极为舒适。
玉珑真人看了莫凡一眼,见莫凡面露吃惊之色,他得意的笑了笑。
而后,玉珑真人双手化作剑指,在身前舞动起来,很快便结成一道道指诀向着冶天炉飞去。
这些指诀所形成的符文,竟然与冶天炉上的符文相似。
冶天炉在指诀的激发下,转动的速度渐渐加快,但绽放出的七彩霞光却内敛了不少。
足足七七四十九道指诀打出之后,玉珑真人停了下来。
他有意的看了一眼莫凡,莫凡心领神会,取出了山河社稷图的主体。
见玉珑真人点头,莫凡将山河社稷图的主体丢向冶天炉。
与此同时,冶天炉的盖子已经升起。
一股柔和的吸力从炉内透出,将山河社稷图给吸了进去。
接下来,玉珑真人合拢冶天炉,并且继续结成指诀,这是一个基础的过程,目的是让冶天炉对山河社稷图有一定的适应和了解。
单单这样一个过程就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之久。
莫凡静心等待,他非但不觉得无聊,反而信心更足了几分,他看得出玉珑真人的确是倾尽了全力,那种认真,是一种忘我之境,使得莫凡打消了之前的顾虑,玉珑真人并不会因为他心中的渴望和期待,影响了他的操作。
一个时辰之后,炉盖再次开启。
莫凡急忙取出残图一角,他看了看手中的残图,稍有迟疑,毕竟这残图一角一直伴随着他,而且对他的道途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此次抛出,祸福难料。
几息之后,莫凡才将之抛向冶天炉。
残图一角进入冶天炉,炉盖缓缓合拢。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玉珑真人才开始向着冶天炉内投入不同种类的灵材。
莫凡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他心里清楚,玉珑真人此刻所做的一切,一举一动都是极为关键。
哪一种灵材先放入,哪一种稍后,什么时候放入,乃至放入多少,都必然是极有讲究的,分毫不可差。
而下一步,便需要莫凡出手了。
这一刻,他与玉珑真人的元神一直保持着一种紧密的联系,他们之间不需要交流,玉珑真人心念一动,莫凡便可以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莫凡开始运转体内的三昧真火,按照玉珑真人的要求,将三昧真火涌向冶天炉,玉珑真人一边则依旧在不断的结成指印,二人之间密切配合,虽然过程十分缓慢,但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依旧仅仅只是一个准备期而已。
第1518章
不愧为天工之匠
炼丹炼器,自成一道,而且极为复杂。
而且炼丹和炼器各自均有特点,虽有一些相似之处,差别也是巨大的。
在炼器的时候,每一种灵材能够起到的作用都是不一样的,甚至同一种灵材,用量的多少,哪怕只差半分都会截然不同。
什么材料作为主体,什么材料作为辅助,什么时候用几分火,什么火候,到了什么程度需要及时改变,而且还要面对突发情况,并对之作出及时有效的应对等等……
想要修复作为顶级仙宝的山河社稷图自然十分复杂,这不单单考验的是玉珑真人的炼器造诣。
然而,修复一件仙宝,要比炼制一件更加麻烦。
这也就不难解释,单单一个准备期就用了这么久。
几个时辰过去,一切才算准备妥当。
接下来,才是真正开始修复。
玉珑真人与莫凡对视了一眼,二人目光交流,并纷纷轻点了一下头后,玉珑真人便对宝图开始了修复。
却见玉珑真人,神情无比严肃,仿佛在这一刻,他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超出一切的状态,在他的眼中,唯有冶天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而莫凡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必须时刻感受玉珑真人的心意,并按照玉珑真人心中所想,不断提升或者减弱三昧真火的输出。
进入修复期后,大体上便只有三件事。
其一就是对山河社稷图本体的修复,这个过程就是将宝图残角与主体合二为一。
修复不难,难的是,修复到什么状态。
虽然只是宝图的实体,但修复的程度,会影响修复后宝图的威能。
莫凡心中所想,自然是越完美越好,最起码也要达到九成。
而玉珑真人更是如此,作为一个炼器大师,他所追求的就是完美,极致的完美,甚至借此机会,能够对宝图的本体稍作提升才最好。
凡人常说破镜难圆,对道者而言,尤其是对一个炼器大师来说,并非没有可能。
其二则是对山河社稷图器灵的融合。由于有两个器灵同时存在,所以是融合而并非修复,在了解了莫凡的打算后,实际上说是融合已经并不准确,而是一种吞噬的状态。
用灵儿来吞噬了山河社稷图主体中的器灵。
毫无疑问,山河社稷图主体的器灵要比灵儿强大,高级器灵拥有自主的意识,岂能任由吞噬,必定会做出强力的抵抗,不过有莫凡在场,这一点倒不是问题。
不论是灵儿,还是山河社稷图的器灵,都已经被莫凡滴血认主,莫凡对其具有绝对的控制力,这也是此刻,莫凡必须陪在这里,辅助玉珑真人的原因之一。
其三,是将融合或者吞噬后的器灵,与修复后的宝图本体相融合。
相对于以上两点来说,这一点倒是稍稍其次一些,不过也很重要。
眼下,玉珑真人和莫凡已经开始着手修复。
玉珑真人不断的结成一道道指诀,驱动冶天炉。玉珑真人与冶天炉之间必然也有灵魂感应,凭借灵魂感应,玉珑真人可以时刻了解鼎炉的状态。
而指诀,却是玉珑真人操控鼎炉的一种手段。
同时,也是玉珑真人与鼎炉之间的一种交流和互相辅助,在炼器的时候,炼器师与鼎炉实际上形同一体,各方面都必须保持合一的状态方可,这一点,与莫凡修炼剑道,与剑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一道道指诀不断的结成,每一道指诀,都会让冶天炉出现微妙的变化。
同时,一种种灵材,也在不停的被玉珑真人丢入冶天炉。
种类不一,每一次的分量也不相同。
而莫凡在做的,就是操控好三昧真火。
在二人默契的配合下,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
玉珑真人已经不知道自已结成了多少指印,他体内的灵力,乃至是元神,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而他却依旧保持着无比认真的态度,即便额头上溢出了汗水,也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
莫凡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敬佩。
他只需要操控三昧真火,便感觉自已的元神消耗很大,甚至身形有些疲惫,而玉珑真人却丝毫没有松懈,这一份大毅力,照比自已毫不逊色。
玉珑真人,不愧能得到冶天炉的认可,成为号称万器之母的冶天炉的拥有者,不愧是器炼大师,且不说技艺如何,单凭这一份认真和毅力,就足可谓是天工之匠。
大约四天过后,修复已经完成了近半,一切进展的都比较顺利。
然而,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变数如约而至。
灵儿在吞噬山河社稷图主体器灵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实际上,这个麻烦,早在玉珑真人预料之中,并且他之前就提醒过莫凡。
按道理,两个器灵的融合,是一种强制性的状态。
玉珑真人凭借冶天炉,强行将两个器灵合二为一即可,是融合,而不是谁去吞噬谁。
但融合之后,必定是更为成熟强大的主体器灵会留存下来。
灵儿自然会随之消亡。
而莫凡为了保留住灵儿,就使得融合,变成了让灵儿去吞噬主体器灵,如此一来,这个过程中,玉珑真人的主导作用就会变成辅助作用,灵儿才是主导。
换句话说,这个过程,由原本的强制融合,变成了由灵儿来主动吞噬主体器灵,吸收主体器灵的灵力,玉珑真人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帮助灵儿来完成这个过程。
虽说莫凡的存在,使得主体器灵不会反抗,可主体器灵强大的灵力,使得灵儿吞噬炼化起来并不容易。
灵儿自然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吞噬主体器灵,使得自已更加强大,只有她变得更强,才能够更好的驾驭修复后的山河社稷图,为莫凡提供更多的帮助。
如此一来,急切的灵儿,吞噬了大量了器灵之力,却无法快速将之融于已身,使得自已的状态极不稳定,器灵乃是器之根本,尤为重要,倘若器灵出现了丝毫差池,本就极难修复的山河社稷图,势必会功亏一篑。
第1519章
必须执行的命令
要知道,玉珑真人之前所说的三成几率,指的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仅仅只有三成几率。
眼下,灵儿由于急切,吞噬了大量器灵之力却无法及时炼化,使得情况变得十分棘手。
更麻烦的是,即便是玉珑真人,对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办法。
玉珑真人可以做的,就是尽量协助灵儿去吸收炼化主体器灵,此刻,也仅仅只能协助灵儿去控制尚且无法吸收的器灵之力。
只是协助,却无法主导。
玉珑真人不愧是炼器大师,即便情势危急,他也保持心境坐怀不乱。
他借助元神传音莫凡:“糟糕,残图的器灵吸收主体器灵似乎并不顺利,老夫暂时还能够稳住局面,但长此下去只怕会功亏一篑,小凡,此事老夫无能为力。”
莫凡知道,也许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于是,他元神回道:“前辈只管尽力而为,我来想办法。”
“好,要快,迟则生变。”
莫凡不敢迟疑,在玉珑真人的相助下,他的元神进入了冶天炉内,并且很快与灵儿有了感应。
“灵儿。”
莫凡的元神,出现在灵儿的附近。
“主人,我……我有些支持不住了。”
“别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
灵儿回道:“我只是想尽快,尽量多吸收一些力量,最好能够将主体器灵完全炼化,我想变得更强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我的能力才会更强,才能更好的帮助主人。”
“可是……主体器灵比我实在强大的多,主人,灵儿真的一直在努力,可我还是办不到。对不起,是我害了主人,不过现在还不算晚,请主人让那位老前辈不必再顾及灵儿,直接将我和主体器灵相融合。”
“灵儿,你会消失的。”莫凡沉声道。
“灵儿不怕,我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坏了主人的大事,而且倘若不这么做的话,最终还是要失败,到那时,灵儿一样会消失啊。主人,来不及了,我快撑不住了。”
莫凡短暂的沉默了一会。
几息之后,他对灵儿严肃的道:“灵儿,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全力炼化已经吸收的灵力,不必再去吸收主体器灵,待你可以稳定自身状态后,再适度的去吸收炼化即可。”
“主人,可如此一来,灵儿最终必定无法将主体器灵吸收炼化,导致器灵的削弱,就算最后宝图成功修复,威能也会大大减弱的。主人,求您还是别再犹豫了,灵儿只不过是一个器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