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妹
瞧见萧长恭红光满面，没有半点病恹恹的模样，沈如烟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装病，这才一顿饭的工夫，居然就如同没事人一样前来请缨出征。
欺君之徒，死不足惜。
像这种人，根本没资格执掌兵权。
“陛下，大局为重啊！”杨一庭劝说道。
沈如烟立刻强忍住愤怒，她走下銮驾，亲手把萧长恭扶了起来，道：“北川侯不需如此，你以民为重，拖着病体带兵出征，朕替天下百姓感谢你。”
“效忠陛下，死而无憾！”
萧长恭重重抱拳。
沈如烟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人，朗声道：“传朕旨意，封北川侯为征北将军，率军十五万出征北元！驱除鞑虏，护我河山！”
话音刚落，众人就附和起来。
“驱除鞑虏，护我河山！”
“驱除鞑虏，护我河山！”
“……”
场面一片热烈。
君臣和谐。
完了后，萧长恭回府待命，沈如烟又坐上銮驾。
天子仪仗出了北川城，沈如烟不自觉的皱眉，道：“杨阁老，今日初见北川侯，他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为何才过了一会儿就转变主意，主动请命带兵出征？”
“微臣一时也瞧不明白，按理说，陛下削了他兵权，就算他愿意带兵，也会和陛下软磨硬泡一阵子。”杨一庭一头雾水。
“莫非他见了什么人？”
沈如烟捉着下巴。
正说着，她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驾马车。
马车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
沈如烟随即叫来了锦衣卫指挥使蒋裘，并对蒋裘耳语了几句。
半炷香之后，姐妹俩在树林里见面。
事关机密，沈如烟让锦衣卫在百步之外守着，没有人能听见她和沈如梦之间的谈话。
“陛下有什么话想对民女说吗？”沈如梦没好气道。
她只是冒了个头，没想到被姐姐看到了，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的马车拦了下来，令她十分不爽。
滥用权利之人，最讨厌了。
“如梦，你和李长生过得还好吧？”
沈如烟温柔的开口了，妹妹对自己如同陌路人，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和先生过得怎么样，与你无关！”
沈如梦嘟着嘴，别过脸去看也不看姐姐。
“如梦，朕也是没有办法。”
沈如烟叹了一口气，当时她为了帝王威仪，不得不那么做。
“朕？你知不知道这个‘朕’字，是先生帮你得到的。”沈如梦冷哼一声，“可你呢？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现在自称朕，让我觉得恶心！”
“你……”
沈如梦的话令沈如烟动怒。
如果不是亲妹妹，她早就下杀手了。
既然沈如梦冥顽不灵，她也不再废话，找沈如梦来问话，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
“沈如梦，朕问你，是不是李长生派你来北川城的？”沈如烟质问道。
“不是！”
沈如梦矢口否认。
“真不是？那你来北川城做什么？”沈如烟又问。
“我来玩不行吗？”沈如梦随口敷衍。
沈如烟看着妹妹，心中不停琢磨。
她虽然怀疑李长生从中作梗，可再怎么说，萧长恭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听一个被剥夺了爵位的李长生的话？
“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一旦拥有了权力，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依附在你的周围，一旦失去了权力，那些各种各样的人就会离你而去。”
——李长生的话在耳边响起。
沈如烟打消了疑虑，对妹妹说道：“如梦你走吧，望你和李长生平安喜乐，朕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说完，就回自己的銮驾上去了。
直到姐姐走远，沈如梦才上了李福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进着，沈如梦心里面好像什么难吃的东西打翻了一般，很不舒服，却只能憋着。
她一句也不说。
不知道走了多少里，马车前突然出现了一匹高头大马。
骑马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长生。
“先生！”
沈如梦又惊又喜。
李长生骑马靠近，他坐上了马车。
“先生，你怎么来了？”
沈如梦怯生生的询问，之前一直憋着，在看到李长生的那一瞬，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李长生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姐姐会来北川城。”
“没关系……姐姐不如先生，她没法让北川侯领兵出征……先生很厉害，只凭一封信就让北川侯……”
沈如梦红着脸。
有李长生陪着，心中的委屈一扫而空。
“想哭就哭吧。”李长生又道。
沈如梦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长生，果然天底下只有先生最了解自己。
此时的她再也忍不住，包在眼睛里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涌出，她一把抱住了李长生，痛哭了起来。
“姐姐她……姐姐是个大笨蛋！”
“她为什么不听先生的？她为什么让百姓受苦？”
“明明只要向先生道歉，先生就会帮她了，她为什么这么笨？”
“姐姐太固执了！”
“呜呜呜呜……”
沈如梦一边哭，一边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李长生默默听着。
他没有说半句话，只是把胸膛借给了沈如梦。
在系统的面板里，他再一次看见了沈如梦的数据——
【姓名：沈如梦】
【性别：女】
【年龄：十三岁】
【身份：庶民】
【容貌：93】
【仪态：90】
【气质：89】
【身材：58】
【才能：27+2】
【文学：33】
【武力：18】
【权谋：9+3】
【心智：13+3】
【声望：12】
……
看起来，让沈如梦来北川城送信是对的，她的数据在短时间内提升了这么多。
虽然成为女帝依然任重而道远，但以沈如梦的品德和心性，要超越沈如烟，也并不是不可能。
沈如梦哭了很久，才止住了泪水。
她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李长生，凄凄道：“先生，我冒失了。”
“一点也不冒失。”李长生不停的安慰，“如梦，率性直言的你是最美的。”
“先……先生……”
沈如梦羞得面红耳赤，她低垂着脑袋，看也不敢看李长生。